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拜堂成亲(楔子)
- 和亲后被暴戾草原王娇宠
- 西知阮
- 2365字
- 2022-12-12 10:09:09
夜越来越深,将近子时。
她盖着红盖头,因此睁开的美眸只能看到一片艳红的颜色,只能往下稍稍垂目,才能自己身上那一身被换上的精致嫁衣,镶着金丝,缀着珍珠,外罩着一件绣云金缨络霞帔。
她动都不敢乱动一下,生怕弄坏了这件豪华的嫁衣,呼吸都轻了不少。
商绾仪双手不安的交叉握在一起,白皙娇嫩的手腕处还戴着沉甸甸的金镯子。
她整个人都很累。
包括但不仅限于脖子处的项链,耳垂处夸张的吊坠耳环,还有头上顶着的‘千斤重’的凤冠。
可每一样都在为她的美貌疯狂加分。
已经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好几个时辰了,今日一早就被侍女拉起来沐浴宽衣,还被带去妆台前一动不动的上脸化妆。
在此之前她还未上过胭脂,于她而言是一件很新鲜的体验,却让她提不起一丝兴致。
今日是她的及笄日,当然,也是她要成亲的日子。
就在几个月前前,她所在的都城被吉溟的可汗亲自带兵进攻,榗城兵不敌人,迅速败落,她的父亲接受和谈,她也因此嫁到了这人生地不熟的草原来,嫁给吉溟的可汗,赤那驹骞。
她看不到,因此她的耳朵变得灵敏起来。此时,她的耳边还能听到外头热闹的喝酒斗歌声。
里头,还有几位侍女在悉悉索索的布置着她的婚房,而她的贴身侍女柳影也早就被安排到别的地方办事去了。
得知他中箭受伤之后,她日日在灵堂前跪上几个时辰来为他祈求平安、顺利归来。
换来的却是他因担忧她和婢女的不服从而坏了婚礼,他人还未回到吉溟,就已经安排人手,把她的婢女调到了别的地方。
她一整天连个说话的人也没有。
很闷,闷得快要呼吸不过来。
他不信任她。
或许,他不在乎。
只要婚礼顺利完成,那一切就都尘埃落定了,信任,这两个字太重,他不屑于给予到她身上,太过于浪费了。
她这段时日的情绪缓解,在这一刻再一次全然崩塌。
不知是谁拉开了营帐出去,趁着机会溜进来的凉风让她打了个寒颤,不由自主地,她的脑海里浮现出那人出征前的赌约。
“若我赶不回来,隔日,我让人送你再回去一趟榗城,允你消化几日,回来后再嫁我。”
“若我赶在你及笄那天回来,就乖乖穿好嫁衣嫁于我,做本王的可敦。”
他的声嗓低沉冷峻,如刚刚吹进来的风一致,让人心生寒意。
她现在双手都在出冷汗,她知道是敌国到吉溟挑事,他是去处理了,动刀、动箭,很危险,她希望他可以毫发无损、平平安安归来。
可与此同时,她也在默默许愿,许愿他可以过了今日再回来,她想回去榗城。
她不想这样不明不白、匆匆忙忙的行自己人生中最大的两个礼。
也不想嫁给不爱她的人。
对她太残忍了。
她沉在自己的思绪中。
突然被外头更为高涨的欢呼声唤了过来,愣愣的抬起头,想要开口问问侍女外面出了什么事情。
就听到她们的小声议论,“是不是可汗出征回来了?”
“不知道哎。”
“我们出去看看吧。”
她看不到她们在哪里,连开口询问都不知道看着哪个方向问,只能任由着她们离开,纤细的双手捏住嫁衣,眼眶顿间染上了泪水。
他赶回来了吗?
她头一回觉得自己耳朵这么灵敏。
灵敏到可以听到他一步又一步来的清晰的脚步声,因他刚出征回来,尚未脱下战袍和战靴都很厚重,发出的声音自然也响亮一些。
商绾仪下意识屏住了呼吸,察觉到他已经逼近到她的身前,带着从战场上回来的硝烟味,更加平添了他身上的危险气息,她下意识地要往后躲藏。
却被他一把擒住了小脸。
隔着红盖头。
他力气重,她娇嫩的脸颊生疼生疼的,不受控制的倒吸了一口凉气,眼泪委屈巴巴的往下掉,低落在鲜红的嫁衣上。
“失望吗?”他薄凉的声音传入她耳膜。
他问她失不失望,他能赶在她及笄这天回来,坏了她所有的幻想,她一定很失望吧。
她没有答话。
赤那驹骞笑了一声,松开了她的小脸,转而去握住她的手腕往外拉着走。
“不管你是否失望,是否恨我,今日的拜堂仪式,必要走全。”他毫无反驳余地的把话说得彻底,“不管是为了你自己,还是为了保全你心中的郎君,就算是演,你也要给我演完整。”
她听出他的咬牙切齿。
抽泣的声音渐渐大了起来,新娘子在新婚之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任由任何人看来都觉得晦气,可他全当没有看到没有听到。
知她哭得无力,也知她不会配合,跨火盆的时候都是他直接抱着她跨过去的,大步走到主厅的位置,才把她放回到地面上。
他连衣服都没有换,身上的战袍硬邦邦的,把她磕得有些疼,眼泪掉得更是快了些。
她看不清路,分不清方向,因此还有侍女过来她身边扶着她的手臂带她走接下来的流程。
他向傧相颔首示意。
傧相也是二话不说直接走入正题,“现在有请新郎新娘一拜天地!”
侍女扶着她往后转了个身,商绾仪踉踉跄跄的站稳,忍着哭声微微俯身拜天地。
“二拜高堂!”
她也乖乖的拜。
“夫妻对拜!”
商绾仪一滞,只觉那二字刺耳,委屈再一次翻江倒海般的来袭,任由那侍女为她调到了正确的方向,她也没有办法弯下这个腰。
既做不到互相信任。
也不是两情相悦。
谈何夫妻?不觉得讽刺吗?
赤那驹骞盯着她看,仿佛要把她看出一个洞来。
许久,他开了口,坚决得让人畏惧,看着她身旁站着的侍女,“帮可敦弯腰。”
商绾仪闭了闭眼睛,清泪再一次划过脸颊,她听到那侍女应了声“是”,然后说了句“可敦请多担待”,背部便被一股重力压下。
她被迫对完了这个拜。
诡异的婚礼,傧相不敢多言,只专心念自己的词稿,“礼成,送入洞房!”
话音刚落,她便被攥住了手腕往回走,步子大得她快要跟不上去,耳边是一声仓促的声音问他,“可汗,是否还闹洞房?”
婚礼也有这个流程的。
可他答道,“不必!”
没有那么多弯弯扭扭的流程,她直接被带回去他们的婚房处,她着急害怕得想要逃跑,可念想才一起来,她便被压在了床榻上。
“呜,不要……”她伸手去推搡他的手臂。
可都被他一手轻而易举的将她两只手捏在一起压在她头顶处,另一只手直截了当的去掀开她的红盖头。
露出她漂亮又委屈的脸庞。
他粗粝的掌心往她脸上擦了擦,为她抹去了些泪水,“洞房花烛夜,为何不要?”
“呜……”
她挣扎着双手,却被他按得更牢。
“今夜就算是哭哑了嗓子,我也不会放过你……”
可他以前,分明最不舍得她哭。
她看着他粗戾的模样,不禁想到了从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