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天晚上总是闷闷的热,窗外的蝉鸣声不绝于耳。00年的农村家庭,不知道什么是空调,更不舍得在晚上一直开着风扇,但即使是这样,躺在爸爸妈妈中间的程凤,依然感觉很满足,此时,她刚3岁。睡得正香的时候,感觉胳膊一阵刺痛,惊醒后,发现是身边的母亲正在用力的拧她,不明所以的程凤吓得哇哇大哭。父亲睡得正香,迷迷糊糊问了一句:“怎么了?”程凤像抓到了救命稻草,语气急促的说:“妈妈掐我胳膊!”哪知此时母亲一脸茫然的说:“这孩子净胡说八道,妈在睡觉,谁掐你了?做噩梦了吧。”说完这话之后,母亲脸上竟浮现起一起难以察觉的笑容,看的程凤后背发凉,不敢再吭声,而父亲听到程凤停止了哭闹也转过身去沉沉睡去,留下惊恐的程凤面对母亲。
看到丈夫沉沉睡去,母亲对着程凤扯出一个极为别扭的微笑,眼神中带着一丝威胁,拽着程凤的手,低声说:“走,跟妈妈出去一下。”程凤心惊胆战的跟妈妈来到了外屋地(农村的厨房),妈妈轻轻的关上了里屋的门,一把把程凤推在地上,压低声音恶狠狠的说:“谁让你告状了?你想死对吗?”一边说一边拿起地上的笤帚狠狠的抽打在程凤身上,程凤再也控制不住了,再次放生大哭。见状母亲直接把程凤拖到外面的院子里,关上家里的门,拿起烧火用的小铁锹,一下又一下的拍在程凤身上,低声警告:“你再哭?”程凤被吓的低声抽泣,随之是小声的哀求:“妈妈,我再不哭了,也不告状了,你别打了可以吗?”许是害怕丈夫发现,许是母爱突然来临,母亲停下了手里的动作,但嘴里依然还是低声威胁到:“你今天休想回家!”随后去了厕所。
年幼的程凤哪见过这架势,生怕一会儿还挨打,悄悄的起来躲在了一棵梨树后面,心里祈求着天黑不要被妈妈发现。可是小小的梨树能挡住什么呢?
母亲从厕所出来后一眼就瞟到了躲在梨树后的程凤,脸上似乎有一丝得意,看的程凤不寒而栗,她不明白,妈妈为什么变成这样了。妈妈没有管她,而是径直回到家里,此时程凤突然感觉夏天的晚上竟是冷冷的,一动不敢动的趴在梨树旁。不知道过了多久,母亲从家里出来,居高临下的望着程凤,戏谑的踢了她一脚:“回来吧!”程凤不敢说话,慢慢爬起来,回到家里,沉沉睡去,她多希望,这是个噩梦,可她不知道,这仅仅是个开端。
经此一事后,消停的过了几天,平日里,虽然看着妈妈还是充满笑容,程凤心里还是有一些害怕。
这天,父亲接了活儿,要出去几天,凌晨三点多就早早的走了,母亲早早的给父亲做好了饭,俨然一副贤妻良母的样子。白日里,程凤和母亲相处的倒还和谐。晚上,接近12点,母亲在炕上坐着,程凤在地上的沙发上坐着,由于有些困,小小的脑袋耷拉着,但还是忍不住被电视上的节目吸引。
母亲经常会在父亲不在家的时候看电视看到很晚,因为父亲在的话,他会觉得这样浪费电。父亲是一个比较节约甚至有些过度节约的人,平时什么都不舍得买,这与母亲的平时的铺张浪费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可谓是两个极端。此时电视上播放的是一个男人在马路上行驶的时候意外出车祸身亡。看到这一幕,程凤有一些害怕,她不知道什么是死,颤颤巍的问母亲:“妈妈,他为什么死了,什么是死了?”谁知道妈妈突然暴躁起来,怒声呵斥:“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这突如其来的转变让程凤不知所措:“我不说了妈妈。”母亲从炕上跳下来,狠狠的给了程凤两个耳光:“大半夜说这个不吉利你不知道?”“我不说了妈妈。”程凤吓得低声哭泣。“你出去!再别回来啦!”母亲厉声道。程凤怕再挨打,吓得连忙起身要出去,可是里屋的门最上面有一个插销,已经被母亲锁死,小小的程凤根本够不到,她小心翼翼拖动的地上的椅子,想要通过踩椅子打开插销。
“谁让你拖椅子啦!”
“妈妈,我够不到……”
“不许踩椅子!”
程凤被呵斥的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在母亲身上看到了一抹转瞬即逝的笑,她觉得自己更像是一个被用做发泄的玩具。“快出去啊!”正当程凤愣神之际,又听到母亲大声呵斥。出去够不到插销,又不可以踩椅子,程凤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听到指令还是小心翼翼的踩上了椅子,许是“玩”累了,这次母亲没有阻拦。直到程凤打开插销,轻轻的爬下来,母亲才厉声说到:“滚出去,别回来了!”带着胆怯,程凤打开房门走了出去,她不敢跑的太快,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句话不对就遭到一顿毒打。
依旧是院子中央那棵小梨树,因为今天晚上月光很淡,院子周围的建筑物都黑黑的,像鬼影一般。程凤不敢去,但她更不敢回家,比起黑,她更怕母亲,所以她只能坐在地上抱着那一棵小梨树,祈祷着母亲不会打她。和上次如出一辙,快天亮的时候,母亲把她喊回家,结束了这一次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