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门进去,只有舅舅苏志峰一个人在家。
苏志峰一脸不悦,看着苏凝的眼神有些冰冷。
“苏凝,怎么是你?”
“奶奶的医药费断了,借我三万块,我要替奶奶交住院费。”
苏凝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来意。
闻言,苏志峰瞬间阴沉了脸,拒绝的很干脆,“没门,一分钱都没有。”
“她是你妈,你岂能这般狠心?”
苏志峰不满的冷哼,“她是我妈,但是,从小偏祖的却是你妈,一颗心总是挂在你妈身上,何时将我这个儿子当回事儿了?
如今,她要死了,知道让你来找我要钱了,告诉你苏凝,我妈养了你的小,你现在就要负责给她养老,别指望我给你掏一分钱!”
不满而绝情的话,深深的割剜着苏凝的心。
苏凝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奶奶对妈妈好,总是偏祖着妈妈。
舅舅总会因为这件事心怀而不满,尤其是爸爸离开后,妈妈带着她生活的很艰难。
当时欠了很多债,奶奶总是帮着妈妈照顾自己,好让妈妈在寒暑假的时候,多点时间去当家教挣点钱。
可是,舅舅和舅妈总是不让,甚至,因为这种事情,经常跟奶奶闹。
妈妈患上癌症后,因为没有钱治病,他们第一时间站出来,强烈要求妈妈将自己给卖了。
认为负心汉的孩子,不值得妈妈和奶奶来抚养。
她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面对这些残忍的话,她听得懂,当时很害怕,哭的很伤心。
妈妈舍不得,没有将她扔掉。
因为治愈的希望不大,妈妈只能放弃,只能通过有偿捐献器官,换来她生活的各项费用。
即便这样,舅舅和舅妈还是说了狠话,要是奶奶继续管她的死活,就永远不会管奶奶的死活!
此刻,面对舅舅说出的话,心如刀割,锥心蚀骨般的痛着。
恰在这时,舅妈陈素素和表妹苏锦怡回来了,乍一看到站在地上的苏凝,陈素素拖着苏凝就朝外走。
“刚从监狱里放出来的晦气东西,谁给你的胆子,污染我家里的空气!”
苏凝一把挣开陈素素的手,“放开,这里是我家,你们没有权利赶我走。”
苏锦怡迈着步子过来,很不满的一巴掌就朝苏凝的脸招呼过去。
“都告诉了你,奶奶早就过户给了我们,你听不懂人话吗?”
苏凝眉心一凛,反手一把攥住苏锦怡的手,眉眼冷然:
“奶奶精神失常,不是正常的人,你们让她签字,将我妈的房子过户给你们就是欺诈!
合同根本不作数,如果不想让我做绝,将你们送进监狱,现在就给我三万块,那么我马上离开,不离开我就跟你们鱼死网破!”
反正她也是个一无所有的人,有的也只是这条命,所以今天哪怕拼了自己的命,也一定要拿到钱。
“咚!”
陈素素趁苏凝不注意,一脚就将苏凝踹倒在地上,正好也报了苏凝打她的那一耳光:
“你只不过是个有人生,没人养的野种而已,竟然胆敢威胁我们?!”
她用恨天高,狠狠的踩在苏凝的手背上,“有种你就去告我们,你告诉警察我们抢了你的房子,你看警察是相信我,还是相信你这个杀人犯?!”
苏锦怡跟着幸灾乐祸的附和道,“对啊,只不过一个杀人犯,刚出来就嚣张跋扈闯到别人家里撒野,我到要看看警察怎么处理?”
说完,苏锦怡拿出手机就拨打了110出去。
毫无人性的做法,再次割剜着苏凝的心。
原本想用妈妈的房子来威胁苏志峰,让他们拿出三万块,解决的奶奶的医药费,如今泡汤。
竟然他们这般无情,那就鱼死网破吧!
苏凝忍着痛,一把攥住陈素素的脚腕,手心骤然发力,失去重心的陈素素直接四脚朝天的摔在了地上。
她疼的尖叫:“啊——”
苏锦怡与苏志峰还没有反应过来,只见苏凝拿起身边的一把椅子,朝摔四脚朝天的陈素素意要咂去:
“你们不给钱,我就咂死她!反正我也是个坐过牢的人,也不怕再坐一次!”
俩人被苏凝狠厉的神色吓住了。
苏凝本来性子就犟,惹急了她,还真会咂下去!
如果他们不给钱,苏凝也确实会砸下去。
只要能救奶奶的命,她豁出去了!
苏锦怡与苏志峰对视了一眼,苏锦怡说:“行行,我去拿卡给你,你千万不要伤害我妈。”
说着苏锦怡立马跑去房间拿卡给苏凝,“给,这里正好有三万块,以后不要再来打扰我们,赶紧走吧你!”
拿到了钱,苏凝自然会离开。
不过她还会再来。
因为这个房子不属于他们。
如今她势单力薄,加上刚从监狱出来,事情闹大若真惊动警察只会对她不利。
她已经被关了五年,绝对不能因为意外,再次进去。
她亏欠了奶奶很多,不想继续亏欠。
所以妈妈的房子,她绝对会让苏志峰和陈素素乖乖的还给她!
然而苏凝去银行取钱的时候,却发现卡上没钱。
很显然被他们骗了。
她知道,此刻她再次去苏家,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很有可能进去就出不来。
苏锦怡!
苏志峰!
陈素素!
君子报仇十年不晚,你们给我等着!
没钱的苏凝再次陷入了被动。
她只能重整旗鼓重新想办法。
五年前意外成为杀人犯入狱后,身边的明友就将她当做瘟疫,全部离她而去。
唯一的闺蜜白淼淼,也在她入狱后去了国外,成了战地的记者,彻底失去了联系。
未婚夫秦牧野已经跟她退婚,有了新的生活,不能依靠。
而她的已婚丈夫厉薄言,更是不能去求。
知道他是江市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男人,是金钱和权利的象征,跺跺脚就能让江市抖上三抖的男人。
三万块无非就是一顿饭的事情,可是,她却不能去找他。
求他放过奶奶已经搭上了她的婚姻。
再求他拿钱,她不知道,他还会找她要什么?
她已经一无所有,仅剩的命,必须要对奶奶的人生负责,她已经没有了任何交易的筹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