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起校园的安逸,校外的市井却在耀阳的照耀下,在那些三俩摇曳的人影中,却显得有些莫名的孤寂。
整个车站,因为临近周五的关系,故而并没有多少人,愿意出来闲逛的。
只是车站两边,尚还有些馆子里,零零散散的坐着些吃饭的客人,用闲谈的方式,在打发着等待中的枯燥。
“老方,今天收获怎么样啊?”
在老方,又一次将客人安全的送回目的地,返回车站坝子后,摩托车才刚一熄火。
在一旁给完老板娘钱后,从饭馆里走出来的老陈,便眼疾口快的,叫住了他。
“啊,是老陈啊。”老方先是,转过头去看了看。
随后,一边将头上戴着的头盔取下,一边笑着回应道:“今天还行,比前两天强多了。”
见老方满面春风,老陈也跟着咧嘴,大声笑道:
“那倒是恭喜了,不像我,除了早上和中午的时候,跑了几个长途以外,到现在都没来过生意。”
将手里的红色头盔,放在油箱上,瞧着老陈那一脸的憨笑,老方心里一时间,都不知道该怎么,去安慰的老陈。
百无聊奈的老方,想了想之后,只得在笑着摇了摇头后,无奈的自嘲道:
“嗨~我这也就是运气好,前几天不好的时候,也跟你差不多。”
对于老方的回应,老陈只笑着点了点道:“嗨~,啥运气不运气的,都差不多,都差不多……”
一向不善言谈的老陈,今日却像是打开了话匣子一般,罕见的主动找老方,聊了起来。
平常里,他们聊天的话题,因为阅历受限的关系,也并不是很多。
更多聊到的,都是和孩子有关的问题,话里话外透露出来的,也全都是希望。
将来他们的孩子,能够走出大山,走出这个“与世隔绝”的地方。
不管将来,他们会做些什么,但至少不要再回来,做着他们现在这种。
风里来,雨里去,既不能顾家,又不能改变命运的摩的司机的这种,费力不讨好的工作。
俗话说得好,一个人心里越是有事,那么他就越是藏不住话。
他们可能不善于表达,但他们总会在某些时刻,小心翼翼的向孩子证明着:其实他们,也可以很勇敢!
“哎,老方,我问问你,你知道啥是复读机不?”老陈再三酝酿后,随口问道。
“复读机啊……”听到老陈的问题,老方脸上跟着露出了些,思考的神色,脑海中细细搜寻着,有关复读机的信息。
片刻之后,老方就将脑海中关于复读机的信息,全部收集完成,道:
“老陈,我只能说我知道的,要是说错了,你可别怪我啊。”
“哪能呢,方工,您就说吧,正好我们也没事,也跟着听听。”
“就是啊,方工,你就别卖关子了。”
老方谦迅的话语刚一落地,旁边那些,没有出车的摩的司机,便热情的劝勉起来。
毕竟在他们看来,有人说话,总比他们独自盯着街道上,来来回回的人影,暗自发呆要好得多。
老陈在得到,众多车主的帮衬后,心中顿时一热,脸上那有些局促的表情,也因此缓和了不少。
“就是嘛方工,你就和大家伙,说说嘛。”
“那好,”老方见盛情难却,也就不在犹豫。
在众人那朴实,热情的眼神注视下,老方心里也不由觉得,有些温暖。
因为老方知道,那是一种被人无偿信任时,才会产生的感觉。
既然他们在这一刻,都选择了无偿的相信他,那么答案,自然就是毋庸置疑的了。
抱定了心思后,老方便绘声绘色的,用尽量简单的词汇,做起了具体阐述:
“简单点来说,就跟我们家里的,那个收音机是差不多的。”
“上面呢,也都有一排按钮,只是大小不一样,还多了一个放磁带的盒子而已。”
“………”
见老陈他们,一副天方夜谭的模样看着他,老方料想,想必他们是没明白。
又在心里想了想后,便伸出双手,照着记忆中的模样,对着空中依葫芦画瓢的比划着:
“这个复读机呢,就是差不多呢,这么高,这么宽,上面有一排,各色按钮的那么一个,用来听磁带的盒子。”
众人见老方为了,使他们明白,而特意做出的一系列动作,心中虽然还是不太明白,复读机长什么样。
但他们看着老方,不辞辛苦的,一遍又一遍的重复做着,相同的动作时。
尽管心里依然不知道,复读机是何物。
但还是在老方的脸,转向他们的时候,他们也都会热情的笑着,并朝老方竖起大拇指,异口同声的说道:
“哦,……是这样啊,我大概明白一些了。”
老方见他们,虽然都这样说,但眼底却依然,还是萦绕着些,解不开的疑惑。
便在,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后,开解道:“不明白也没关系,一会儿收车了,我带你们去商店看看,你们就明白了。”
听老方说,要带他们去看时,众人本来有些失落的内心,在这一刻,也觉得缓和了不少。
于是,他们便在老方,看向自己的那一刻,脸上带着些惭愧的笑容,诚挚的道:
“那就麻烦了,麻烦了。”
“没事,大家都是熟人,这些都是应该的嘛,应该的……”
比起车站坝子其乐融融,打成一片的热闹场面,六年级三班此刻的氛围,却有些冷场。
徐先生,因为平时总是板着脸,就跟谁欠他钱不还一样,成天摆着一副苦大仇深的脸色。
所以在上几次,最满意教师的调查问卷中,也是六年级三班唯一一个,获得“良”的评价的老师。
故而在大家,让思想品德课的课代表,去找徐老师时。
平日里,一向精神面貌还算不错的课代表,却在众目睽睽之下,毅然的趴到桌面上。
随即更是,将头埋在双手重叠在一起后,产生的三角空间中,直接不起来了,任谁叫她的名字,她也不理。
就连身后那些,实在看不过去的的同学,用笔头在后面喋喋不休的同时。
一边说着叫她去,一边捅她的后背,她也依然纹丝不动的,静静趴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