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夜坐怀维衍 桐巢[1]

剑白灯青夕馆幽，深杯细倒月孤流[2]。看花如雾非关夜[3]，听树当风只欲秋。吴下酒徒犹骂座，秦川公子尚登楼[4]。天涯几辈同飘泊，起看晨星黯未收[5]。

注释

[1]维衍：左辅，见《冬夜左二招饮》注〔1〕。桐巢：王桐巢，又字半舫。仲则有《满江红·赠王桐巢》词。钱载《王贞女行》题下注：“从父明经桐巢属赋。”本篇作于乾隆三十六年（1771）夏，是一首怀人的佳作，前四句写景细幽，用字亦新活；后四句收纵自如，写意甚妙。

[2]月孤流：月下斟酒，故云。

[3]“看花”句：化用杜甫《小寒食舟中作》“老年花似雾中看”之句。

[4]吴下酒徒：指左辅。仲则与左辅、洪亮吉、马鸿运常聚饮武进城东酒垆，取高阳酒徒之意，号称“城东酒徒”。吴下，常州、苏州一带旧称吴下。秦川公子：指王桐巢。用王粲故事。谢灵运《拟魏太子邺中集诗序》：“王粲家本秦川贵公子孙，遭乱流寓，自伤情多。”杜甫《地隅》：“丧乱秦公子，悲凉楚大夫。”秦川，秦岭以北平原地带，因春秋战国时属秦国之地而得名。骂座：见《偕容甫登绛雪亭》注〔10〕。登楼：化用王粲《登楼赋》之意，见《客中闻雁》注〔3〕。

[5]晨星：一语双关，既指早晨之星，又指故人寥落。张岱《夜航船》：“晨星，刘禹锡曰：‘落落如晨星之相望。’谓故人寥落，如早晨之星，甚稀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