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希望之家(6)

凯拉声嘶力竭的声音还回荡在维特妈妈的耳边,说完这些话的凯拉,眼神失望的看着维特妈妈,她轻轻的摇了摇头,在她的心中,维特妈妈已经被孩子们一声声的赞美,被她们那依恋的眼神,被她们猫儿一样的笑容迷惑,渐渐的失去了自己的初心,她就像是一个膨胀起来的气球,已经完全认不清自己的定位。

她的每一个字都像一根根锋利的长钉,将维特妈妈死死地钉在原地,半晌也动弹不得,维特妈妈惭愧的低下头,双手交叠在身前,她紧了紧自己的手指,指尖泛白,关节也格外的突出,甚至肩膀也紧张的耸起,维特妈妈深深的吐了一口气,再次出声,她的声音也带着些颤抖:“我知道,曾经因为我错误的决断而导致我的孩子永远的离我而去,为此我曾几度想要跟随我的孩子永远的离开,至少在那黑乎乎,雾蒙蒙的黄泉之路上,她也可以紧紧的依偎在我的怀里,不必为前行的路途感到害怕…”说及此处,维特妈妈的声音几近哽咽,她眼前的世界逐渐变得模糊,慢慢的,变得就像墙上挂着的画作一般。

突然,她又嗤笑出声,她抬手胡乱的抹了一把挂在眼角上的眼泪,对着凯拉展颜一笑,凯拉忽然觉得她没有必要再继续颤抖了,也没有必要再对着这个女人声嘶力竭了,她做的一切的一切,都仿佛是在做无用功一样,无论她再说多少遍,都无法改变这个女人。

维特妈妈并没有理会凯拉的神情如何,她只是任由眼泪和灰尘糊了自己一脸,她已经足够狼狈,如同丧家之犬一般,再狼狈一点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反正眼前昔日的好友已经因那条逝去的生命对自己完全失望了,无论自己做什么,她都只会觉得自己已经无药可救!

“我痛恨自己因为那一点点的预算没有早做打算,我也痛恨自己能力不够,不能将她好好的养大,她的骨灰被我好好的放在我的床头供奉,我不敢有一刻忘记那痛入心扉的教训!”说到这里,维特妈妈几乎用尽了全身的力气,她无助的站在原地,几乎被一阵风吹倒,她的身形晃了晃,仿佛陷入了某种回忆中,又如无法呼吸一般,在原地喘着粗气,没有再继续发出声音。

凯拉看着她这个样子,只剩下满目的怆然,是了,面对一个已经让自己彻底失望的人,她又怎会为之动容呢,只是那胸口的起伏更直观了表达了她此刻的心情,凯拉并未因为维特妈妈的痛苦而心生怜悯,相反,她只觉得厌烦!

她真的看腻了这女人一副大爱无疆却根本没有能力承受的模样。

凯拉摇了摇头,并不打算再理会维特妈妈,她重新捡起了地上的刷子,默默的将老马刷成它原有的白色,老马将头从麦草里拔出来,甩了甩身上的泡沫,悠闲的啃着麦草,仿佛刚才的大战从未开始过,一切就如往常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