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说那银枪魔王,被鳍刺伤了大腿,飞身就逃,不见天宠追到,就一头扎进密林当中,躲藏起来。用树皮紧缠大腿,止住流血,躲在树后,生怕天宠寻见。时间过去一个时辰,仍不见天宠身影,妖精胆子大了起来,架起黑风,隐没在林中穿行,穿行甚远,才升入云端,向东飞去。
不多一时,就来到水望山上空,见四处无人,才在门汪洞口落身归洞。
此时,那惊天大圣正做着当界主的美梦,每天酒肉相伴,笑容满面,就等银枪魔王带回确切消息,好去见那行云大王和骷骨魔王,把界主身份定妥。就可号令天下精界,心中甚是欢喜。
这日,惊天大圣在洞中与金枪魔王吃酒作乐,谈笑风生。见银枪魔王一瘸一拐的进得洞来,心中就是一惊。忙收住笑容叫道:“小的们!快去搀扶三王过来!”就有两个小妖忙跑过去,把银枪魔王扶到座位落坐。
惊天大圣问道:“三弟,为何这般模样?”银枪魔王苦笑道:“大王,那锅已扣满七日,今天是第八日也,吾等见锅内不见动静,就污去符咒,掀开铁锅,只见一鸟飞出,锅内空空,不见半个人影。吾等茫然,正在发愣,就听身后有人叫喊。”三妖王就把如何相战,三小妖如何殒命,如何伤后败逃,详细的述说一遍。道:“请大王为我和死去小的做主,杀那三个鸟人复仇啊。”惊天大圣道:“饿他三人七日,未曾死去,还能争战,是何缘故也。”银枪魔王道:“吾等也是此想,也不知为何,请大王带我等再去截杀,必取三鸟人性命也。”
此时,惊天大圣心已凉透,哪有心力再去拼杀,说道:“三弟,你伤很重,得休养几日才能痊愈,伤愈再战不迟。吾等如今就战,已是有心无力也,更无心情去杀,又无脸面去见行云大王和骷骨魔王,只好在洞中歇息几日再说。”两个副王一听,见大王说的在理,就安稳下来不提。
话说那骷骨魔王,那日在芒草山与众妖分手后,架阴云回到沐阳谷,被众妖接进避光洞中。你道这沐阳谷是个什么所在,峡谷幽深,林草丰厚,奇石满谷,怪石林立,如地狱一般,但见——
幽谷深长面朝东,红日初上映谷中。转瞬光去阴森谷,幽冥黑暗静无声。树草丰茂怪石密,入谷无路似迷宫。雀禽蜓蝶都不见,只余小溪流水声。
谷中阴深黑暗,鬼气飘荡,妖气升腾,山谷寂静幽深,杳无生机活力,阴气重重,甚是恐怖。
你再看这妖洞,更是阴暗无光,阴气深深,昏暗幽静。洞厅宽大不很高耸,上挂几处吊灯,灯为各式骷骨而成,有牛头骨灯,马头骨灯,驴头骨灯,骡头骨灯,男女头骨灯等,用藤条吊在洞顶之上。王座是用白骨在平石上藤缠而成,后靠是人脊骨穿制,上方有三个白色骷髅,龇牙咧嘴,怒目空空。王座前手,是两个白色儿童头骨,已被摸的发亮,闪出瘆人的阴光。王座左右,各支一盏牛头骨油灯。座前设有三个石凳,为副王所坐。四周到处是人之骷骨尸骸。你看这洞窟,但见——
树藤悬挂骷骨灯,惨淡白骨透阴风。动物头骨全都有,阴气升腾满洞中。洞厅宽大灯光暗,犬牙交错乱石生。小妖成群骷骨貌,飞走飘奔凶相增。
骷骨魔王在王座上落座,脱披风,摘风帽,才露出真容。一张可怕的骷髅面,骨瘦如柴,妖气风发,身材瘦长生出几分女态。原来它是女妖,你看它,但见——
面色惨白骷髅眼,体态清瘦发披肩。白发白臂白骨爪,长甲发亮利也尖。白齿齐整无唇鼻,一双绣靴脚上穿。飘身而坐弄婀娜,犹如靓女步妖班。样貌瘆人也。
原来那骷骨魔王坐下还有三个魔头,都是女妖,分赤黄白三色而得名。二王名曰赤骨精,身高丈余。三王名曰黄骨精,身高九尺余。四王名曰白骨精,身高近丈。
四个魔头各个神通广大,大王有七十二般变化,能呼风唤雨,搬山飞石,虚幻鬼墙,摄魂魄驱尸骨。二王有三十六般变化,手使一对骷髅锤,武艺高强,擅长集聚骨骸,虚幻魔影,杀打擒拿。三王也是三十六般变化,手使一杆骨爪钩,能掘土走石,土雨飞荡,战杀凶猛。四王有三十六般变化,手使臂骨剑,变化多端,飘忽不定,心计甚深,杀打凶残,冷酷致极。
