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稀里糊涂的,实在是想不明白到底怎么回事儿。
而此时我脑袋这么晕还胀痛无比,也实在不适合思考问题,于是我直接问和尚到底怎么回事儿。
和尚轻声一叹,这才说出了原因。
原来啊,这和尚和刚才那人认识,而且关系不一般。
至于他们到底什么关系,我此时还不知道,和尚也没跟我说。
和尚告诉我,是因为他,这人才会变成这样,还说这人本性不坏,只是因为怨恨而堕入了邪道。
这些年,这人成了尸神教的教徒,到处作恶,他就一直跟在其身后,阻止其作恶。
当初我们那座城被这人选做目标的时候,他被这人用计给绊住了手脚,没能跟上,这才导致我们那座城有不少人牺牲。
后来他了解到这件事儿之后,一直十分的愧疚和自责。
这次得知是尸神教牵的头,引发的这场争斗,他便料定那人也会来,所以他也就跟来了。
出家人讲究慈悲为怀,他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杀生的,只能是一边帮助这些同道战斗,一边寻找那人,希望能够帮助其回头,不要继续做坏事了。
正巧碰上我被这人打成那副惨样,眼看着就要死了,他方才出手救了我。
我在我们那座城十分有名,他都不需要打听就知道,当初那事儿是我解决的(勉强算解决了吧),所以才会向我道歉。
当时我听完这和尚的话,其实也没想过要反驳他或者说些其它的什么。
就像刘师兄要救项谦一样。
虽然我愿意给很多坏人一个改过自新的机会,但有些坏透了的,罪大恶极的,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改过自新的家伙,我还是保持着将其彻底消灭,以绝后患的态度。
虽然我只给过项谦一次机会,但是在我之前,师父给过他机会,刘师兄给过他机会,连当时刚入灵宗不久的昕昕都给过他机会,但哪一次他珍惜了?
他不光不珍惜,还变本加厉,越来越过分,越来越可恶,这种人,他会悔改吗?
也许会,毕竟是世事无绝对,但我不相信他会悔改。
而这和尚想救的这个家伙也一样。
老大娘本身命就不好,摊上那么一个儿子,吃不饱穿不暖,可她明明生活的那么艰苦都咬牙挺了过来,她是那么想好好的活下去。
可是她却被剥夺了生命,动手的还是她最疼爱,最放心不下的儿子!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这个王八蛋。
被制作成母体的老大娘的儿子在这个王八蛋的操控下到处杀人,一杀就是一家,几岁的孩子都不放过。
他跟这些人没有任何仇怨,这些人也没有招惹过他,就为了他们尸神教所谓的什么狗屁信仰,这么多人不光惨死,死后还要被那么折腾。
他怎么不去拿王级强者做尸妖母体呢,怎么不敢去找那些顶尖势力的麻烦呢?就知道欺负普通老百姓,实在是可恶至极!
如此冷血残忍的家伙,能悔过自新吗?
很显然,眼前这和尚觉得能,并且愿意为之付出全部的努力,愿意和这人一起赎罪。
可他觉得能,他愿意,这都没有用啊。
这一切都是我个人的看法,我不准备说出来,也不打算劝这名和尚。
如果他真的能做到,给那人一次机会也未尝不可,但如果做不到,那人就必须得死,不然会有更多的人死在其手上。
我的伤势好得差不多了,虽然脑袋还是很晕,还是很胀痛,但是战斗还没有结束,我必须得回到战场上去。
“小施主,你已经被他盯上,一个人再上战场,恐有危险,贫僧与你同去。”
和尚担心我的安全,要和我一起去,我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
这次黄泉妖虎对我可以说是忠心耿耿,见它受了这么重的伤,我心里很不是滋味。
可我身上并没有任何疗伤药,和尚身上也没有,别说是疗伤药,我们身上所有药材全部都留在了安全区域,留给了这些炼药师们。
所以我只能是让黄泉妖虎就在特殊空间慢慢恢复,想办法从敌人手中得到一些疗伤药什么的。
可战斗如此激烈,双方伤亡都十分惨重,这些敌人身上也没有疗伤药了。
我搜了好多储物戒,里面除了毒和暗器之类用来偷袭和阴人的东西以外,基本上也就只剩下一些灵晶还有个人财物了。
比起人命来说,这些东西什么也算不上,就这么扔在这里也行,拿走也没什么。
我选择了将它们带走,怎么也不能让邪道回收回去。
他们挑起事端导致这么多人死去,还要让他们回收资源稍微弥补一点点损失?绝对不行!
对于我这种行为,和尚肯定是不赞同的,但是他并没有出言阻止。
我早就没脸回去见师父和方丈还有修言师兄他们了,也注定没办法一直把持僧人的底线。
别说是我们正道了,我估计这些邪道里面也有一部分人是出于某些原因被迫参与进来的,他们也不希望拼上性命去争一件他们根本得不到的东西。
“我想……回家……为什么,我会来这里……为什么我会做这种事……”
这一点,在我将一名发了疯似的,不断的杀害并且肢解我们这边正道中人的疯子击败之后得到了证实。
就他的行为而言,他完全是一个疯子和变态。
可当我将他击败之后,他倒在地上,眼神中却充满了疑惑和恐惧,呢喃着这样的一段话。
马上就要死了,他还有什么必要演戏给我看?
更何况他脸上和眼神中的迷茫、疑惑和恐惧根本不像是装出来的。
这么一说,他在被我打败之后所做的这些事情完全不是出于自愿,他是被操控了。
我第一时间想到了爷爷,想到了我爸。
要论操控人,谁比得过丘延?
《偷天玄机》上面能操控人的秘术太多了,完全是能够将人玩弄于股掌之中。
临死之前,这人在怀中一阵摸索,最终是没能摸出他想要摸出的东西,就这么死去了。
我拿出了他想要摸出来的那东西。
这是一块很小的木雕,雕刻的是一只兔子,并不是很像,雕刻的手法很生疏拙劣。
这兔子上面刻着几个字:“妞妞送给爸爸。”
那一刻,我再次深刻的意识到自己所做的事情多么的罪孽深重,可同时,我又极度的无奈。
这人是被迫做这一切的,完全不是自愿,这人是有家人的,他有一个女儿,现在她女儿失去了父亲,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