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子的小气让人目瞪口呆。这种能够让边郡安稳十年的大胜,首功主帅也就是只是封一个侯,依然是度辽将军,实施上的指挥者刘备给一个中郎将之外,也就是让其回京,居然连一个侯爵都不给。
冀州人里面文丑和麴义两个人各得了一个别部司马之外,只有审配成为邺县县长。其余的人得到的只不过是钱财赏赐,对于这些人来说有什么意思?
但是因为之前对于张氏的沉默,现在正要查清楚,只怕最多也就是一个功过相抵,这些人也只能敢怒不敢言。
最最恼羞成怒的是一直在承德城拿南匈奴撒气的公孙瓒。当其马不停蹄地赶回卢龙塞。当公孙瓒见到来迎接自己的刘备等人的时候,气不打一处来,自己这个师弟是真的出息了,这么快就和自己平起平坐了!
“玄德公,居然来迎某?”公孙瓒挤兑道。
“师兄哪里话?何以称某为公?”刘备不卑不亢走向公孙瓒,看了看其身后公孙越和公孙范。然后向公孙瓒行礼道:“师兄辛苦,天使已离去,师兄可惜未能当面接旨。”
“哼。”公孙瓒冷哼一声也不在找碴,看向后面的人,发现并没有幽州刺史等人,脸色更加难看了。
刘备看得明白道:“天子这次不只是有赏赐,还有处罚。所有乘公等人是戴罪之身,等候发落所以.........”
“哦?”公孙瓒突然来了兴趣,现在的幽州是不是就是自己说的算了?
“辽度将军进入辽东属国中。”刘备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乌桓、鲜卑这里,需重整边防,可能都要靠师兄了。”
“嗯。”公孙瓒没想到得来全不费功夫刘备居然给了自己如此肯定的答复,不知道刘玄德还会给自己什么样的“惊喜”。
“今日师兄到来,某也就可以安心上路了。卢龙塞这边就可以由师兄负责了。”
“你今日就走?”公孙瓒这个时候才注意得刘备等人装束。
“是的,朝廷命令,要在上计开始前到达雒阳。”
“也就是要让你参加上计?”公孙瓒一惊,心中不免有些嫉妒。因为这几个月来,刘备似乎一下子会动用自己以前不知道的东西。或者是那个人突然愿意帮助刘备了,为什么不是帮助我?就因为他刘玄德姓刘吗?
“师弟,那个刘放是不是可以留给我呀?”公孙瓒按照之前自己的想法拿一点,刘备身边看起来不是那么重要,但是自己猜测很重要的人。
公孙瓒笃定这段时间刘备的神奇表现,必然是出于这个人之手。而刘放作为幽州人,本就是不是刘备属下,现在还有和张氏勾结的嫌疑,自己留下来自用。刘备也不好拒绝。
“刘子弃,以为涿郡计使,已经提前离开啦。”刘备无奈道:“刘子弃非愚弟属下所以……”
“所以你也阻止不了是吧。”公孙瓒愤愤不平起来接着道:“这些人还真的滴水不漏呀。”
所谓上计制度,从郡中派到中央去上计的人为丞或长史,东汉时有专职的上计掾、史。上计时地方向中央呈交计书,或称为计簿,其内容为郡国一岁中的租赋、刑狱、选举等情况。
郡国上计,一般由皇帝或丞相亲自接受计书,多由大司徒受计。朝廷根据计簿对守、相进行考核,有功者受赏,有过者受罚。各地所上计书,最后集中到丞相府,由计相把这些计簿存档保管。计簿归尚书掌管。州刺史每年也须向中央上计。各县於岁末向守、相上计簿,其性质和郡国向京师上计相似。乘计吏送计书到京城之便,地方上把向朝廷申报的其他簿籍或贡奉物品也一并带去,郡国向中央推举的孝廉之类人才,也可相随而行,时称这种办法为计偕”。
事实上这个计使是当地大族豪强除了举孝廉之外子弟又一个出路。而刘放是非常符合这个标准的。
而这两年幽州大乱,众多人被牵连。居然让刘放做了这次计使。只要有这个职位,刘放就可以不被困在幽州,公孙瓒也对其无可奈何。
“那就不管他。”公孙瓒并不纠结刘放问题,而是问刘备道:“玄德觉得我与度辽将军如何相处?”
刘备呵呵一笑恭维道:“师兄何必考我?幽州现在的情况,自然是师兄说了算。度辽将军怎么都是外人,某、公孙度被调走,也算朝廷为师兄了。”
公孙瓒本对公孙度成为一郡之主愤愤不平,现在刘备这么一说,公孙瓒多少有些疑惑,正要询问。
“公孙度之前本是冀州刺史,为人又极为刚烈,又是幽州人要是留下那么师兄将如何自处?所以公孙度必然要离开,某乃是师兄的师弟,要是我也在幽州,师兄而现在整个幽州,虽然因为三互法不能让师兄为郡州之主,但是……”刘备说到这里看向身后公孙越等人,确定赵均不在其中,接着说道:“现在内忧外患,正是用将之时!师兄虽无幽州之主之名,但有幽州之主之实。而且........”