骷骨魔王叫道:“小的们!这两天多来,本王未曾食的人血,甚是疲惫,快将人血拿来,本王要食上一碗,”小妖诺诺。
功夫不大,小妖端来一碗人血,骷骨魔王单手接过,两口吃干。就见它摸摸肚子,笑道:“哎……,真舒服,真解渴也。”立时它精神百倍,惨白的脸上,微露妖光。略带生气的问道:“二王为何不在?是何道理也。”三魔头答道:“大王息怒,自大王离山那日,也不知何日归来,二王说,为助大王得胜,保山洞永宁,就出洞召集远近骸骨,到幽冥天坑,聚尸骨怪操演杀法去了,至今未回也。”骷骨魔王“哦”了一声,道:“二王去魔练尸骨怪甚好,派小的前去告知,让它十日后回山,本王有要事将办也。”三魔头答应一声,起身就去安排此事。
一晃十多日已过,这日辰时,有小妖喊道:“二王回洞喽!二王回洞喽!”就见一个魔头,身披青色斗篷,飘然而至,身后小妖还扭抬着两个活人,进得洞来,将人扔在地上。你见那二王怎生模样,只见它与前两个副王相差无多,只是身有高低,面色有别,披风色彩不一而已。都是骷髅面,体瘦如骨,仅有赤黄白之分,兵刃不一,披风分青紫蓝三色,别无更多差异。你看这三个魔头,但见——
头面骷髅赤黄白,披风头帽扣下来。二王赤面青披风,蓝色披风骷髅白。三王黄面披风紫,两只长臂出胸怀。骨爪甲利钩如月,风掀披风体如柴。
那赤骨精在座位上坐定,见身旁有人血一碗,拿起吃干,抹抹嘴巴道:“大王,这几天吾又收下三十多个尸骨怪,如今,已有近三百多尸骨怪正在幽冥天坑演练,加洞中小的,已有近五百尸骨怪可用也,嘿嘿。”骷骨魔王笑道:“哈哈……,二妹辛苦也,有这几百尸骨怪可用,吾洞无虞也,哈哈……。”黄骨精道:“二姐做事精湛,为山洞操心不少,出洞从不空手而归,今又摄回两个吃食,”白骨精道:“大王已多日没食活人鲜血,先吸食一个,不是更好。”赤骨精道:“四妹说的甚是,请大王先润润嗓子如何。”骷骨魔王一笑,飞身飘向被擒之人,用雪白的利爪,抓起一个人来,面对面张开大口,再努起小嘴一吸,就见那人七窍出血,会为一股,被吸入妖精口中。
须臾,那人就昏死过去,骷骨魔王把尸体抛在地上。道:“把两个吃食拿去杀了,蒸煮后,吾等吃酒。”众小妖诺诺,抬起二人就走。
骷骨魔王回到王位,赤骨精问道:“不知大王唤我回来,所为何事?”骷骨魔王道:“本王应邀,前去截杀欲灭吾等的鸟人,怎奈天不作美,截杀三人不成。吾等三个洞主商定,分洞截杀,先杀三鸟人者,当立为界主。”赤骨精道:“大王,现如今,你已回山十多天光景,为何不早叫吾一声,免得耽误时日。”骷骨魔王道:“不忙!不忙!有那行云大王和惊天大圣在前,吾等不便早去,也免得有争界主之嫌。”黄骨精道:“可别错过杀那三人之机也。”白骨精道:“两位姐姐尽管放心,此事大王心中有数,放心就是。”
骷骨魔王见三个副王争论,说道:“现如今半月将到,明日本王带两个小的,前去探寻一下,并留下小的,每日暗中监视,如见三人东去,就回山报知吾等,吾等再去截杀不迟也。”赤骨精道:“嘿嘿,不就是杀三个人嘛,这有何难。”骷骨魔王道:“二妹休要狂言,这三人神通广大,又有法宝在身,已剿灭吾等同类甚多,不可小觑也。”赤骨精无语。次日,骷骨魔王带小妖如何变化探寻不表。
一日,四个魔头正在洞中吃酒,就见两个探寻小妖回得洞来,跪倒在大王面前报道:“回禀大王,小的寻见那三人三马向东走去,特回山禀告大王得知。”骷骨魔王道:“好!知道啦,你俩吃食歇息去吧。”两个小妖,爬起身来,向洞内走去。
