第211章 从今天开始,寡人,就是你们的新王

他坐在床边,铺天盖地的恐慌、悲痛、无助和委屈汹涌而至,从小到大,他从未这么害怕过。

心很乱,想从凌乱的记忆中拾起些什么,可能想到的好像都是连不起来的碎片。

阮清走了,她真的走了……

谢熠储坐在坐在床上,情绪突然奔溃,失声痛哭,起身踉跄着走出门,外面还是那样安静,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得。

他转头抓住一个侍卫的衣领:“人呢!阮清呢!!她去哪儿了!!”

那侍卫吓得当场呆住了,腿脚一软,跪在了地上,哆哆嗦嗦的说着:“王爷饶命……王爷饶命……我、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啊……”

谢熠储看着地上瑟瑟发抖的侍卫,眼神逐渐疯狂。

没有了,他什么都没有了,他所珍视的一切都没了……

地上的侍卫还在瑟瑟发抖的说着求饶的话,谢熠储看着他,面上看起来突然格外的平静,他斯条慢理的弯下腰伸手拔出那侍卫的佩剑,没有丝毫犹豫的,一剑刺进了他的脖子。

鲜血飞溅之间,那侍卫抽搐着,随着谢熠储将手里的剑拔出来,他应声倒在地上,死不瞑目。

他抬手抹了抹脸上的血渍,眼底的疯狂嗜血疯狂彻底安奈不住,他手里提着剑,踉跄着走向下一个侍卫,那人跪在地上,显然已经吓破了胆,抖得厉害却不敢出声。

闻讯赶来的崔玉忙上前跪在地上:“王爷息怒!阮姑娘已经走了”

这句话像是一根倒刺扎在谢熠储心头,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扬起手里的剑就要劈下来,崔玉心一横,眼睛一闭,扬声道:“是您自己放她走的!!”

谢熠储手上的剑一顿,突然没了反应,没有预想中的疼痛,崔玉才缓缓地睁开了眼,抬眼间,就见谢熠储高高扬起的手缓缓地垂了下来,手里的剑脱落,“哐当”一声掉在了地上。

是啊,是他自己说的,只要她伤好了,她想什么时候走都可以,她想要自由,他成全她,可是这怎么叫他放的下?整整两年,叫他怎么忘啊?

他有些木楞的抬头看向天空,今天天气很不错,万里晴空,好像和往常无异,他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此时此刻,外界的一切声音,像是瞬间被隔绝了一般。

他跌跌撞撞的朝着屋内走去,没心思关门,进了屋,他便跌坐在床上,瞳孔逐渐失神……

隔天,他失魂落魄的回了摄政王府,待在灵栖院里不愿意出去,看着桌上依旧吃的很香的小白猫,他布满血丝的眼中突然泛起一丝泪意,瞧着像个被抛弃了的孩子一样,满脸的委屈和难以言说的悲伤。

他无奈的苦笑,笑着笑着,就哭了起来,一夜之间,他好像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清晨,天色未亮,整个摄政王府死气沉沉,不见半点生气。

灵栖院没有点灯,借着薄薄的光线,崔玉进了院子,来到房门前,抬手敲了敲门,里头的人没什么反映。

犹豫片刻,崔玉轻轻推门走了进去,在一堆横七八竖的空酒壶堆里,谢熠储早就不省人事了。

她默了默,还是拱手道:“王爷,该早朝了。”

说罢,四周静默片刻,谢熠储缓缓地睁开了惺忪的睡眼,眼里布满了血丝,愣了片刻,他有些困难的挣扎起身,身上的酒壶随着他起身的动作滚到地上。

崔玉上前将他扶着坐起来,这稍稍一动他便觉得头痛欲裂,他很少喝那么多酒,作为一个掌权者,时刻保持清醒和警惕是他这么多年来的习惯,否则,那么多次暗杀,如果不是足够警惕,他未必能活到现在。

坐在床上,他缓和了很久,才稍稍回过神来,除了头有些疼以外,似乎没什么其他的不适,此刻的他依旧很清醒,心头像是被什么猛地挖走了一块,只觉得空空的,有些茫然。

见他起身,崔玉便让人将屋内的蜡烛点亮,明亮的光线瞬间让整个房间都变得清晰起来,侍女们候在一旁,等着给谢熠储洗漱更衣。

默了许久,他缓缓站起身,声音沙哑的道:“传令下去,集结所有人马,撤出皇城,金州待命,从今天开始,寡人,就是你们的新王。”

这个狗屁摄政王,他是一天都不想当了,谢瑾瑜逼死他母亲,不就是想让他反吗?

谢瑾瑜觉得,谢熠储反了,就一定会去逼宫,但他就不去,这皇城,他不要也罢,大不了白手起家,他谢熠储也不是没这个本事,攻到皇城,也只是时间问题。

虽然比原计划早了一点,可是没关系,在金州城也是一样的,那里是曾经周国的皇城……

几天后,皇城外。

阮清一身粗衣,坐在火堆前,看着刚生起来的火堆,眼底是无线的平静,她醒的很早,面前的火堆迎着初升的朝阳映在她的脸上。

这里离皇城已经挺远的了,这几天的路程,她几乎一刻也没有停歇。

站在视野开阔的小山丘上,远远地看过去,在满山翠绿中,有个不太大的镇子,晚上看的时候,灯火通明,到处挂着红灯笼,瞧着很热闹的样子。

她正想着,突然有什么东西猛地从后面飞来砸中了她的后脑勺,她下意识转头,就见一旁的大树上,小乞丐坐在树上冲她嘿嘿一笑。

阮清看着他,瞬间沉了沉脸色,他却从树上一跃而下:“大小姐,你不记得我了?我是小灵通蛮生啊。”

阮清有些厌恶的别开眼,转身去灭掉火堆,并不和他搭话。

蛮生却硬是凑上去;“哎呦,真的生气啦?”

阮清灭掉火,拿着东西就走,蛮生却忙不迭的追了上去:“你别生气嘛,上次那个事情,我也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啊不是,替人办事嘛。”

听到这里,阮清眉头一皱,她停下脚:“所以这次是谁让你来的?谢熠储还是百里青?”

蛮生闻言,抿了抿嘴,道:“我师傅让我来的。”

这回倒是蛮诚实,可只要一想到上次自己被坑骗的事情,阮清心里就莫名的窝火,她手一伸:“把钱还我。”

蛮生看着她,愣了愣神,忙往后退了退:“我已经花了,怎么还给你啊?”

“那你师傅让你来干嘛?”阮清问他。

蛮生闻言,清了清嗓子,道:“我师傅让我来提醒你一声儿,他说,这世间所有事情都是两面刃,物极必反,千万不要以为这是重生,稍不留神,说不定就将是你第二个地狱。”

说着,他冲他咧嘴一笑,阮清看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起来,实不相瞒,这话,与她有种醍醐灌顶的感觉。

是啊,如果不是蛮生提醒她,她真的已经被劫后余生的兴奋冲昏了头,谢熠储肯放过她,并不代表其他势力会放过她。

谢绝、谢瑾瑜、帝景……

这看似平静繁华和谐的盛世之下,又多少人在蠢蠢欲动就不得而知了,加上二十四琴刃乃七绝技之首,光是这个响当当的名头就让多少野心勃勃的人垂涎欲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