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其他黑衣人冲上来,谢熠储便拉着阮清冲出了门,当务之急,是要先带她离开这儿。
可这些杀手和上一批显然不是一伙儿,他们的身手要好很多,这偌大的庄园里静悄悄的,不见崔玉和蒋徒他们的身影,围堵他们的黑衣人倒是追上来的快。
两人没走多久,便被前后夹击在了走廊上,许是知道谢熠储不好对付,前后的人都没有轻举妄动。
谢熠储扫了一眼这些人,人数不多,但从他们的身手来看,每一个应该都能称得上是精英了。
他握着阮清的手紧了紧,这时,身后的几个黑衣人同时挥刀而上,谢熠储一把将阮清护进怀里,抬脚将人踹开,护住阮清再一个弯腰转身躲过一击,挥刀迎上另一把落下来的大刀,将人一脚踹开。
如此反复躲避着一拥而上的杀手,可奈何需得护住阮清,他们又人多势众,自然是不能来硬的。
几次闪躲后,确实杀了几个人,但这并非长久之计,敌众我寡,找准空档,谢熠储拉着阮清迅速从跑出了包围圈。
一众杀手穷追不舍,谢熠储握着阮清的手却没有松动半分。
谢熠储拉着阮清,迅速拐进两处院子间的夹道中,这里黑暗狭窄,勉强能塞下两个人。
纵使跑的气喘吁吁,阮清也尽量调整着呼吸,深怕会被发现,不多时,几个黑衣人便匆忙从外面跑过。
阮清只觉得心脏都快要跳出胸膛了,看着外头接连不断一闪而过的身影,她将头埋进谢熠储的胸膛,寂静的夜,能清晰的听见他有力且平稳的心跳声。
稍等了片刻,外头逐渐没了动静,阮清还有些惊魂未定,就感觉谢熠储厚实的大掌轻轻落在她的头上,他出声安抚她:“没事的,本王会带你出去。”
阮清看着他,眼底是掩饰不住的害怕,看的谢熠储心口抽痛,他俯身同她额头相抵,道:“放心吧,本王从不食言。”
说罢,他牵起阮清的手,穿过漆黑的夹道,外头是间废弃的很久的仓库,仓库后面便是山庄之外了。
两人出了山庄没多久,身旁的树荫便传来一阵动向,阮清还以为是那些杀手,不禁拽紧了谢熠储的衣袖。
好在,出来的人只是崔玉。
“属下来迟!”她忙跪在地上请罪。
谢熠储却没功夫追究罪责,只是问道:“怎么回事?”
崔玉解释道:“我们中计了,山庄的侍卫都被调了出去,有人假借王爷的手将我和蒋徒也调走了。”
“谁?”谢熠储眸光一沉,周身顿时散发着难掩的杀气。
胆子倒是不小,竟然敢擅用他的名头将他的人调走。
崔玉一低头:“双溪城世子,帝怀瑾。”
是他!?
不止是谢熠储,一旁的阮清也有些不可置信,双溪城和月城的关系虽然不算顶的,但至少也是井水不犯河水的。
这次帝怀瑾也是作为质子被送来月城的,他这样做无异于是在对月城宣战。
虽说双溪城以精英良多著称,可是,精英再多一个人持续不断的杀上几十上百个人,心不软手也软了,帝擎苍不会这么傻的。
“他现在人呢?”谢熠储问。
崔玉回答:“找了,但是没有找到,可能已经离开山庄了。我们的人,也在陆续返回山庄内,那些杀手已经差不多尽数被擒了。”
“很好。”谢熠储眸光一寒,继而转头看向身后的阮清,声音顿时柔了几分:“还能走吗?”
阮清点点头,并不想拖后腿。
谢熠储眸光一柔,眼底有些心疼,原本是带她来避暑放松的,却没曾想牵连她遇上这样额事情。
他牵着阮清的手,便同崔玉返回了山庄。
此时,山庄内才恢复原本有侍卫巡逻的场景,阮清心头一安,同时却不得不感叹,帝怀瑾竟然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做到将谢熠储的人全部从山庄内调走。
这个帝怀瑾,还真是有些手段,虽然时间不长,但这也得靠崔玉和蒋徒的机警才能被发现,若是换做别的什么人,恐怕就只能回来收尸了。
两人回来的时候,幸存的杀手已经被扣押在了院内。
阮清跟着谢熠储走到院子里的时候,一抬眼,就见站在一众被扣住的杀手里面,有个熟悉的面孔——傅七。
她不由的脸色一变,本能的就有些抗拒走过去,但是这个节骨眼儿上,她断然是不能露出什么马脚的。
阮清硬着头皮同谢熠储过去,谢熠储坐在搬来的椅子上,冷漠的眸子淡淡的扫视着眼前的一众人。
阮清垂着眸,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按照谢熠储的习性,这些人应该活不过今晚了。
她心里有些忐忑,虽然认识,但是这种情况,她怎么可能出面呢?
“你们的东家是帝怀瑾?”在杀他们之前,谢熠储要首先确定这件事情。
一众人被扣着,直挺挺的跪在地上,却没有一个愿意说话的。
见他们如此,谢熠储倒也不恼,只是身子往后一靠,冷笑着道:“不说才好呢,要是就这么招了,本王倒是觉得没什么意思。”
说着,他轻轻抬手,其中一个杀手便被拎了上来,两个侍卫将他扣住,谢熠储冷笑着,正要下令。
阮清突然道:“王爷,我有点不舒服,想先回去。”
谢熠储看着她,沉默了片刻,想着也对,让她少见些血腥场面,免得又梦魇,便点头默许了。
阮清行了礼,转身离开,还未走远,一众杀手中,傅七突然暴起,一旁的侍卫挥剑砍过去,却被他徒手接住刀刃,一运力,只听“咔嚓”一声,刀被瞬间折断。
他猛地一个冲刺,却不是冲着谢熠储去的,而是冲着阮清,他一把将身旁来不及反应的玉殊推开,继而狠狠地掐住阮清额脖子,反手将她挡在自己身前,手里折断的刀片抵上她的脖颈。
“姑娘!!”
玉殊大惊,一众侍卫同时将手里的刀剑对准了傅七。
傅七狠狠地勒住她的脖子,低声道:“公主,得罪了。”
随即冲着谢熠储道:“放我走,否则,我要她的命!!”
说这话时,他咬牙切齿,手里的刀剑已经划破了阮清的皮肤。
谢熠储手里握着刚拔出鞘的长剑,没有半分要退开的意思,他深邃的眸子透着一股子杀气,甚至握着剑,一步步朝着傅七靠近。
见他不为所动,傅七心一横,只好将手里的刀片往阮清的脖颈处深扎进了一丝,鲜血顺着阮清的脖子缓缓流下来。
傅七劫持着阮清,在谢熠储缓慢的逼近中,一步步往后退去,他咬牙道:“我就是死也得拉个垫背的,你别不相信,我现在就能要她的命!”
说着,他作势就要将刀片刺入阮清脖颈,阮清疼的闷哼了一声。
看着阮清脖颈处触目惊心的血迹,谢熠储沉了沉眸,刀片抵住的位置,正是动脉,若是再深一分,阮清便真的没命了。
“好,行了,你赢了。”
谢熠储终是停下了脚,他缓缓的举起双手,手里的剑一挽,毫不犹豫的插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