赤骨精道:“大王,吾等如何除那鸟人。”骷骨魔王道:“明日由三妹守洞,吾与你和四妹,帅一百尸骨怪小的前去截杀,早除那三个鸟人,保吾界平安,本王也可做天下界主,你等也各有好处。”三个副王诺诺。
翌日天晓,骷骨魔王洗漱吃食毕,卯时正,带领赤骨精和白骨精,选定一百个尸骨怪小妖,出得避光洞,架云向北就走。
不多一时,从云中远远的看到,三人三马,缓韂东行。骷骨魔王认识三人,忙架云到三人前路五里,按下云头。把爪一挥,就见暗光一闪,形成一道迷雾鬼墙,拦在道路之上。再把众小妖也化为一片坟冢,藏了起来,就如同乱葬岗一般,阴暗可怕至极先暂且不表。
话说天宠三人,自从杀败水望山妖精,向芒草山又行几日。这日来到一片旷野,山多草深,路途窄小,崎岖不平。路边野花绽放,湿地发出绿光水色,蝴蝶蜻蜓起舞,鸟儿欢蹦跳跃,寻偶歌唱。
三人三马前后排开,天宠在前,天行在后,玄灵子居中,向东行走。猛然,天宠道:“看那东南上空,有黑云集起,想是有妖精也。”玄灵子举目一望,道:“是妖云在飞,吾等要多加注意才是。”天行道:“你两个看看,那黑云在慢慢淡去,也不像妖云也。”
天宠和玄灵子昂头再看时,已不见黑云所在。天宠道:“现黑云不见,更说明有妖,需加倍提防才是。”玄灵子道:“徒儿说的甚是。”忙抽出清风宝剑在手。
天宠也拿出双鞭,天行见状笑道:“呵呵,一块黑云,就把你师徒惊得如此害怕,甚是好笑,呵呵……。”天宠道:“这不叫害怕,这叫有备无患也。”天行道:“呵呵,大白天的,视野清楚,如有妖精,看见再打不迟,莫找借口,就是怕了,呵呵……。”天宠道:“黄哥,你休要笑吾师徒胆小,你忘了被妖精擒进洞中之时,你那胆子真是大的可怜啊,哈哈……。”天行一听,有些脸红,低下头去默不作声。
又行了一时,就见前路一片白雾,遮云蔽日,挡在路上,无边无际,上接天宇。三人早已见惯,习以为常,也不在意,就驱马走进雾中。走不几步,浓雾弥漫,已不见路径,只得摸索前行。
又前行不远,就见面前出现浓雾,密不透光,如高墙一般,拦在面前,挡住去路。任马儿如何冲撞,也不能动它分毫,马匹只在原地踏步。
玄灵子和天行也催马挤了上来,一左一右把天宠夹在中间,也是前走不动。此时,雾气更浓,丈余就不见景物,三人刚想下马。突然,从雾墙上方露出三个大骷髅,白齿黑目,眼内无珠,甚是恐怖。也不等三人安稳,瞬间,一对白腿骨,一对骷髅锤,一柄臂骨剑,向三人砸杀下来。
天宠三人也无防备,忙飞身离马后退,同时,举鞭挡开一只腿骨,而另一只白腿骨擦前胸滑下,闪出一道暗光,若不是有软丝甲护身,必受伤无疑。
天行更无防备,忙后退飞身,还是慢了一点,被臂骨剑削在小腿之上,鲜血直流。他忍痛飞退身形,坐落在地上。玄灵子有拂尘和宝剑在手,勉强架挡开骷髅锤,飞退出来。
天宠二人各举兵刃,可哪里也不见妖精,只见白茫茫的雾墙,被雾气笼罩。二人见状,忙落身在地,为天行包裹好伤口,并让其服下一粒仙丹,才止住流血和伤痛。
天行也站起身来,三人手提兵刃,欲上前牵回马来。天宠手刚摸到缰绳,就见妖精再现,三件骨刃,分别砸杀下来。天宠单手举单鞭上架来骨,一手牵转马头后退,退出几步,再飞身上前,与妖精战在一起。
玄灵子无牵马之机,忙左手拂尘,右手宝剑,与妖精杀打起来。天行新伤,行动不便,也不顾马匹,飞起身来,在凌空杀打妖精。
迷雾中双方间隔雾墙战在一起,妖精时而无影,时而再现,时而只见器械杀来,妖精时而在上,时而在下,有时在左,有时在右,飘忽不定,时隐时现,如皮影戏一般,隔墙杀打妖影。
三人杀打的艰难,也不得心应手,勉强招架。天宠向妖精隐没处的雾墙上,猛打两鞭,鞭被雾墙弹回。天宠喊道:“吾等先退回身去再处!”三人同时后退丈余,再看妖精也已不见。
