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么知道。是不是查到了什么?你说的不是自杀,那就是有人把我儿害死了?”罗父再次听到我的话,他非常激动,连续问出了这么多问题。
“你先别激动,先听我说。我是第一个发现您儿子的尸体,当我进来的时候,就看到他吊在卧室的这盏吊灯的下面。勒住他脖子的绳子是红色胶皮铁丝,就是外面晾衣服的绳子。
“啊,这,这代表什么?”罗父有些诧异。
“你想想啊,如果他要是自杀的话,为什么还要去外面拿一根铁丝,那不是感觉多余吗?家里哪有绳子什么的,难道不知道吗?这就显得多此一举。”
罗父想了想,皱着眉头又是沉思又是点头,最后恍然大悟。
“啊,是这个理儿。我家都有绳子,他也知道放哪,也不会特意的出去,找这铁丝。
我就说吗,我儿子不会那么想不开的,会走上这一步?这一定是有人害的,你可得帮我,帮我把这天杀的凶手逮到。”
这个一直沉默寡言的男人,瞬间也变成了祥林嫂一般的。
“我娃可怜,他很小就失去了妈妈,是我一手把他带大的,我知道即使我再疼他,也替代不了母亲那部分的关爱。我还要挣钱,只能去外地打工,留下他一个人在家……”
“也别太自责了,事情已经这样了,我们现在还能找到杀害你孩子的凶手,慰藉他的在天之灵,这样也就可以了。”
“嗯,嗯。”
三言两语我把他说服了,其实也不算我说服了他,自己的孩子,自己最了解,他相信自己孩子是不会轻易自杀的。
我先检查了一下棚上吊灯座的情况,发现那里有刚刚因为磨损造成的划痕,那划痕很深,想来就是因为罗毅吊在上面造成的。
碰了碰灯座,发现这已经松动了,我又使劲的往下拽了拽。确实松动的很厉害,即使钉在棚上的膨胀螺丝都有些松了。
“这罗毅有多少斤?”
“啊?”罗父没有反应过来。“他啊,大概120斤吧?”
我仔细的看了那里,膨胀螺丝的边缘还有一些墙粉脱落,边缘处都有水泥裸露在外面。
我想象着当时的样子,一个人把头伸进了绳套,然后全身就以脖颈处作为支点,挂在半空中来回的晃荡着。120斤的重量不至于要把钉在棚上的膨胀螺丝给拽下来吧?我跳下椅子,拍拍手。
“他有多高呢?”
“有1.73米。”
我用眼睛看了看这段距离,他们的棚高也就是2.5米的高度,在罗毅吊着的位置左下方就是一张床,床高0.5米左右,如果他把头套在绳索上,垂下来,正好那双脚能踩到床上。
我和罗父又聊了一会儿,但是他能提供的线索太少了。毕竟他不是一直在罗毅的身边。对于他一直以来和谁来往也不太清楚。
“他最近有没有给你来过电话?”
“有几回。”
“有没有听出别的隐情,他和你说过什么?什么人或者什么奇怪的事情,还有隐瞒的事情吗?”
罗父听完我的话,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没说什么重要的事情,都是些日常的问候而已。”罗父想了很长时间才回答。
“确实没有别的事情吗?”我有些失望。
“嗯,没有,我想不起什么了。”罗父也感觉有些郁闷。
“那好吧,你如果想起什么,就打这个电话,这是我同事的电话,你可以把所有的事情告诉他。”我把小梁的手机号给了他。
罗父接过手机号码,我把最后的事情交待之后,就要离开了。
“哎?等等我想到了一件的事情,但不知道有没有什么帮助。”
我立刻顿住脚步,心中又燃起了希望。
“有一次,我给他打电话,在电话中我听到了,医院里叫号的机器声音,我就问他是不是在医院里,他却支支吾吾说是有一个同学生病住院他过来看看。我还有些不放心,因为我在电话里听到的是妇产科的声音。”
“医院?妇产科?”
“是啊,我就害怕孩子会走向弯路,别是把谁家的姑娘肚子搞大了吧?我又追问了,可是他说什么都没承认,于是就把电话挂了。我手头那时还有活儿没干完,就想着干完这些再回去。这没想到啊,当时我还干什么活啊,就应该直接回来,我娃也不会惨死家中这么多天,都没人知道了。”说着他又有些激动。
我先安抚了一下他的情绪,然后又问道:
“你确定他就在医院吗?”
我的脑海里想到了秦玲玲说过的话,他的身上有一股子特殊的味道,就和医院里的药水味道一样。
“啊,是啊,怎么了?”罗父停止了悲伤,连忙问向我。
“只是感觉到奇怪,他的同学也说他那段时间经常不上学,而且衣服上还有一股医院的味道,我就是奇怪,他不上学怎么总去医院?去那里做什么?”
“这个真的和他的死有关吗?”罗父疑惑的问道。
我摇摇头,我也不知道的事情便没法下结论。
我从罗毅家出来,在他家得到了一些消息,可是现在我还不知道这些零散的线索是否和罗毅的死因有关系。罗毅死的很蹊跷,有很多疑点,秦玲玲说了,罗父也说过那些让人搞不懂的地方。
罗毅、医院、妇产科……这些本来就没有什么联系的名词,现在硬要把他们绑在一起。这会是什么呢?让人很头疼。
通过秦玲玲的介绍,我又询问了罗毅的其他同学,一般都是走得近一些的,也没听说罗毅有女朋友。和秦玲玲说的一样,在男女的事情上,罗毅并不十分的上心。如果说他没有女朋友,根本也涉及不到打胎的事情。那么这些场所应该和他没有一点关系,但是为什么他还总去?这究竟是什么原因?
一直想这个问题,想得我头痛欲裂。出小院透透气,才想到最近这警察至从上回看到他们要抓我,现在也都安静了很多,好像警察要抓我的那些事情,也没有发生在我的身上一般。所以我也开始大胆起来,但出去之前,还是先要“包装”一下自己。这回我要去暗查刘明端,想要看看他那边的情况。
刘明端,他家住在靖江花园,16-2-1304这些详细的地址,都是我跟小梁要出来的。在早晨五点的时候,我就在他们小区的花园里“散步”。小区是封闭的,这可比他们学校那里管理的严多了。如果我不是看准了有业主出来,从他开着的门混进去,我可没有机会从这门堂而皇之的进去。
我装成了早起晨练的人,只是带着一个大口罩,别人是看不清我的长相,相信刘明端也认不出我来。等到了早上7点,我在不远处看到了刘明端的背影,他当然没有看见我,我在他的身后。
现在他的着装绝对符合生活在这里的业主,不再像以前穿的那样,西装配一双运动鞋,看着就不伦不类的。
他今天穿了一身藏青色的西装,衣服看起来是精心的熨烫过,没有一处褶皱的地方。脚上的皮鞋也是又亮又黑。头发梳理的很顺,也没有一个直立生长的。真应了那句话,人靠衣,马靠鞍。
出门的时候,他坐的出租车,从他家打车到学校最低也得20元,来回的打车所用的花销,一天就是40多元,一个月就是880多元,这个也是一个不小的开资。真的好像知道,他究竟得了多少保费,才能活得这样滋润?之后下午他6:00到家,果然是打车回来的。
一连监视了他几天,从小区,到学校,我都去过。刘明端一直都很遵循他的日常行事,包括每天的出门时间、上车的时间、到学校的时间、下班的时间、回到家的时间,都是很接近,相差没有超过十分钟的。他的生活轨迹就如一个时钟,从不违反时钟的规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