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清扬微微闭上眼睛又张开,树精们正在演奏的曲子变得渐渐舒缓起来,这无疑是首抒情歌曲。
台上,又换过一个皮肤白皙,顶着一头绿色蓬乱长发的美少女树精、张三丰的目光探过去,他的目光平缓,并无闪亮的光芒。
隔桌对坐的风清扬摇晃着手中的酒杯,缓缓说道:“今天是什么日子?”
张三丰像想起什么来似的,猛然间惊呼道:“怪不得你这副模样呢,这是七夕佳节,对酒思妻!不是我说你,男子汉大丈夫不能总守着老婆。小别胜新婚不是瞎说的。”
当即,他遭到风清扬朝他瞪视来的一眼。
张三丰被这一眼瞪得瞬及夸张地当啷着双臂,仰头瘫在皮椅上。
这里是黑暗世界,又无江湖标准去衡量成名侠客。
爱咋地,咋地,倒也潇洒得很。
风清扬并没劝他注意形象,就连玉树临风的风清扬自己都不在乎什么形象了。
两个男人,借着萤火虫的光芒,聊天,聊地,聊女人与此同时也饮下一坛又一坛的精灵亲酿美酒。
蓦地,张三丰开始一声连一声地咳嗽起来。
风清扬为他们俩儿叫了两大碗热气腾腾的热面,他将其中一碗推到张三丰面前,并说道:“到了我们这个岁数,凡事不能着急了,饮酒亦是如此!”
张三丰朝他咧嘴一笑,低下头来扒了几口热面。
四十年的江湖打拼,他们已不再年少。
即使习武之人本就骨胳强健,肌肉结实,从外表,从精神气各方各面,外人看不出什么迹象,可是人的内脏以及诸多器官毕竟不是铁打的。
这样一来,就算是你的一些愿望还迟迟没有达成,也不可如少年般孤注一掷了。
张三丰吃完自己眼前这碗面,见风清扬还没动筷子,他手臂一伸将风清扬那碗热面也划拉到自个儿跟前吃了起来。
风清扬微微一笑:“你还是儿时的样子,吃起东西来,谁也抢不过你。”
“人生得一知己足矣!我干嘛要掩饰?小二!”张三丰唤精灵男侍过来,要他为风清扬新加的面里多放羊肉和香菜。
张三丰本不太说诸如此类的话,现在他也不想提这些了,他转变话题说道:“你这次来黑暗世界的原因,栀蓝可晓得?”
风清扬摇了摇头。
“这些事本就没法交代清楚。女人的心思通常比男人细,心胸也不及男子宽广,我认为还是别说的好。”张三丰道。
“小远,你没发现吗?他现在大了,也长开了。”风清扬说得很含蓄。
风远是张三丰的徒弟,他自然已发现风远长开了这个事实。
长开了,比较隐晦。
风远不管是从身量,还是眉宇之间都有风清扬的影子。
但有一点儿,张三丰和风清扬皆十分不喜欢的一点儿是,风远身上有一股十分强烈的邪气,令人总是不能安心。
张三丰眼睛一转,耸耸肩膀说道:“那也是无可奈何的事。”
不知什么时候,正说话间,一首曲子已奏毕。方才那台子上忘我般地沉浸在乐声中的绿发少女精灵已袅袅娜娜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