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家伙吓坏了,连连点头,表示以后再也不敢了。
“我每天都会来看,什么时候不告诉你,也不固定,我想起来就过来。你也别试图找,我是不会让你发现我的,我就在暗中观察,要是让我发现我不在你就把我说的话当耳旁风,就别怪我没给你机会了。”
临走前,我还说出了这么一番话。
至于我是吓他还是真的会这么做,我自己心里清楚,但是他却不确定。
这种贪生怕死的家伙,最在乎的始终还是自己这条小命。
我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想来他以后是不敢再欺负老大娘了。
那件冬衣自然就送给了老大娘。
之后我回到寺庙里说起这件事,大家都觉得老大娘的儿子不是个东西。
孝顺父母是一个人最基本的基本。
如果这一点都做不到,还谈什么其它?
当然,如果父母都没把孩子当孩子,动辄打骂和虐待孩子,没有给予孩子一点父爱或者母爱,那孩子不孝顺也是情有可原,甚至是理所应当。
之后的几天,我因为不放心,还真去看过。
这家伙吓坏了,还真就没再敢对老大娘恶语相向,甚至是动手。
虽然指望他无微不至的照顾老大娘,就像是老大娘在他小时候照顾他那样,但至少也要比之前好得多。
又给老大娘送去了一些米粮,足以帮这母子俩度过寒冬,我让老大娘的儿子去找一份正经的工作,养活自己和母亲,好手好脚,身强力壮的大老爷们儿,一辈子靠母亲养着,实在是太丢人了。
我本来以为,事情到这里就算是结束了。
那之后我又遇到了一件事情,很忙,很多天都没有去看望老大娘。
可我万万没想到,还是发生了意外。
有光明的地方,就有黑暗,每个人心中都有邪念,控制得住的就是好人,控制不住,被邪念操控的,就是坏人。
不管是从前还是现在,亦或是未来,凶案每天都在发生,人就是这样,没有办法。
原因千奇百怪,大多是一时冲动,有些是蓄谋已久,还有一些,没有理由,没有原因,纯粹是凶手变态。
总之当时虽然前朝亡了,衙门没了,但是各地的军阀也没有那么好心,专门分出人手给老百姓解决问题,替老百姓申冤。
不过有凶案发生的话,影响总归是不好,必须得处理。
所以我大哥郑军阀专门招募了一些相关的人才,聘请了几个前朝的仵作,组成了一支小队,专门调查城中的凶案。
抓得到凶手就抓,抓不到凶手就清理好案发现场,该悬赏凶手的悬赏凶手,该处理善后的就处理善后。
但那个时候,侦查手段太过落后,只要不是留下太明显的线索,基本上凶手都是可以逃脱的。
实在不行跑路就是,只要到了别的军阀的地盘,哪里还追得到?
所以基本上,这支小队也就是帮着处理处理善后,清理清理现场,成立以来,基本上没抓到什么凶手。
之所以提到这支小队,是因为我遇到的这件事情就和他们有关。
确切地说,是和他们侦查的一件案子有关。
这案子在当时算是轰动全城了,以前这案子是我爸帮忙破的,我有所耳闻,具体细节却并不清楚。
某天早晨,水铺送水的小伙计发现了有户人家主屋的床上有两具没脑袋的腔子。
过去不像现在,有什么自来水管道,家家户户拧开水龙头就能用水。
那时候,除非自家有井,否则生活用水都是在水铺买。
每家每户外面放一只大水缸,每天早上天还没亮,水铺的小伙计就挨家挨户的送水。
付钱的方式有两种。
要么就是送水来的时候,把当天的水钱就给小伙计,要么就在墙上画道儿。
可以月底了一起算,也可以那天有钱了,数多少条道儿,给多少的钱。
那么说,为什么这小伙计跑人家屋里去了呢?他是凶手,贼喊捉贼?
那支小队审过了,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这小伙计也就十七八岁,那天早上,这户人家是他送的最后一家。
水铺不可能只养一个伙计,一个伙计送全城的水是不现实的。
每个伙计都有自己负责管辖的区域,一个区域就那么几户人,送完拉倒,回家睡回笼觉。
当时那户人家,是这小伙计送的最后一户人家。
不管是当时给钱,还是画道儿,都得是主人家来决定,他得问。
可问了好多遍,主人家都没有回答。
其实这时候,天已经快亮了,正常来说,都该起床了,该做饭的做饭,该上工的上工。
年轻人觉多,普遍早起困难,其实我要是不修炼,我也乐意睡懒觉。
这小伙计就是如此,最后一家了,他满心想的是回家睡觉,见半天没人应答,他就想着去敲敲门,可谁成想,门是虚掩着的。
照理来说,主人家没请,私自进人家家里,是一件极其不礼貌的行为,被抓住了,说你是小偷都行。
可这小伙计实在是太困了,就想早点回去睡觉,一开始是脑袋伸进去,一边打量一边喊,还是没有人应答,到后面索性就走进去了。
他想的是,自己给这家人送水这么多次了,都认识,到时候被发现了,解释一下就行。
可是走进院子了也没人应答。
再往里走,那可就怎么都解释不清了,于是小伙计准备先离开,回去跟水铺掌柜的说明一下情况,这要是他不问主人家就画道儿,到时候人家不认,他是要被扣工钱的。
可就在这时候,那屋子里面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人的声音,说:“进来。”
小伙计愣了,转头过去,还是什么人都没有,但是主屋的门是敞开的。
他一边呼唤,一边往主屋的方向走,可来到主屋的门口都没有人,他便试探着往里面看了看,只见床上正躺着两个人,一男一女。
这小伙计心想,这家主人不是单身吗?
这是讨媳妇儿了?
冲着那男的又唤了两声,还是没人应答,而且与此同时,他还嗅到了一丝淡淡的血腥味。
壮着胆子进去一瞅,他发出了这辈子再也发不出第二次的刺耳尖叫,提着桶连滚带爬的冲出了这户人家。
床上这两人,脑袋都被切了下来,就剩下腔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