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很长时间,他垂着头,又慢慢的抬头,对我们说道:
“能给我一支烟吗?”
小梁把烟递给他,这就是要全部交待的前序准备。
他狠狠的把烟在嘴里深深的吸住,我和小梁都很紧张,不知道他一会儿会说出什么话来。
“我出来了还是一直和蛮头干,他让我学一个A票,帮他开货车。我这就帮他开了才两天的货车吧。至于蛮头一直做什么我真的不知道。”
“你说这话谁能相信?”小梁还是绷着脸说道。
“真的,我确实不知道。我只知道他和那个印度人一起合作。他们是运送货物,等我去拉货的时候,就是一箱箱已经装订好的木箱子。他们不让我把箱子打开,我也不知道里面是什么。”王德全说道。
“王德全,你要明白,我们不是三岁两岁的孩子,听你说这种骗人的话。”我说着,脸色也变得黑了起来。
“我,我真没有说假话。”他吞吐的说道。
“你如果没有说假话,为什么还那么心虚,为什么那么犹豫才说出来。”
“啊,那我犹豫也不犯法吧?”王德全悄声的说道。
“你说什么?”看着小梁那种架势,就要过去,抽他的耳光,我连忙拦住。对付这种人,就要比他还无赖。
“对,你说的也有这个可能。既然我们抓错了人,就把他给放了吧。”我说道。小梁有些诧异,我会这样说,我偷偷的给小梁使眼色。小梁看了之后,也点点头。
“是啊,是啊,如果有什么事情我一定会配合警察的。”王德全点头哈腰的说道,他一脸讨好的笑容。
“既然这样,我就开车把他送走。”我一脸阴险的笑容,小梁明白我的意思,也点点头。
我把王德全押到了车上,小梁趁机和我低声说道:
“你要带他去哪?”
“我有分寸,一定让他什么都招供。”
“我也跟你一起去吧。”
“你不行,你毕竟是公安,做这事儿不太好。”
“老郭?”小梁叫了我,他看到我的样子,有些担忧。
我过去拍拍他的肩膀,对他笑了笑,让他放心。小梁也没有在多说什么。
我进到驾驶室里,王德全还一脸得意的坏笑。
“领导,我一个人回去就行了,你不用特意送我的,多麻烦啊!”
我回过头白了他一下,然后一脚油门就冲出了刑警队,小梁还是有些担心,一直追到了我们门口。我没有停下车,继续往前开去。
等离开了警局,车开到了大路上,这里的人也变得有些少了。
“领导,这,这好像不是我家那边。”
“谁说要给你送回家了?”
“那也不是我工作的地方啊,你干脆就把我放在路边吧,我打车就回去了。”他看着这四周的陌生荒僻的道路,有些担忧的说道。
“好啊。”我把车停下了,他就要离开时,我立刻下车,抓住他的手,把他反扣在车门上。
“哎呦,哎呦!”他呻吟了起来,胳膊被掰痛了。
“你别搞错了,我不是要送你的,你今天不是不想好吗?那老子就要陪你玩玩。”
“你,你要干什么?”他这时有些紧张了。
我没有要回答他,把他的手拷在了车门上方的扶手上。去车的后备箱里找,正好这车上面有一段牵引绳,这真是天助我。我把牵引绳的一端固定在车尾出的铁钩上,另一端就把手铐的环套住。
“你,你这是要做什么?”王德全没有看出我要做什么,但是他一定是察觉到的危险,不然他不能那么胆怯。
“干什么,一会儿你便知道了。”我一脸阴森的笑,相信他会一辈子都记住这种表情的。
“你,你不能胡来,我知道你是警察。”他已经紧张的声音都吞吐了。
“我告诉你,你猜错了,我根本不是什么警察。是不是很让你失望啊?”
“这,这不可能的。你,你不能做对我产生危险的事情,那样就是你知法犯法。”我不听他的吼叫,自顾自的上车。
准备发动汽车时,他终于感觉到恐怖了,连忙跑到我的车窗口来,敲玻璃。
“不要啊,你不能这样的。”
他的废话,我已经不想听了,脚下狠狠的踩下油门。车子在我的命令中像一颗子弹一般弹射了出去。
当车子超过了王德全的速度,他就只能跟在车后跑,这样子就像古代时,一个人被绑在了马后面。我的车子速度没有那么快,只让他在我的车后开始跑。
等连续跑了十来分钟的时候,他已经是额头上冒汗、青筋暴突、脸红耳赤,嘴和狗一样张着,呼呼的喘气。
“怎么样,感觉如何?”我把车停下了,他一屁股坐在地上,一脸颓废的样子。
我下车,走向了他。他几乎是带着哭腔对我说道:
“求求,求求你,你放过我吧,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我是冤枉的。”他说这些话的时候,都是一边大口大口喘着粗气,一边是艰难的说话。
“你现在知道我什么都能做了吧,我确实不怕你耍无赖。这个我会比你更无赖的。你干了这么多年,不可能一点都不知道的,那么你可以告诉我你都是去哪拉货?”
“我,我不能说,不能说,我老婆孩子还在他们的手里。如果,如果咳咳……”他猛劲的咳嗽了几声。
“如果你把这些告诉我了,他们是不是不会放过你的家人?”我把他没有说完的话,给补充完整。
他连忙快速的点点头,回应我。
“你既然这样说,就说明你知道这里面的一切真相。你能昧着良心干这么多坏事,可见你已经无药可救了。想没想你用那昂张的双手,制造了多少家庭的惨剧。那些孩子还只是和你的孩子一般年龄的,他们就因为有你们这样的人存在,连活下去的资格都被剥夺了,而你只想这你的老婆孩子。”
我感觉眼睛一阵酸痛,视线所能及的地方,都蒙上了一层水雾。想到这些,心中好像被钝刀来回的划着。深深浅浅的一道道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