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之国靠近村子的方向盛产温泉,飞段很享受泡温泉的放松感。这种温泉旅店,都有专属的私人温泉,按飞段的要求,店家还加入了花瓣。
旁边是一脸不情愿的信瑶。飞段给她算了一笔账,在她的施舍下,花掉了他多少钱得打多少年工才能还清。如果还不清那不好意思,就得肉偿还债。
在此等要挟下,即便百般不情愿,但信瑶还是乖乖当起了搓澡小妹。当然,她也对这种没见过的心情事物很感兴趣。
“哑女你说我要是在这开间搓澡澡堂,生意会不会爆火?”
一截白布裹住下身,飞段惬意地趴在长椅上。哑女换了身装扮,手持白布就往飞段背上使劲。
“哎哟!疼死了!”
哑女看着文文静静的,手劲还出奇的大。
“嘻嘻!”
这还是飞段第一次听见哑女笑,哑女赶忙捂住了小嘴。
“笑得这么好听,平时多笑笑。”
飞段没接触过残疾人,倒也没怀疑。哑女撅着嘴,偏过头放缓了劲道开始搓背,飞段黑着脸一部部地教导她要点何在。
清理完,飞段也给她开了一间浴室,让她好好泡澡,但是别想着开溜。
哑女或者说信瑶,独自泡澡后,脸上的表情也是多番变幻。对飞段既有着畏惧,也带着说不清的情绪在内。
晚上,用过晚膳。飞段盯着哑女仔细打量,他发现她的皮肤格外细腻。
难道大户人家的侍女都这番好生养吗?
瞧着飞段的眼神,不自觉往旁边又挪了挪。
“这样吧!我抱着你睡。”
信瑶一听疯狂摇头,飞段耐心解释。
“你放心,不欺负你,一次这个数!”
飞段晃了晃俩根手指头。
“只要能够抵债,我就会放你回去,如何?”
信瑶眼珠子转了转,显然不相信飞段的话。
“好!”飞段脸一黑。
“既然如此,你就直接当我的通房丫鬟!”
说着,飞段装作扑上去的样子,吓得信瑶闭着眼睛。等了会,没动静,睁眼一看,自己不知何时被飞段搂在怀里蜷缩着被被子盖子。
幻术有时候还挺好用的!飞段心想。
信瑶挣扎了一下,但没什么用,飞段还特意搂紧了些。这下子,信瑶也不敢再乱动,静静地,灯火也熄灭。黑暗中,信瑶闻到了飞段身上的香味,那是在百花谷呆太久又时常泡花瓣澡,使得香味留在了身上。
“有点好闻...”
信瑶嘀咕道。
她也困了,张了张嘴,打了个哈欠,往内拱了拱也安心入眠。
房间外,一只蚊子飞进来撞在无形的结界上被抹杀成一摊灰烬。这也是飞段不想让哑女离开自己身边的原因,他没有太多的精力放在警惕上,于是常年以结界为盾守护着自己。
……
俩人继续赶路,越往北走,地势也变得陡峭起来。连绵不绝的山川如卧龙般起伏不定。
信瑶没有受过这种苦,飞段所幸通灵来一只胖胖的大河狸,让它驮着哑女赶路。
赶了半天路,前方出现一个小镇,看着有点落后。可能是深处大山间的关系,建筑风格都是石质材料。街上行人稀疏,几个武者从酒馆摇摇晃晃地走出来。
一个少年人从巷子中窜了出来,紧握匕首对准武士腰间刺去。时机把握得很好,但可惜对方训练有素,不仅扭开了这一击,还将其打倒在地。
“可恶!”
