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万马齐喑孤掌难鸣

眼见满朝文武各怀鬼胎不愿表态的可悲局面,唐宪宗终于发怒了!在他看来,一年前(814年)他力主出兵征讨割据叛乱的淮西节度使吴元济,在当时满朝文武赞成响应的人寥寥可数——只有武元衡和裴度等极少数人始终支持唐宪宗,并出谋划策筹划军务。而眼下武元衡被杀、裴度重伤生死未卜,这种越来越不利的情势让志在中兴唐室的唐宪宗李纯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孤独,这位帝王暴怒了,下令禁军对全城戒严、京兆府负责缉拿元凶。

然而,就在长安城中的各个官方机构开始全力争取破案的时候,那些本来早已躲藏了起来的刺客却反而大胆地在城里到处散发写着“毋急捕我,我先杀汝!”的纸条。似这样公然威胁查案人员的姿态,可见那些人的嚣张狂妄已然达到了极致!

从武元衡当街被刺杀之后,在长达半个多月的时间里,满朝文武百官的集体噤声和讳莫如深、杀人凶手的嚣张气焰,让查案人员感到了莫名的后怕,于是他们纷纷敷衍拖延、对事件的进展持观望的态度。这些公门中人的表现尚且如此,于是种种诡异的气息开始漫延到长安城的每一个角落,帝都各色人等一时间都被笼罩在恐慌不安的气氛之中……

这种万马齐喑、令人窒息的现状,终于让一个人深受激愤、奋然挺身而出!那么,这个人是谁呢?他是前不久被杀身亡的宰相武元衡的从弟武元婴。

原来,宰相武元衡的曾祖父武载德乃是武则天的堂兄弟,从那一层血缘关系论将起来,武元衡便是武则天的堂侄孙。武元衡自幼天资聪颖、才华横溢,于唐德宗建中四年(783年)的考中当科状元,是一位中唐时期著名的诗人,其作品为同时代的韩愈、白居易、元稹等人所赏识。

尽管出身贵戚家族,从政之后的武元衡却一直刚正不阿、秉公办事。唐德宗时期,武元衡升任御史中丞,掌管监察执法的权力。唐宪宗即位之后,才华出众、政绩斐然的武元衡被擢升为门下侍郎平章事(这个职务等同于宰相)。升任宰相的武元衡受唐宪宗委派,一直在主持平定淮西割据势力的战事。

眼见从兄武元衡街头惨死,武元婴无论如何咽不下这口恶气,于是他开始着手物色可资使用的人手。正是由于英雄所见略同,这一日门子来报:单大侠来了!这个单大侠名唤单采和,是一名好义任侠的好汉,跟武元婴是莫逆之交。

武元婴一听顿时喜形于色,吩咐仆人把单采和请到书房,又吩咐后厨备办食物。在武宅书房之中,武元婴和单采和边吃边谈,一直商讨了整一个下午的时间。

当天晚上,素来办事爽利的单采和辞别了武元婴,连夜启程前去办理一些事情。送别了好朋友,武元婴返身回到书房,对着桌上的一张墨迹未干的字条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