刘备突然压低声音,在公孙瓒耳边低语几句。公孙瓒大吃一惊一把抓住刘备,脱离其他人,走到一旁。看得所有人一愣一愣不知所措起来。
“此话当真?”公孙瓒根本顾不上其他人,问刘备道。
刘备苦笑道:“这些人作战勇猛,舍生忘死,谁能想最终要了解的是我们的虚实。要不是高顺为人精细,也是发现不了的。”
“高顺?”公孙瓒想不起这个人是谁,就问道:“他是如何发现的?”
“说起来可笑,是因为高顺自己的副手问他一个问题。他才察觉的。”
“问他什么问题?”
“司马,两者同样战法,何为优胜?”
“然后呢?”
“然后高顺发现自己军中有一些人对于自己每一道命令都在收集,在于翼德和子仪做比较。”
“做什么比较?”
“某认为,算是为未来的一种设想吧。”
“所以汝认为是黄巾余孽有所动作?”
“最少度辽将军是这么认为的。”
“善!所以贾琮也准备去提前准备,让我来善后?”
“师兄,真的战事再起,哪里有比乌桓、鲜卑更好的骑兵?”刘备也不啰唆直接说道。
“善。”公孙瓒没有想到,自己能够获得这么大的便宜!之前对于刘备心中怨气去掉大半好像想起什么道“对了,赵匀战死前,还很念你对他的好的。”
刘备也不接话,只是自顾自地说道:“师兄,就此别过不日,我们师兄弟再战黄巾。”
公孙瓒呵呵一笑道:“为兄的也就不送你了。”说罢拍一拍刘备的肩膀就自顾自地走了。刘备微微弓腰行礼,也自己回去了。
“大兄,刘备这厮给您说了什么?”公孙范看着已经神清气爽公孙瓒不由得疑惑道。
“幽州是我们的了!”公孙瓒也不细说而是道:“我们走。”
刘备看着公孙瓒回城的方向其叹一口气。看着迎上来的张飞众人道:“赵匀死了。我师兄还真象翼德所说睚眦必报呀。”
当张飞知道赵匀非赵云之后,就追悔莫及。而且断言赵匀必死。当时大家还认为张飞过于看低公孙瓒。可是没想到因为基本上都没有出乎张飞的意料。最重要的是公孙瓒还真让刘备知道,可谓小气量的杀人诛心。大家不但对公孙瓒有重新的认识,而且也对张飞之前所说也更加慎重。
“孝父之言,主公也言明?”关羽问道。
“自然是说的。”张飞接话道:“你没看公孙瓒已经怨气全消吗?”
“居然真的如此吗?”关羽失望道。
“果然如此。”张飞不以为意道:“对于公孙瓒来说,这次张氏之乱可以说是乏善可陈。现在有整顿乌桓、鲜卑机会,又有可能的黄巾之乱再起,他自然欢欣鼓舞。对主公怨气也就小了。”
“难道他不想想这样幽州必然更加动荡不安吗?”
“乱世将至,目光短浅者皆是如此。”张飞安慰道:“不过最少可以确定公孙瓒能够让幽州加上冀州能不够不算太乱。”
“哎,黄巾余孽,这次可能准备得更好了。不知道朝廷还用不用那三位?”刘备道:“要是能够在那三位手下再走一遭,可能能够真的扫平.....”
“不会的。刚刚收回车骑将军,难道再给出去?”张飞道:“但是正是我辈用武之时。由我们来扫平这天下。”
“翼德,你说天子对我们到底是什么态度?”太史慈并不在乎公孙瓒怎么样,对于赵匀也没有任何概念,但是这次辞去职位,就是想要随刘备去往雒阳,看看雒阳的与众不同。
“某不知道,但是可以肯定的是天子想要知道某等想要站在那个位置?”
“何以见得?”
“不然,邹靖何以先回去?”张飞道:“邹靖也没有什么赏赐,也没有说和我等一起回京。邹靖可是主公恩主,按照一般情况,不是一起进京更加妥当?
但是如果是这样,我等与邹靖又有什么区别?何需费力提拔我等。这里面可能卢公也是这么想的,所以才用自己最后的那点影响力让天子真的注意到我们吧。”
太史慈点头称是。
张飞全然不提自己写的信的内容。只有刘备知道,信的内容是多么地戳自己老师的肺管子。但是现在来看,目的确实达到了。
对于刘备而现在这次终于可以回到自己年少时候待过的地方,只是不知道还能几分当年的模样。
刘备翻身上马对众人道:“我们走。”然后对欲言又止的诸葛珪和太史慈道:“无论如何,到雒阳再说。”众人也翻身上马随刘备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