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上一男一女,并肩同行。
张瑞龙饿的肚子咕咕叫,面有菜色。身旁衣着华丽的少女柳金婵,早就前胸贴后背了,只是出于淑女风范,这话不好意思说出口,好歹也是千金小姐,大家闺秀怎么也得端着点儿。
瑞龙看道路两旁行人逐渐多了起来,就已经推测到距离街市不远了,好好饱餐一顿,只好厚着脸皮蹭这少女一顿饭了。
少女道:“本小姐腹中饥渴,前面也许会有一两家饭馆子,咱们看看如何?”瑞龙一琢磨:“看来这位姑奶奶带着银子呢,那就好那就好,她穿金戴银也不像是没钱的主儿。”
两个人边走边聊,眼前一座城上面城头上一块突出的石壁上面,苍劲古朴的隶书:“荆州城。”
城墙边上栽种着不少垂柳,有行人在下面歇脚,卖茶水的小摊位直吆喝:“凉茶,沁人心脾的凉茶。”
一男一女艰难的挪动脚步,张瑞龙饿的两眼发直,柳金婵碍于大小姐的身份,明明饿成狗了,还得一步一摇,慢移金莲,迷的旁边男子直流口水。
男子身后一个虎背熊腰的中年妇女一把揪住男子:“挨千刀的老不死,干什么呢!”男子闻听此言,吓得魂不附体,苦苦哀求:“疼疼……。”
妇女翻了一下白眼:“挨千刀的还不去给客人上茶!”男人比兔子窜的都快,旁边看热闹的一阵哄笑,妇人吼道:“干嘛呢干嘛呢,没见过美女吗,人家都不好意思了。”
人群中一白面书生闻听此言,扶着墙头“呕呕”把午饭全吐出来了,脸色苍白。
本来柳金婵想装淑女到底来着,可是肚子不争气,只好一只手轻轻搭在张瑞龙肩膀上,惹得几个读书人啧啧道:光天化日之下,成何体统。
瑞龙狠狠瞪了几个书呆子一眼,唬得几个白面书生,腿肚子哆嗦,还有那不济事的裤裆湿了一片。
一个小孩子扯着读书人衣角:“秀才哥哥你们几个怎么裤子都湿了,是不是晚上和我一样尿床了?”
读书人脸色一变:“去去去,小屁孩别瞎说。”读书人自顾自的,为了缓解尴尬子曰子曰个没完没了,狼狈而去。
看到这般惨淡光景,柳金婵和瑞龙互相对视一眼,捧腹大笑。
两个人终于看见路北一家店,三间门脸儿,挑着招子:酒香居。柳金婵眼前一亮,一个箭步“噌”就到了酒馆门口,把张瑞龙看的目瞪口呆,明明她根自己已经饿的吃奶的力气都没有了,只好冲这位姑奶奶一挑大拇指:“厉害厉害。”
柳金婵灿烂一笑,把准备上菜的店小二迷的五迷三道的,手里托盘里面的丸子汤给撒了一半,惹得掌柜的大骂:“无用的东西,扣你工资十文钱。”
柳金婵捡了一张靠窗户的桌子坐下,店小二擦抹桌案殷勤讨好,这少女衣着华丽,而且美艳绝伦:“小姐吃点什么?”
柳金婵道:“海参一碗,鲍鱼一条,二两白酒。”旁边张瑞龙道:“一盘熟牛肉,一只鸡肉,一壶酒。”
店小二给账房先生一递眼色,账房立即写下一男一女的花费,一气呵成,他自鸣得意的喃喃:“不当书法家真是可惜了。”
约摸一刻钟,店小二把饭菜端上:“客爷慢用。”瑞龙夹了一筷子牛肉,:“不错不错,曼筋道的。”
柳金婵夹了鲍翅鱼,味道鲜美,香气四溢。柳金婵也顾不得淑女形象,千金小姐的身份了,扯开腮帮子,掂起槽牙,吃了个沟满壕平,樱桃小口边上一嘴油腻辛辣,顺手抹一把接茬子吃,把瑞龙看呆了,暗自琢磨:“她狼吞虎咽也这么美,岂有此理。”
旁边一桌一个五十多岁的中年大叔和对面老头子窃窃私语:“看那小丫头生吞猛嚼!也如此优雅,当真是一件奇事。”老头子道:“可不是嘛,这份儿不俗的气质,倾国倾城。”
瑞龙全部都听在耳朵里面,柳金婵还吃着呢,把瑞龙的一盘熟牛肉干掉了一大半。
瑞龙暗笑,这丫头真有意思,好看的皮囊千篇一律,有趣的灵魂万里挑一,能跟如此绝色,有趣又不俗气的千金小姐做朋友也是自己莫大的荣幸了。
少年低头喝酒,无意中瞥见少女光洁白皙的额头,想起来了《诗经》里面的两句诗:“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两个人饱餐一顿,少年肆无忌惮打了一个饱嗝,柳金婵道:“少侠等你付钱。”张瑞龙一下子脸色苍白:“什么柳小姐你没钱?”
