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如死水般的沉默中,此时却被屋外的一阵脚步声中被打破了。
三女抬头,却见卿侯的身影出现门口。
青瑶:“师姐,你们先坐,我和卿侯去做些菜!”
风秀儿对青瑶道:“青瑶,你刚回来。今日就让我为你接风吧!我来做,你们休息!”
说吧,风秀儿站起,青瑶还想去下厨,却在风秀儿的坚持下妥协了。
落红尘亦亦青瑶道:“青瑶,我和秀儿妹妹下厨吧!”
二女并肩出去,屋内便只剩下卿侯与青瑶一并坐着。
卿侯看着青瑶,见她如秋水般的双目中神色不断变换,黛眉轻锁,不禁开口问道:“青瑶姑娘,可是有什么……?”
青瑶回过身来,对着他轻笑道:“有什么?”
言语之中又恢复了往日的模样。二人默默呆着,只是看着门口。
门外只见青瓦屋檐,虽有翻新过的痕迹,但陈旧之色还是掩藏不住。好似已经许久没人居住的地方,近来突忽然涌入人口居住一样。
再远处则是层林绕舍,群山环抱。更远处则是青天白云。按说每至冬季,下雨少了,天空中的蓝总会带有一些灰蒙蒙的颜色,可这里的天,却仍好似夏日一般,蓝得奇特。
菜香不知何时混入空气中飘进屋内,二人的思绪慢慢引入这上面来。
青瑶:“好香啊!”
卿侯点头。
青瑶:“我们去看看吧!”
二人相继出门。
在白云观相对简陋的厨房里,两位绝世美人在菜肴里忙碌,好似落入凡尘的仙子,别舔有一种特别的味道。
青瑶凑到跟前,不听的啧嘴。二女便与她玩笑起来,闹了一阵,也加入了她们。
卿侯见此,也主动加入,于是一次本来只有两人的餐饮准备,却变成了四人的共同参与。
笑着闹着,不觉时间飞逝。只感觉一瞬,满满的一桌饭菜便被放到了桌上。
卿侯有些怅然,这样的画面给了他一种内心的安详。他很希望如此这般一直持续下去。可是,他知道不能。
青瑶:“对了,师姐,我去叫李前辈回来!”
几人在做饭闲聊时,青瑶知道李子舟去了后山。
风秀儿点头,却见落红尘脸色有些不自然。她疑惑地看着落红尘。
注意到风秀儿的目光,落红尘咧嘴一笑,却有一丝惨然。
青瑶自出了门去,卿侯想要一起跟随,却被青瑶留住。最后还是风秀儿开的口,青瑶才让卿侯随了去。
待二人出门,风秀儿便对着落红尘道:“红尘姐姐,莫非,你心中的英雄是李前辈,你们昨日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落红尘看着风秀儿,神色追忆起前二日之情景,不禁黯然神伤。
风秀儿看在眼里,心中也隐隐有了一些猜测。
落红尘从追忆里回过神来,低下眼睑,只有苦笑。
风秀儿:“红尘姐姐,抱歉,我不是……不是想要探听这些!”
落红尘摇摇头:“唉!都说美人如画,若我等这些容貌,心气放低些,寻常的安稳富贵也算可以比寻常人获得快些。可也是我等这番容貌,又安肯将就。”
风秀儿:“……”
落红尘:“我自江湖历练数载,所遇对我善意之人皆谓我寒暖饥饱,却从不问我所需何物?”
风秀儿:……
落红尘:“人家说,你渴了,请喝水。我是渴,可我又不只是渴!我真正需要的不是水,可从来没人听我讲过,也没人问过我!”
风秀儿:“……”
落红尘:“我以为英雄是不一样的,自然不会如凡夫俗子一般。可……”
风秀儿走上前去,轻轻拍了拍落红尘的肩膀。
落红尘摇摇头,示意无事。继续道:“可英雄有英雄的想法……”
风秀儿沉默了一会,道:“英雄志在四海,或许他还没有希望安定下来吧!”
落红尘苦笑着:“英雄与美人或许本就不是天生一对的,他们相似之处,就是与常人不一样的孤独吧。他们都是特异之人!”
风秀儿默默站着,一只手握着落红尘的手,一只手搭在她的肩上,默默无言。
落红尘:“秀儿妹妹,在这茫茫尘世之中找到两个观点相契合的人实在太难了!或许真如释氏所言,这一切,都是缘!”
风秀儿:“红尘姐姐,你这般侠肝义胆的人物,又体贴人,你一定会遇到你的缘的!”
落红尘笑着,将风秀儿引入座位坐下。然后自己回到自己座位坐下,道:“谢谢你。你还年轻,不明白我说的缘。这个缘是自然产生,不是我怎么样就可以得到这个缘。”
风秀儿看着落红尘,却觉得她身上多了一层东西,与她往日的气质不同。
是多愁散感吗?风秀儿说不清楚。
落红尘:“秀儿妹妹,你的情郎是妙林寺里的和尚!或许,他可以解答这些缘!”
风秀儿脸一红,将头低下,总是有些面薄,而且,她在大虞王城的动摇,让她自己也不确信自己喜欢的是不是他。还是,他只是某个寄托的代替品?
落红尘笑道:“秀儿妹妹,我的缘分不在这里,我却想着去强求。我不知道这里是不是你的缘,但是,我还是希望你能去看看,就算不是,也能息却内心一些想法。”
风秀儿知道落红尘是想让她自己去面对妙空。
落红尘:“我看不透他!”
风秀儿只是低着头,不知想着什么。
落红尘:“有时候感觉他是真的,有时候又感觉是假的。捉摸不透,变换不清。”
风秀儿:“我们之前见过,他还是很可以的。在小时候,我去打听过!”
落红尘:“在你被……之后那次?”
风秀儿面上有些尴尬,但还是点头,继续说道:“但是,再遇到他时,他总有些地方不一样了!”
不知从何时起,外面传来脚步之声,二人一同望向门外,风秀儿缓缓开口,轻声道:“他仿佛没有,人类的感情!”
这时,却见青瑶、卿侯和李子舟三人陆续走了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