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这是……龙？”想起凤卿晚要的糖人小龙，白玉堂有些不确定的问道。
“什么龙啊，”凤卿晚指着小怪物身上突出来的一点念念有词：“一、二、三、四，看见没有，四爪不是真龙，是蛟龙。”
见白玉堂没有什么表情，凤卿晚急急解释道：“这是一只小老鼠肩上绕着一只蛟龙——就是你和我啦，你看不明白？”
“呃……当然很好辨认，只是光线有些暗，我没看清楚而已。”白玉堂连忙给自己打圆场。
“这是剑饰哦。”凤卿晚的眼神频频瞥向白玉堂腰间的画影，用意简直不能再明显了。
白玉堂在凤卿晚热切的目光中解下了画影，他的剑还未曾有过配饰。凤卿晚看着白玉堂将白玉老鼠挂了上去，这才心满意足。
凤卿晚慵懒的伸了个懒腰：“好累啊，我想回去了。”
凤卿晚还不忘了顾及一下某只老鼠的感受：“你逛够了没啊？”
白玉堂长舒了一口气，够了！早就够了！
凤卿晚回到客栈时，小姑娘已经睡熟，那个妇人正望着窗外发呆。
那妇人见到凤卿晚就跪了下来：“民妇多谢姑娘救命之恩，民妇感激不尽——”
凤卿晚打了个哈欠：“不是重要的事情就明天再说吧，我好困啊……”
妇人：“……”
“我就在隔壁，有事叫我。”白玉堂叮嘱道。
打发走了白玉堂，凤卿晚美美的泡了一个热水澡，然后倒头便睡。
“其实当昏君也挺好的。”凤卿晚睡着之前，还嘀咕了一句。
次日凌晨，凤卿晚朦胧中发觉一个人影朝自己走来，她猛的睁开眼睛，身侧的月影出鞘。
“兔兔！”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兔兔，你答应过我的哦！”
“好，今日中午给你吃兔兔。”凤卿晚松开了月影剑，柔声哄道。
店小二送来了请愿书，凤卿晚大致翻了翻，竟有近半数的百姓签字画押。
看来这沈知府真的是深得民心啊。
马车上，小女孩一口接一口的吃着点心。凤卿晚想起了第一次入皇宫的那晚，她和小五都是心事重重，小四却只知道吃吃吃的样子。幽云苦寒，也不知道小四受不受得住？
凤卿晚看向那个妇人：“我听五爷说，你们是陈州一位豪绅的妻儿？”
“是，大人。”妇人温顺的回答道：“我们见百姓疾苦，曾劝过蒋太守开仓放粮，我们自己也捐过不少。可是蒋太守对此不以为意，民妇的夫君大怒，跟蒋太守吵了起来。”
“可是不知怎的，蒋太守就要抄了民妇的家，民妇只得带着女儿和幼子逃了出来，可怜幼子受不住舟车劳顿，已经去了……”说着，妇人泣涕涟涟。
“节哀。”凤卿晚看着热茶升起的水雾，眉头微蹙：“那你们应该去汴京才是，怎么跑到这儿来了？”
“民妇的车夫丢下民妇逃跑后，民妇便不识得路了，民妇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会到了江宁。”妇人低声答道，她的礼节确实挑不出毛病来，像是富贵人家的妻室。
凤卿晚点点头，不再说话。
因为揣着万民书，凤卿晚不再耽搁，日夜兼程赶回了汴京。
城门口，白玉堂停下了马车，对妇人道：“你们自去敲开封府的升堂鼓吧，五爷我没闲心掺和官府的事情。”
“多谢公子，多谢褚姑娘！”妇人拉着女儿对凤卿晚二人三叩九拜，一步一回头的入了城。
凤卿晚掀开轿帘，看着刻着烫金大字的城门，对白玉堂道：“五爷，天晚了，我在汴京郊外有宅子，我们明日再进城吧。”
“也好。”
那宅子是凤卿晚之前行走江湖时随手买下的，她已经近两年没有踏入了。不过里面应有的物什是一样都不少。
正在修剪花枝的雨岚听到叩门声，紧走几步拉开了门。
当她看到凤卿晚站在自己面前时，简直又惊又喜：“奴婢见过姑娘！大公子告诉奴婢在这里等着姑娘，没想到真的把姑娘等来了！”
“雨岚。”凤卿晚微微勾起了嘴角，没想到能在这里见到自己的贴身丫鬟，她的心情格外舒畅：“再收拾出一处清幽的院子来，派几个伶俐的小厮。”
“是！”雨岚偷瞄着凤卿晚身侧的白衣男子，一颗芳心怦怦直跳。
自家姑娘从哪找来的人啊，玉树临风不说，还带着剑！又帅气又会武功，简直是所有女孩的梦中情人好么？
“雨岚！”凤卿晚奇怪的推推她：“走什么神啊！”
“哦，奴婢明白，奴婢这就去办！”雨岚笑着跑开了。
“清幽……清幽根本不是重点好么？”雨岚抿着嘴偷笑，伸手招来几个粗使丫头：
“去，你们把倾华院收拾出来，换上雅致、精贵的装饰，以银白色为主，切记不可太过花俏！”
雨岚吩咐完几个粗使丫头，又去小厨房催膳食。
白玉堂在后花园的石桌前坐下，环视四周，入眼都是养人的名贵花草。
“这宅子恐怕价值不菲吧？”
凤卿晚坐在秋千上，有一搭没一搭的晃着双腿：“空宅子倒是不贵，不过这些景致都是我吩咐人慢慢修缮的。”
说话间，雨岚已经寻了过来：“姑娘，老夫人吩咐人送来了一批衣裳，姑娘要去试试吗？”
凤卿晚问道：“外祖母知道我回来了？”
“是九月上旬的时候，老夫人吩咐备下的。”
“好，我去瞧瞧。”
雨岚柔柔的笑道：“姑娘舟车劳顿，是该梳洗打扮一番。”
说罢，雨岚朝着白玉堂盈盈一拜：“公子，府中丫鬟手脚粗笨，院子怕是一时半会儿收拾不出来，公子不妨在后花园随意转转，待用完膳后再回去。”
“五爷，你随意。”凤卿晚丢下一句，开开心心的去试漂亮衣裳了。
待凤卿晚走远，雨岚很自然的挡住了白玉堂的去路：“不知怎么称呼公子？公子又是在何处遇见的我家姑娘？”
她虽然小花痴，但终究是记得自己主子是谁。
“白玉堂，松江。”白玉堂自然看得出雨岚对自己抱有敌意。
“我虽看不出来，但公子应该是个江湖人吧？”雨岚虽然恭敬有礼，但是话语却咄咄逼人：
“白公子是江湖人，但我家姑娘不是！不知是何缘由，白公子要与我家姑娘同行，难道就不顾及男女有别这四个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