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几个鲜卑人近身之后,为首一人问道:“不知哪一位是高顺高将军?哪一位是刘放刘使君?我是张将军属下。”
刘放一愣,很显然张飞那边又出事情了,虽然在幽州的时候张飞就让人感觉几位跳脱,过于心狠手辣。不知道又做了什么事情要让段部的人来报信。
“某便是刘放。不知道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刘放固着镇定地问道:“张司马处可发生什么事情?”
“张司马让我来告诉鲜卑各位大人,乌桓大势已去。要是还有人执迷不悟……”段余说到这里拿出一个人头。
刘放疑惑地看着段余,强忍着恶心问道:“这是谁的头颅?”
“柯最……大……人头”段余无所适从的样子,看到刘放厌恶的表情更加慌乱。
刘放定一定神道:“也就是说,算是你们鲜卑与乌桓合谋的头领之一?”
“是的。”
“他是如何死的。”
“被张将军夹死于怀中!”
“嗯!所以叫你来告诉这些鲜卑人,继续和乌桓搅和在一起的下场?”刘放已经开始想象当时恐怖的情况,看到段余惨白的脸还以为对方也在回忆。
“是。”段余不敢说自己事实上已经到时间和高顺军到达时间差不多。本来借机就想和这些鲜卑大部落在一起,也算是逃出生天!
可是没有想到高顺居然也是一个杀神。再一次给段余带来巨大的心理创伤。如果是张飞是个人勇武一次又一次的刷新段余认知,那么高顺这次这种从未见过战术方法击溃自己心中最后的一点对于鲜卑部落的骑兵最后的自信也摧毁殆尽。
幸好自己机灵,发现情况有异在50里外静观其变。要不然自己不知道是死于那奇怪的长刀之下,还是再一次的投降!要真是这样,张飞怎么可能晓得了自己和自己的部族。
刘放并不在意段余的想法是什么,而是段余的到来,自己有更多筹码去拿捏那边的鲜卑人!张飞在那边的翻江倒海,加上高顺这边铁血一战。鲜卑人应该能够乖乖地为己所用了吧。
“走,与吾一起去见你们的那些大人们。好好地与他们说说张司马对他们的要求!”寻思到这里,刘放也就不在顾忌什么,回头看向徐荣。
徐荣哈哈一笑道:“走去会会这些鲜卑人,某家很想知道是什么样的人支持张氏犯我边境。”
当刘放带着段余和徐荣来到柯比能面前的时候,当已经跪得手脚发麻的柯比能心中最后一点想法也彻底破灭。倒不是别的,就是刘放身边站着一个恭敬的鲜卑人。
也就是已经有人满足汉人全部的要求,那么自己要怎么做才能够保全自己的部族?
“段余,这些大人们你认识几个?给吾介绍介绍?”
“小人,与我大哥并没有见过几位大人,但是这位大人我是认识的。”段余躬身走向前指一指柯比能道:“这位大人叫轲比能,在我们鲜卑中极有实力和号召力。我等部落以及多数大人都听这位大人的。”
“嗯,也就是说这位轲比能大人说话是算话的。”
“是的。”
“轲大人,你过来吧!吾有事与你相商!”刘放并不想原地与轲比能谈,因为很可能马上就要这帮鲜卑人,能够造成他们互相的猜忌,是最好的,因为不求鲜卑有多少助力,也不求他们彻底放弃乌桓!只需要这一次他们能够老老实实的隔岸观火。
听到召唤自己的,轲比能站起来不易察觉的揉一揉自己已经跪麻的腿,心中之前自己一直想的和乌桓合兵一处的打算必然是破灭了。
因为虽然段余就算是在段部也不是什么过于起眼的人物,但是却是段叔明月的亲弟弟。那么也就是说段部那边已经彻底归顺了。
现在要做的只有一个就是保住性命,以图将来。无论刚才那个汉人说什么都要一口答应!
轲比能离开自己的鲜卑族人地去寻刘放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自己的族人已经抽签了。
事实上就算注意倒也没有思绪去思考,因为刘放给了轲比能一个惊喜。刘放让段余将自己带来的人头递给轲比能“这位柯大人,你见过此人吗?”
虽然人头已经发臭,但是轲比能看的真切,是自己的老熟人柯最阙大人的人头。轲比能心中最后那一点点侥幸也没有了。不得不单膝跪地道:“我等愿降大汉,只求活命。”
“多说无益,不知道柯比能大人需要多少时间整合鲜卑各部,既毫无怨言,又能助吾灭乌桓丘力居?”
毫无怨言?此言从何而来?轲比能一时之间不知道如何回答。就在这时突然听到一阵惨叫之声而来。
轲比能错愕回头才发现,汉军正在有条不紊斩杀自己的部族。
“行十一抽杀而已,不必惊慌。”刘放很满意轲比能的反应,说着向旁边士卒挥挥手继续道:“就算是你也是要抽的。”
“你以为在我大汉边境为非作歹就这么算啦?还是认为你等随随便便就可以来一个功过相抵?”徐荣冷笑接过话道:“是会给你等将功补过的机会,但是这个过只不过是协助乌桓和张氏之过,不是尔等叛乱之过。”
轲比能心如死灰抽起自己的签,结果还好能够活命。但是事实上这个签抽不抽自己都已经“死”了。刘放把自己带离所有人,自己死了也就死了,现在这样活着定会让人觉得自己完全屈身于汉,自己这个位置也只能真的只能靠着大汉了。对于自己来说这和死有什么区别?
