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阵眩晕,风清扬的眼疾时不时会出来捣乱。
在未医好之前,这也是没有法子的事。
为了应付险境时眼疾突犯的干扰,他有时会刻意合上双目。
不去瞧对方,更不必瞧周围的林林总总。
他还有耳朵,他的耳朵可以代替眼睛。
现在,风清扬已闭上双目,可对方貌似用了法术进行干扰,各种幻像侵袭着他的大脑,使他无法集中精神。
无人的岛屿,四面环海。
风清扬负手站立船头,缓缓登岛。
岛子四周绿树环绕。
岛屿中央木房,茅屋错落有致。
脑海中,风清扬的脚步经过岛屿上的羊肠小道,极为寻常地推开一间木屋的房门。屋内一张木床,一张靠近窗子的桌子,桌前一把木椅。
风清扬伸手拉出椅子,一坐下来,就极为自然地摊开桌面上厚厚的纸张,提笔写了起来。
他握笔的姿势那样娴熟,就仿佛这是他每日都要做上千遍万遍的事。
他的右手用来持剑,同样也用来握笔。
笔即是剑,剑即是笔。
他仿佛陷进了自己脑海中的意境。
这个岛屿,这个木屋,这张书案,本就是他的。
他一直住在这里。
另一个他。
当危险来临之时,风清扬仍紧闭双目,沉浸在他脑海里的桌案之前。
他似乎已忘却了自己的剑客身份。
直到蛇人米基诺掌中长剑那耀眼的剑锋“唰!”的一声袭到,风清扬才本能地抽剑出鞘,两剑相交,发出响彻天际的声响,然后,一柄剑脱手,飞出,落地。
风清扬从对方施展的干扰法术中睁开双目,迎上蛇人米基诺惊诧的目光。
“你赢了!”米基诺道:“没人破得了我的幻术,更没人破得了我的剑法。唯有你!”
“是阁下承让了。”风清扬道。
“不!”紧接着,突然间风清扬大吼一声,飞身而去。
这一瞬,蛇人米基诺并不知风清扬感知到了什么,可他不会放弃眼前这个可破他法术又破他剑法的男子,于是他紧随其后,掠去。
是栀蓝开启了风清扬留给她的那块玉佩,在露娜向她痛下杀手的时候。
风清扬飞身掠回旋风李宅院,院子里到处都是鬼影山魅的尸体:“栀蓝!”风清扬冲进长廊。
廊下,屋内,尽是尸体。
鬼影山魅的尸体。
“君宝!”
“栀蓝!栀蓝!”他大声呼唤着寻遍了旋风李大宅内的每一间屋子,就连同露娜也没了影。
在后院,风清扬还发现了一个蛇人酒馆伙计的尸体。
那伙计,本只是来叫张三丰他们去喝酒的,却赶上了死灵的约会。
风清扬唯一能做得就是遗憾地将那年纪轻轻的伙计惊恐的双目轻轻掩起。
当蛇人米基诺掠至,一眼瞧见风清扬内疚,痛苦又焦灼的表情时,他上前一步,道:“这里是黑暗世界。我身上聚集的魔法能量告诉我,阁下的心上人不见了。若我说的不错的话……”
风清扬眼前立刻闪过一道光,接着他大步走到早已换回人身蛇尾的米基诺跟前:“阁下看得没错。不知阁下可否为我寻出内人赵栀蓝的下落。
蛇人米基诺道:“黑暗世界有黑暗世界的法则。每个来到此地的人类,都会遭遇劫数,幸存者寥寥无几。今日令妻的遭遇,是她黑暗世界之行的一劫。能否躲得过要看她自己的造化。”
风清扬转到蛇人米基诺眼前,扯住他一条胳膊,焦灼道:“在下妻子武功低微,她自己本身,本身难以应付任何凶险。阁下何不……”
蛇人米基诺安慰道:“阁下也不必太过着急,你那会功夫的朋友与她同处相同的境遇,令妻未必不能逃过。”
听他这样一说,风清扬的担忧之色未减少半分。
“阁下要怎样才肯施法为我寻出栀蓝下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