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难为我还为你担心，怀疑是谁给你下了套暗算你，还把你那几个师兄都查了一遍。我听说这事就急了，巴巴的老远跑过去给你送药，冒着被抓的风险。跟你当了几天邻居，想给你送药还没找到机会就……，后来不得已交给沈姣办，这个没脑子的东西……”
沈虚不耐地摆了一下手，好像要把蚊虫赶走，“不说她了，中间虽有波折，最后到底还是到了你的手里，物尽其用助了你一臂之力。”
他看着自己的爱徒，此刻垂眉耷眼的好像特别乖顺，实际上干出来的事是她几个年长的师兄都不敢干的。
“你知不知道这么干有多危险？搞不好你永远都不能恢复记忆，甚至会影响智力！”
许宝今老老实实听训。
“我的药好用吗？”沈虚阴嗖嗖地问。
许宝今飞快地看了沈虚一眼说：“好用，多亏了老师的药，不然我总差那么一点。”
“呵！”沈虚重重发出一声就没了声音。
突然的静默，不知过了几息，沈虚轻骂：“臭丫头片子连我都骗。”
许宝今对沈虚给她的记忆做手脚的事心存芥蒂，她抬眼望向沈虚，第一次跟他直言：“是您先动手的，我是为了自卫。”
“呵？”
“老师你想让我永远忘记他，可是我不想忘记他。”
沈虚冷笑，“好好好，姑娘养大了能干了，不要老师了。白养了，送给别人了。”
“老师！”许宝今唤沈虚，声音里有种特别的感情，这让沈虚停止了冷笑。
“老师我累了，不想当苏书琪，不想当余璐，不想当烟斗，不想当别的什么人了，我只想当我自己。”
沈虚盯着许宝今的脸看了半天问：“你知道了？”
许宝今迎着沈虚的目光，一时没有说话。
“你知道了？”沈虚又问一遍。
“对，我知道了。”许宝今答道。
“什么时候知道的？”
“四年前。”许宝今顿了一下接着说，“所以我父母是谁？我是姓苏吗？”
沈虚脸色一变，好像许宝今问出了他预料之外的问题。许宝今紧紧盯着沈虚的眼睛，把他脸上的反应全看在眼里，这一刻他们的位置颠倒了，在这十几年的师生关系中沈虚从未在学生面前落过下风。
好好好，沈虚心里感慨，我亲手带大的好学生好闺女，确实是最聪明的。师生俩玩心机玩无间道，假以时日就旗鼓相当了。
“老师，所以我的记忆在更早的时候就被修改过了，在我刚刚被您带回来的时候就改过了，是吗老师？您不赞成我和林宣汝在一起，还要让我忘记自己的父母是谁，为什么？所以我的父母究竟是干什么的，他们怎么死的？既然不让我知道自己的身世，又在给我找新身份的时候用许宝今这个名字，为什么？看我自己冒充自己，自己伪装自己很有意思是吗，老师？”
她的声音逐渐变大，情绪逐渐激动，眼圈也红了起来。
“书琪，”沈虚叫许宝今的名字，叫了这么多年，他更熟悉这个名字，虽然他知道她的本名是另一个，但他现在还不准备都告诉她。“你慢慢说，告诉老师你都想起什么了？”
许宝今又委屈又生气，看沈虚这个样子是还想骗她，还不想告诉她实话。想想这么多年来，沈虚对她来说亦师亦父，是她崇拜、敬爱又亲近的人，她一直认为老师做什么都是对的，她也可以为老师做任何事情。可是，她发现老师一直在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