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亭亭如盖矣

也许是太久无人倾诉，老胡头张了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但想到苏华的身份，老胡头最终还是叹息一声作罢。

但是苏华敏锐地察觉到这背后一定有故事。

单从树下的蜡烛油来看，就知道老胡头一定常常去祭拜。如果是点蜡烛照明的话只需要一根就好了，痕迹也是乱七八糟的，而不会是这样子的规整。

只有老胡头抬头望着茂密的树冠，一如她乌黑的长发。

十九年了，一晃眼就过去了。

……

离开老胡头的视线，刻晴马上就开始分析道：“我觉得老胡头的妻子有问题，我们可以去调查一下。”

能当上玉衡星，刻晴也不是平凡之辈，一眼就看出来老胡头的妻子有蹊跷。

虽然为爱入魔之类的听起来很傻，似乎只存在于说书人的剧本里，但真正经历的时候，失去一个挚爱的痛苦足以让一个人从头到脚崩溃。

指不定愚人众就用了什么“能复活他的妻子”这种见鬼的鬼话来欺骗他。

在走投无路的时候，人总是会抓住一切可以抓住的救命稻草，不肯放弃一丝希望。

可是，老胡头的妻子是十九年前去世的，刻晴当时还是个小孩子，不太可能了解到什么。

刻晴有些头疼。

有时候真的想直接把老胡头抓起来算了，反正人都被逮了，也就没法兴风作浪了。有充足的证据老胡头基本不可能翻盘。

可是那些拥护老胡头的工人，和事件中透露出来的诡异细节让刻晴隐隐约约觉得，这件事没有那么简单。只是单纯地抓住老胡头，他的手下依然有机会去替老胡头干一些事情。

刻晴有些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苏华忽然上前来握住她的手：“行了，想不通就别想了，晚上继续跟着他就好了。在此之前，我们好好逛一逛璃月港吧？”

刻晴一惊，下意识地抽回小手。

以往苏华一直表现得很绅士，尽量避免和刻晴的肢体接触，即使握手也很淡很雅，触之即分。

像这样主动握住她的手还是第一次。

可是刻晴没法骂出口，她可以感觉出来苏华没有恶意，只是单纯地想要安慰她。

很奇怪，苏华身上就有这样的气质。永远优雅得体，很难相信他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而且有一种莫名让人安心的温柔，永远带着一丝神秘的微笑站在幕后。明明是剧中人，却像是早已洞悉剧本，仿佛无论如何都有足够的把握解决问题。

最终刻晴点头应下：“也好，最后再看一眼现在华灯初上的璃月吧。等通了电，璃月又是一番新的景色。”

夜晚的烤吃虎鱼摊。

快刀陈的烤吃虎鱼一向是远近闻名的小吃，甚至有外国游客慕名而来。

除了本身的厨艺出色之外，就是新鲜。

想要吃上好吃的吃虎鱼，秘诀就是快。刚捕捞上来的吃虎鱼一刻也不等直接送到快刀陈的小摊上，快刀陈再用多年来苦练的快刀迅速处理好吃虎鱼，速度甚至快到旁边的游客看不清。一般第一次见到的游客都会惊叹叫好。不说别的，光是快刀陈这样的刀法就已经是一种美。

苏华和刻晴来到小摊的时候，周围已经围了很多人。因为刻晴的打扮，特别是几乎遮住了半张脸的眼睛，居然没有人认出刻晴。

听见附近的人在叫好，苏华也好奇地望去。只见快刀陈抄起一条活蹦乱跳的鱼，熟练地用刀柄敲晕，随后刀身一转，就已经被快刀陈稳稳握在手上。一阵刀光，众人只听见刷刷几声刀片和鱼鳞摩擦的声音，随后鱼就已经被刮去鳞片。再翻面，又是一阵眼花缭乱，一条被剥取鳞片的鱼就出现在众人眼前。

快刀陈没有停下，熟练地沿着鱼腹一划，众人还没看见鱼是怎么被开膛破肚的，快刀陈就已经将手伸进去，掏出无用的脏器。随后刀光飞舞，一阵极快的刀片切割鱼肉的声音，吃虎鱼就已经被切好花，无用的部位也被剔除。从周围的水桶里捞出一抔水清洗，很快一条吃虎鱼就被架在火上，被快刀陈手腕翻飞间撒上调料。

整个过程不超过一分钟。

“好！”

又是一阵叫好声，一些外国游客已经震惊地合不拢嘴。

因为处理速度很快，看起来人很多，但很快就轮到了苏华和刻晴。

惊涛入海觅螭虎，风雪归山斩妖邪。

吃虎鱼又名螭虎鱼，很早的时候就是璃月的一种特色小吃，特点就是新鲜。一些仙人昔日就爱几个人海边比赛抓螭虎鱼，随后上岸迅速烤好。甚至能远去斩除妖邪而归，螭虎鱼还是热乎的。

真是一副快意的生活，只可惜……唉。

小心翼翼咬了一口还很烫的吃虎鱼，入口香辣。

表皮在急火烹制下已经金黄酥脆，加上秘制的香料，已经十分辛香。但里面的鱼肉还是温润带着水嫩的，和清蒸出来的一般无二。

焦香的表皮和鲜嫩的鱼肉碰撞，带来的是新鲜的味道。

和以前的油炸冰激凌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吃着烤吃虎鱼，二人继续逛着璃月。渐渐入夜，灯光被点亮。随着居民逐渐下班，路上闲逛的人渐渐多起来。

二人一起参与了赌石，苏华开出来一个中等的料子，卖回去算是勉强回本。刻晴就没这么好的运气了，切出来的全是灰质的石头，小脸气得鼓起来，看起来倒是很可爱。

他们还一起在田铁嘴前面驻足，听他讲着关于旅行者的光辉事迹。说书人也是与时俱进的，旅行者很火，他们就给旅行者编故事。

“上回书说到，大名鼎鼎的旅行者在群玉阁那高天之上，被数百名愚人众团团围住，只见她不怒反笑，仗剑拄地，大喝一声：‘尔等宵小竟还敢兴风作浪，且看我如何教你们有来无回！’愚人众眼前只是一花，恍惚间见到黄金色的旋风肆意横行，席卷全场，转眼数百名愚人众的精锐便齐齐躺在地上……”

血战群玉阁确有其事，但一个人打败几百名愚人众着实有些牵强了。

但附近的人并不在乎，于是又是一片叫好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