柳金婵闻听此言也慌了:“什么你也没有钱,怎么办怎么办?啊啊啊。”张瑞龙目光落在少女手腕上的一只银镯子,上面绣着荷花,栩栩如生。
少女警惕道:“你干嘛色眯眯的,别打姑奶奶的主意!”瑞龙苦笑:“柳小姐我是想你用镯子抵账,然后他们退换你一些银子。”
少女脸色一变,严肃道:“不行那是我娘亲留给我的遗物,我怎么能当了呢。”
少女又道:“镯子不行,你更别打本姑娘耳环的主意。”张瑞龙道:“我看这样吧,我的剑鞘是西周时期的青铜器,能值不少钱,然后折算成银子。”
少女拍掌叫好,瑞龙把剑鞘拿到柜台,账房先生脸色苍白,直接跪下了:“少侠饶命啊。”瑞龙苦笑:“你起来,我是把剑鞘卖了,换银子还你饭钱。”
账房先生颤颤巍巍接过剑鞘,仔细把玩一下,:“哎呀,这是西周青铜器呢,至少一百两银子。你们那桌子饭菜,十两银子,给你九十两。”
账房先生跑到里屋跟掌柜的嘀咕了几句,掌柜的大喜:“人无横财不富,马无夜草不肥,这剑鞘至少一百五十两白银,你怎么跟客人说的?”
账房先生一脸奸诈:“我说是一百两。”掌柜的奸笑:“好样的好样的。”账房先生得意洋洋出了掌柜的卧室,来到柜台递给少年九十两银子:“客爷慢走。”
少年急急忙忙拉了少女就跑,少女不情愿道:“拉拉扯扯,成何体统。”少年在少女耳边嘀咕几句后,少年反被少女拉着跑。
偏僻小巷子里少女问少年:“你那剑鞘究竟什么事情?”少年坏笑道:“那是一块镔铁打制的剑鞘,被我用杂草经常在上面涂抹,看起来就像是青铜器。”
少年奇怪道:“我抹那东西干嘛,也许是一路上太无聊了,做的事情打磨抛光也好,后来我暗用源气把剑鞘冰镇了一下,以假乱真不是问题。”
少女竖起大拇指:“高,实在是高!”少年道:“本来我也不想这么干的,还有点愧疚,但是那掌柜的和账房先生不是什么好东西。”
少女道:“何以见得?”
“那青铜器类似于剑鞘之类的重量至少也得值一百五十两银子,但是那两个王八羔子一口咬定一百两,把我当大肥羊了哈哈哈,反倒被哥们我耍了一把。”
少女问:“那你一定是源气武者了,不然就是刚入门的剑修。”瑞龙惊讶道:“你怎么知道?”少女媚笑道:“笨蛋,还是你对我说的。”少年也笑了,被美女娇嗔笑骂,也是蛮舒服的。
两个人正走间,不觉出去四五十里路,忽听前面“轰隆轰隆”,响个不停,柳金婵怀疑打雷下雨了,一抬头风和日丽。
又走了几十步,豁然开朗,一条瀑布疑是银河落九天,从高一百来丈的山顶上倾斜而下,水花溅起两三丈高,瑞龙嘴角被溅了几滴水珠。
山下是三条小溪,源头就是那霹雳震天的瀑布。少女趴在溪边喝水,红色紧身的锦袍,衬托出臀部玲珑曲线,任何一个男子见了,也都会呼吸紧促,流连忘返。
瑞龙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膝打坐入定功夫。突然“砰”的一声巨响,石破天惊,瀑布里面飞出一条水蟒,三角头部,两只眼睛水汪汪,身子足有六七丈长,满身黑色鳞片跟铁甲一般,怒吼一声冲向柳金婵。
柳金婵大惊,急忙聚集源气,手中多了一条金色长枪,长枪上注满了源气,八尺长枪一抖,直刺水蟒咽喉,与此同时瑞龙也拔剑在手。
水蟒十分狡猾,眼看快中了金枪,身子猛的一翻,绕到柳金婵背后,张开血盆大口就咬。
柳金婵招法混乱,眼看就要被咬一口,成为水蟒口中餐,柳金婵突然一闪,大喝一声:“回马枪!”
金枪一下子刺中水蟒腹部,火星四溅,水蟒一片鳞片掉落,疼的嗷嗷叫唤,发了疯似的猛扑柳金婵。
柳金婵左手金光大盛,十分强大的源气,把旁边树木的叶子纷纷震落,柳金大喝一声:“着!”
“啪”一声巨响,打中水蟒腰肢,水蟒一声惨叫,跌落在溪水中,溅起来水花。
刹那间溪水干涸,瑞龙脸色一变大叫:“婵妹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