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蒙面之下

冥王回头就看见她正望着外面五色流转漫天,映衬地眼眸中晶莹闪耀,他仿佛又看见清音回身看向三生火的神情。

南极仙翁授课开始,教授南极渊的代表法术,冰系术法,仙翁先示范一遍,凝水成冰,化冰为霜,溶霜为雪。

有些课程安排在外面,渐渐从基础入高阶,冰为利器,漫天冰箭,拈水齐发,最后化为一朵冰心之花,消逝不见。

朝瑶学得认真也学得极快,她要变得更强大,足以保护身边人,不在眼睁睁看着他们灰飞烟灭在眼前,她的命运要掌握在自己手里。

仙翁走后,让各学子自行修习。开始还是平静地各学各的,不知从哪里飞来一支冰箭直直飞向冥王,他偏过头躲开了,而后从不同方向飞来更多冰箭,冥王一个拂袖全部化成水。

几个龙族子弟上前嘲笑,“丑八怪,私生子,也配跟我们一同历练?”

䍃泽翻一个白眼说,“这里哪一个不是皎皎日月,滚回你不见天日的冥界去。”

“丑八怪自己什么身份,还是要拎得清,和你站在一起,我都觉得被污了。”

朝瑶心中升腾起一股无名火苗,正欲上前,却从人从身后拉住,“仙子,这不是你该管的事。”,长琴嘴角含着一丝凉凉的笑,盯着她说。

朝瑶的眼神从他拉住她的手往上,抬眼时眼神已经从一如既往的温婉如水变成凛冽剑光,眸中隐隐还有灼热火焰。长琴的笑容凝结在脸上,那一刻他看见她灵魂深处真正的她,从来不是温柔可人。

她拂开他的手,上前以身挡在冥王身前,微微笑着说,“皎皎日月可不敢与众位相比,日月表里如一,而非两面三刀。”

几人虽说都是龙之一族骄子,却也忌惮天虞山。“朝瑶仙子为何替他说话?”

“我并非为他说话,我们是一起的,相信天帝陛下是愿意看到和和气气的景象。”

“仙子是一点不嫌弃这丑八怪?不知看重他哪一点?”

她转头问冥王,“可以吗?”

“嗯?”,冥王还不知她何意。

她上前,面对面,轻轻缓缓摘下他的蒙面,她的动作缓慢,他是可以阻止她的,但他没有。

冥王呆立当下,身为冥王他周围寸草不生没有任何异性,千万年来只有另一个女子也做过这个动作,冥界之南忘川之源,清音轻轻摘下他的蒙面问他疼吗。

蒙面之下面如冠玉,五官棱角分明,气质清新俊逸,只是脸色稍微有些苍白。几人看见他绝世容颜,纷纷无趣地散了。

冥王眼睛一眨不眨盯着她,眼神穿过眼前人看见走进三生火灰飞烟灭了的清音。

朝瑶复又为他蒙上面,指间碰触到他的耳畔,点燃一片粉红色。“他们欺负你,你为何不反抗?”

他一向随性看淡,“没有必要,我不放在心上。”

“当然有必要。对待不同的人,态度不同。有礼之人,自当有礼,无礼之人,第一次就要狠狠打回去,他们才不会寸进尺。”

冥王笑了,眼角溢出笑意,“仙子活得倒是很像我以前一个朋友。”

“你那个朋友是什么样的?”

“她活得如同烈火,虽然火焰微弱,却不惧命运安排,誓与之一搏。可惜后来…………”

他没有再说下去,她也没有追问,两人静静走在雪中,只有脚底踩雪咯吱咯吱声。

“你们还是有所不同的,她是内外都如火焰。而朝瑶仙子是外在冰雪,内在火焰。”

朝瑶转头看他,嫣然一笑,她学着南极仙翁的施法手势。一挥手,即刻雪花飞舞而下,片片皆是蝴蝶翩翩的样子,一时如同幻境。

雪花纷飞中她笑颜如花,冥王仿佛又看见了雪中的清音说,王,我给你变个戏法,漫天雪花中的笑颜与她相似。她们有很多相似之处,她学东西也是极快学会。

“重明,我从小是被师傅捡回来的,出身并不能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你选择的路才决定你是什么样的人。他们的话不必听进去。”

这是她第一次叫他名字,以免叫错,她还专门去跟仙翁确认过。

“多年未曾有人叫我名字了。谢谢仙子。”

远远树下,太子长琴望着这一幕,面色不善。随从紫光在旁说道,“太子殿下,咱们回去吧,外面好冷啊,他俩有什么好看的?”

时间飞逝,很快就到了四十九日考核学业之时。

南极仙翁的声音犹如洪钟响彻大殿,“众位学子们,今日考核。规则为谁先抢到琉璃幻彩鸟且毫发无伤为胜,分为两组进行比试,一组为白队太子殿下长琴领头,一队为黑队天虞山朝瑶领头,各自选择队友。”

仙翁讲完以后,下面便开始一片讨论之声。

安祁星君第一个跳到朝瑶身边,“朝瑶仙子,我想跟你一个队,可以吗?”

“当然可以。”

朝瑶拉了拉冥王重明,他点点头,达成默契。

其余大部分都去了太子殿下的队伍,队伍人数悬殊差距较大,仙翁亲自点人数均衡分配。

来到外面,所有人蓄势待发,冰天雪地间南极仙翁倒数着放飞了琉璃幻彩鸟,此鸟非常小,色彩夺目,飞速极快,非常难捕捉。

所有人飞行到半空,开始快速追击,那琉璃幻彩鸟极为聪明,绕得众人相撞的,撞冰山上的,大家连它的羽毛都摸不着。

规则是不仅要抢到,而且要毫发无伤,是非常困难的了。

眼看这样羽毛都摸不到,朝瑶一边追击一边说,“重明,安祁星君,想想办法,这样长时间耗下去恐怕我们会输。”

冥王说,“听闻琉璃幻彩鸟最喜欢颜色亮丽的东西,可用来吸引它。”

朝瑶思虑片刻后说,“大殿内摆有一颗东珠,等等我。”

安祁星君在旁提醒,“那东珠是仙翁极为宝贝的,你也敢偷拿?”

“哪里是偷拿,只是借用。”

朝瑶从追击的人流中飞速调头,俯冲进殿内,所过之处刮起一阵风雪。

顺利拿到东珠后,她对重明和安祁星君传音说,“待会我将东珠扔向大殿后的岩石凹中间,幻彩鸟一旦进去就好捕捉了。”

远远得,她瞄准岩石凹进去的中间,精准地将手中硕大东珠扔出去。

东珠在半空中时,南极仙翁认出是自己殿内陈设的宝贝,心疼地高呼,“哎哟哟,是哪个兔崽子拿我的东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