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破案

裴卿允妖冶狭长的眼，此刻凶冷的凝上一层冰，视线一扫而过时，苏凉有种被冰刀自上而下掠过全身的颤栗。

不过转瞬，他转身说，“拖下去。”

三个字，没说是谁，但阿瞳心领神会的往前走。

门前，刚站起来的一群人，几乎全跪了下去，只剩下那个站起来大喝的侍卫，瞬间尿了裤子，后知后觉的跪下来，咚咚咚的直磕头：“少卿大人饶命，少卿大人饶命啊！”

裴卿允看也不看他的转身，阿瞳这边已冲上去把人打晕，带走。

至于他是死，是活，谁也不敢问了。

正值初春冬末。

倒春寒，倒比冬日还凉。

地上一片沁入骨的寒意，可跪趴着的一群人身下，额下，无不汗流如注。

谁都知道裴少卿是笑着杀人的活阎罗，身旁从没有过女人，现在陡然多了个女人……而他们却动了大人带来的女人！所有人都战战兢兢，不敢说话，却——

“你怎么来了！”

现场，只有苏嬷并没有被气氛影响。

相反，苏嬷因为苏水的事儿有些晃神，愣半天一抬头，再见到苏凉那张脸，急的眼都瞪圆了，“回去，快回去！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说着话就用力把苏凉往外推，

苏凉却被裴卿允的操作吓傻了！

他……一句话的功夫，就把一个人弄死了吗？！

虽然那人差点害了苏嬷，可他不过是说了一句话而已！

“赶紧走，赶紧走啊！”

苏嬷拉着苏凉还一个劲儿的往外拽。

苏凉好不容易回过神，却是后背湿了个透，她有点想逃了。

可她又……没法走！

她好用力才抽出手的低声说，“我不走，我可以找到真正的凶手……”

她声音足够低了，但不远处，裴卿允却眼眸微暗，瞥过来时，苏凉感觉到一阵寒意，回头，却只看到的裴卿允往前走的帅气背影……

而回过头来，是苏嬷眼底布满了苦痛，“我的大小姐，你就别再添乱了……赶紧走吧！”这要让人发现她的身份，岂不是罪上加罪、只有死路？

裴卿允正走到府衙内，脚步顿了顿，瞥了一眼地上跪着的蝼蚁们，唇角轻扯了说，“有趣。”

跟上来的阿瞳皱眉，“大人指的是？”那位小姐蠢兮兮的说要抓真凶？

裴卿允一侧头，阿瞳立刻会意踮着脚凑上去，听了会儿，睁大眼，接着，一路小跑往左。

裴卿允背过手，面无表情的往右。

公孙智一直没抬头，半天，等人走远才发抖的站起去看那女子……

苏凉无视了苏嬷的喋喋不休，只看对面两个男人。

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一个有点清秀瘦巴巴的男人。

时间太长她忘了很多东西，但记得结果是——

“禀告知县，尸体的死亡时间早超过十二时辰，所以，凶犯绝不是苏水。”

公孙智这边正擦汗，眼珠子一转，堆上笑意：“对对对，您说的对！快来人！即刻放苏水！”

苏凉一皱眉，“这就放了？我还没说凶手呢！”这县官态度是不是太敷衍了？

公孙智尴尬了下，就接着笑道，“啊对，该走的过场还是要走的，您说！？凶手是？”

苏凉记得凶手是死者相公张屠户，既是屠户，她便指向对面五大三粗的汉子——

“凶手就是他。”

公孙智笑意崩碎在唇角，“这……”这是他刚讨来的小老婆的亲弟弟李二虎，今天上午才刚从乡下到衙门帮忙抬尸，怎么就成杀人凶手了？

李二虎也是目瞪口呆，“我？！我我我怎会？！你你你！含血喷人！”

苏凉皱眉说，“我可没冤枉你，你杀人在前夜，夜里又挪尸到室外冷冻，今晨再搬入有火炉的房中，还故意利用猪血和猪眼混杂，故意伪造成今天的案发现场嫁祸苏水……”

她难得记住的案情，说的话，让李二虎一脸懵逼，却叫后面清秀瘦弱的男子则脸色瞬间煞白，仿佛见鬼。

李二虎是个结巴，一着急就更结巴了：“不不不，我我我没有！我上上午……”说着自己都急哭了、委屈巴巴看向公孙智。

公孙智刚擦干的汗又冒了满头，大声斥责他道：“你闭嘴！”

对他这个职位来讲，皇帝太远，皇帝是谁不重要，可裴卿允却是掌握他生死的人。

却就公孙智打算大义灭亲的时候，府衙内又走出一人，“小姐这番猜测很有意思，可有什么证据么？”

来人白衣书生打扮，大冷天，手里还拿着把羽毛扇晃啊晃。

苏凉看到他心情一下很复杂。

这个羽扇纶巾的就是原著中，给女主改名苏凉的仵作师父，崔阳！

崔阳拿着一把扇子，堪比在世诸葛亮断案如神，可他对女主的培训简直惨无人道，每天夜里都给女主丢到乱葬岗过夜……真正的苏凉表示，并不想认这个师父！

后面的俊秀青年在这时候忽然也开了口，“是啊，鲜血淋漓的一具尸体，怎么可能是十二时辰前，姑娘你还是别乱说话了！否则污蔑他人可是重罪！”

苏凉瞥他一眼，不知他为啥这么激动，但还是告诉了他：“最强而有力的证据当然是尸体，只要把尸体上的血一擦，就够了。”

她说完，青年脸色瞬间煞白，而崔阳点头：“说得好。此案关键的确在于尸体上的血，本官也已擦过。”

得到崔阳的肯定，在场所有人都惊愕万分的看向苏凉，跟在崔阳后面的阿瞳更如同见鬼！

刚才崔阳的确给尸体擦了血。

擦血时，所有人都呆了，明明“才死的”尸体，脖颈上竟尸斑累累，而凡衙门口呆过的，都知道的，人死后必须很久、才会出现尸斑，因此验此尸的仵作被当场押下问罪。

可问题是——

这女人并没有亲眼看过尸体，为什么能说的和崔阳一字不差？

苏凉则大大松了口气，“看过就好。”原著里，也是崔阳破的案，她并没有想抢功劳，既然破案了，苏凉看向县令说：“大人，现在可以抓凶，放苏水了吧？”

公孙智擦擦汗，看着面前跪着的大汉，想到要和小妾分别，心中很痛，却不得不咬牙道：“来人！放嫌犯苏水！把……把李二虎给我抓起来！秋后问斩！”

“等等！”苏凉满头雾水的拦住走来的衙役，“李二虎是谁？我没要抓李二虎啊。”

公孙智指着她面前的壮汉：“他就是李二虎，不是你说的他是凶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