武士一脚踹开少年,这情景引来了不少人围观。
少年嘴角沁血,爬起身来再度冲向武士,又一次被踹倒。随后再度踉踉跄跄地起身。
看着这一幕,飞段打了个哈欠。复仇?少年自不量力的行为在飞段的眼里就像老套的戏码。他没兴趣管别人的事,但哑女拉住了他。
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他发现哑女是真的爱管闲事。但每次都只能求助飞段出手。
看着年纪没比自己小多少的少年,飞段着实提不起兴趣,这种人一旦救了他免不得被纠缠,于是他拒绝了哑女的请求。
另一边,少年手骨被活生生打断。也不知是什么仇怨,让他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站起身来。
“真是恼人的家伙!”
“我要为姐姐报仇!”
武士一听,不再留情拔出了腰间的长剑,双手紧握摆出冲刺的姿势。
情急之下,信瑶见飞段不理会,于是只身阻挡在少年身前。
“你呀!真是...”
想象中的锋刃没有到来,信瑶睁开眼,身前的飞段俩指夹住了刀尖。
“忍者?”
对方看了下俩人的装扮疑问道。
飞段略微发力,长刀在指尖被折断成俩截。
“就此收手吧!”
“阁下是不是太高看自己了?”
周围的几个武士将之团团包围。
“我不喜欢麻烦,如果你们要给自己找不自在,那...”飞段声音一寒。
“...就只有死了!”
因为没有佩戴护额,对方拿不准他的身份,但又不想舍了面子。武士精神,在他们这群流浪武士间是一种崇高的精神信仰。
“别给他发动忍术的机会!”
几人包抄,身后的武士偷袭向少年和信瑶。飞段表情变得阴寒,下一刻,几人被拦腰斩成几截。
信瑶还在惊恐地看着武士偷袭的身影,随后眼睛就被蒙住。
“解决了,走吧!”
飞段抱着信瑶从少年身边走过,身后不远处的人群产生骚动,他们完全没看清飞段的动作,几人就死在了血泊中。
杀几个流浪武士对飞段来说没有一点负罪感。而且由于流浪者没有地属关系,也不会有人来管这件事。不过,不想引人注目,飞段还是打算不在此地留宿。那只大狸猫反应过来,穿过人群,紧紧跟上。
信瑶睁开眼,镇子已甩在身后。飞段将她放到河狸背上继续赶路。
“嗯...”
她想说什么,但终究没有开口。飞段以为她不能说话才支支吾吾地说不清,于是开口道:“既然想要解决麻烦,就会选择立场,无论对错。在这个世道,没有能够让你评析对错以及商讨处理办法的地方。”
当然即便有,那也和飞段无关了。
没走多远,那个少年追了上来,飞段抱着双手瞥了他一眼。
“那个...多谢阁下出手!”
少年深深鞠了一躬。
“那个武士欺骗了我姐姐,后来害得自幼与我相伴的姐姐选择了自杀,我恨他,所以...”
信瑶一阵心疼,眼前的少年没比她小几岁,但却承受着这种经历,当下心生不忍。
“大人,我能跟着你学忍术吗?”
少年最终还是表达了来意,这也是飞段最头疼的地方。
“滚!”
飞段没好气道。帮了忙还得被纠缠,心里不舒服,转身就走。那倔强的少年紧随其后。
哑女看着于心不忍,于是戳了戳飞段,这一段路已经走了很久,地上满是碎石,少年的伤口还在流着鲜血。
“没有人会是你眼中的出路,我也很讨厌和任何人沾上关系!因为那样会使我痛苦!”飞段声音出奇地冰冷。
“大人我只想看到更远的世界...”
少年的话戛然而止,飞段抽出了腰间的长剑。
“你想走得更远那是你的事,不安于眼前的现状,有远大抱负也是你自己的事。他人的命运为何,我不想多加干涉。”
“对我来说,与其帮助你不如杀掉你来得省事。”
飞段长剑往地上一挥,巨大的鸿沟出现,脚下的山脊斩断开。这也是信瑶第一次见飞段施展力量。在她的认知里绝非通常忍者能达到的层次。
“这...”
少年瘫坐在鸿沟前,仿佛另一个世界离他如同天堑。
“想要摆脱命运,那就真正地去看清自己。无法认同命运本身,自然找不到所谓的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