此时,那两匹马儿也跟随天宠的马匹,走离了雾墙。玄灵子道:“前路不通,不知旁路如何。”天宠道:“好,走旁路看看。”三人各自牵马,知右侧是湿地和沼泽,就往左侧摸行。走有两丈,浓雾中隐约看到,脚下出现几座旧坟。再向里走,坟包零乱密集,有的塌陷为坑,有的坟包已平,有的在草树之中,有的被蒿草淹没,墓碑有石有木,都已七扭八歪,有的躺倒在地,就如一处大的乱葬岗子一般,恐怖阴森。迷雾中,视野朦胧,更有幽冥阴气缠绕之感,甚是吓人。
玄灵子道:“无量天尊,吾等前进不能,这乱葬岗又挡在左边,里边极其阴森,吾等不要再进,快快回到原地,等浓雾散去,再做道理。”三人刚要后撤,就听一声呼哨传来,犹如鬼嚎一般,瘆人胆颤。
就见周围坟冢,刹那间全无,各飞起一架白色骨骸。瞬间,百十架骨骸飞到半空,形成一片骨网,白花花一片,手举骨刀,遮天盖地,分三层杀来。
三人怕伤爱马,忙飞身截杀,那骸骨如同一体,头脚相连,把三人围在当中,任你怎样杀打,就是破它不得。这时,三个妖王也加入进来,杀打的更是凶猛。三人使出浑身解数,挥动兵刃,打死好多小妖。只见打碎的白骨满天飞舞,喊叫声一片,但见——
双鞭飞动满天武,砸碎小妖飞白骨。剑削骷髅落满地,遍地翻腾骷髅骨。妖动骨械白风致,阴风习习寒彻骨。雾中骨刃白光闪,鞭剑摧风刃光舞。
天宠三人,杀死很多小妖,怎奈小妖太多,如何杀的过来。浓雾中只见妖精甚多,不见边际,也看不清多少。天宠暗想,这样打下去,何时算完,不如让师傅用一下驱鬼的道法,驱走这些尸骨小妖。想罢,就喊道:“师傅!请你用一下驱鬼道法试试,不行再处!”
玄灵子一听,就虚晃一剑,飞身落地,立正身形,左手合十,右手提剑,默念咒语,喊一声:“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右手剑一指妖精,道一声“去……。”立刻雾气散去,雾墙无影,现出一片晴朗天空,但妖精未少。
晴空中再看妖精,仅余三个妖王和三五十个小妖,三人心中甚喜,抡圆了器械,再与妖精杀打起来。
骷骨魔王一见雾气雾墙退去,先是一愣,向下一看,才知是老道作怪。甚是生气,但也无奈,只好怒目圆睁,抡圆双骨,也不分哪个,见天行近些,就向天行打去。
此时,天宠与赤骨精正战的难解难分,天行与白骨精也战的正酣。天行见骷骨魔王举双骨打来,忙挥剑劈架,挡开来骨,武动双剑与骷骨魔王战在一起。
那白骨精见大王来战天行,就撤出身子观看,见赤骨精战的吃力,大有战败的凶险,就飞身来给赤骨精助战。天宠一见白骨精也到,忙身子一晃,又分出一个身子,武动双鞭,接住白骨精就杀。
两个天宠,对两个妖精,天宠还占上风。这两个妖精怎能战过天宠,二十个回合以后,就破绽百出。那白骨精凭借妖法,倒是越战越勇,不管颓势胜势,武动臂骨剑乱杀乱削,大有舍命一搏之势。
天宠左手鞭先砸,白骨精臂骨剑外磕,也不容它变身。天宠右手鞭就到,电掣般砸向妖头。白骨精闪身一躲,还是慢了一些,竹节青铜鞭砸在妖精肩上,就听啪嚓一声脆响,白骨精跌倒身死,飞落在地。就见尸身飞起一缕黑气,飘到空中不见。
天宠也不理会,收了分身,再战那赤骨精。两个又战不多时,天宠一招仙人指路,一鞭刺透赤骨精腹部,就见火星直冒,赤骨精痛的鬼叫一声,挥双骷髅锤砸下。天宠不敢怠慢,忙举左手鞭上开,同时,拔出右手鞭再打。也不等他鞭到,就见那赤骨精,也化作一缕黑气飞走,尸身飘落在地。
再说那骷骨魔王,与天行战的正酣,并稍占优势,见白骨精先败,赤骨精也走,也无心恋战,就虚晃一招,卖个破绽,一声呼哨,带上几十个伤残小妖逃走。
天宠和天行飞身就追,就见那骷骨魔王,把爪一挥,又形成一道雾墙,挡在二人身前,然后,飞身就走。也不知妖精是否逃得,欲知后事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