轲比能想到这里,正准备拿出自己暗藏的刀刃准备结果自己还是尝试一下杀掉眼前这个文士汉人。
“轲比能,你运气不错。不是你现在还能和我们说话的运气,而是你遇到我们是运气。段余尔告诉他,要是他遇到的是柯最阙遇到的哪位他可能会怎么死?”刘放似乎察觉到什么也不顾及直接对段余说道。
段余内心一阵绞痛,谁都不会愿意这段时间在张飞身边,看着自己的同族之人是如何死去的,因为战死是一回事,被虐杀是另一回事。
而现在自己必须带着“胜利者的情感”来再说一次实在是痛苦加倍。
轲比能不只是被段余所说内容所震撼,最主要轲比能所听所看到的段余自己的感受完全不是一回事,轲比能听到的不是恐惧与绝望带来的颤抖之声,而是兴奋和骄傲带来的高亢到颤抖。看到的不是不知所措、恐惧得到惨白脸色中带一点红晕,而是兴奋的语无伦次,脸色都泛起了红晕。
对于轲比能来说,这个张飞不只是或杀或逼降在卢龙塞附近至大凌河鲜卑各部。而且彻底征服这帮人!自己就算真得自杀或者杀死已经目瞪口呆的汉人文士,也没有任何意义。因为这个张飞显然才是自己部落遇到主将。
因为段余“出色”表达,同样被恐惧和不安席卷的刘放这个时候定一定神道:“轲比能,你现在知道你遇到我们何其幸!”
“不知道,我可以为大汉做些什么?愿为大汉赴死!”轲比能已经彻底失去了抵抗的想法,无论是远在天边的张飞还是以步斗骑的现在却不知道去哪里的那个人,都不是自己能够抵抗的,而现在除了依附别无他选。
刘放要的就是这个效果,只有不断的高压,才能让这些鲜卑人暂时诚服,才有机会真正的打击乌桓,也才有机会创造鲜卑与乌桓的裂缝。汉疆才能有机会平静。
“乌桓与张氏虽然已经退出幽州,但是希望让他们退出柳城,不知柯大人可有所谋可告知?”刘放再一次紧追问道。
“某愿为马前卒,去战乌桓!”轲比能不知道自己还能说什么。自己要是不拿出点姿态来,怕是自己部族马上就不是十一抽而是全部被杀光。现在自己只要足够“懂事”,只需要自己不要意外身亡,一切都还有机会!
“善!”刘放很满意轲比能的态度。也不再拖延道:“段余,你带着轲比能去见张司马。稍后我会给尔一封书信一起带去。”
“诺。”段余行着自己多日在张飞处学来的军礼道。刚才讲述也彻底让段余真正决定成为汉军的一员。
刘放见事情办妥转身对已经多时没有出声徐荣道:“徐中郎将是与我等去大凌河与张翼德汇合,还是按照之前所谋去柳城?”
“自然去大凌河,第一可以见见张司马,第二若能将丘力居擒杀于大凌河畔岂不快哉!”徐荣并不傻。自己这个中郎将事实上早就是过去式了(黄巾之乱之后很多,封赏都不了了之),只有继续跟着刘放这些人,才能够成为中郎将!
“善。那么就有劳徐中郎将监察此处。我去与孝父分说。”
整顿军队的高顺见到刘放,不等刘放说话便道:“你与鲜卑人说,我去柳城,你们去大凌河。然后你写信告诉张翼德告诉他,我们将全力向他靠拢。”
刘放一愣,然后思考一番道:“孝父,是怕鲜卑还有机会向乌桓报信?”
“只是其一,其二还是看看鲜卑可不可用!要是他们不给信或者说的是信的内容。那么他们必不可用。还有就是要把鲜卑之人分而用之!”高顺从未如此多言。
“张翼德如何知道会有信?”刘放有点跟不上高顺的思路。
“因为你刘子弃不是我等武人。”高顺也不多解释而是换一个话题:“吾等步卒损失惨重无法再急行军,只能稳扎稳打而行。”
“那么鲜卑骑兵怎么办?没有汝,吾等如何压服鲜卑骑卒。”刘放知道这样是强人所难,但是现在事实就是这样所有的人出关的时候就注定了要将所有人压榨到极限的。
高顺沉默一会道“将他们2万人给我,说我们要去柳城。领军的头目不要到大人这个级别就行。”
“当高顺会给我们提要求的时候,我们得到的不只是忠诚了。”这个时候刘放想起张飞说这段话。不知道昨天晚上自己看起来震撼的对战给高顺到底给身先士卒高顺带来了什么,他真的不再是那个超然“领军者”而已了。
“好,孝父,某来做这件事,只是这两万人去大凌河会不会晚?”
“呵呵。”高顺看一看刘子弃道:“我必将擒杀丘力居,一报张翼德助我之恩。”
“昨日之战法,是他张翼德亲传。也如他所说胜也是惨胜。”高顺淡淡道:“只是某没有想到,这次让步卒看到自己从未有过的能力,步卒再也不畏骑兵了!”
“善!”刘放道:“吾不懂军事,有劳高司马与徐中郎将去分配这些鲜卑人了。我随后就去与张翼德写信。”
高顺点点头道:“那么现在我们就去,彻底将鲜卑人分出来!争取早日出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