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他从地上揪起的林紫易,两行泪水沿双颊簌簌落下,只见她双唇不住地颤抖,却终是不肯说出原因。
李展在旁边说了这样的,只有局外人才说得出的话:“老九,你要让一个女孩子怎么启齿?像林姑娘这般肯把过错向人忏悔的勇气,你怎可视而不见?”
她确实可以不承认。
也许,林紫易还太年轻,她心理上承受不了,她便想将重负卸下来。
现在她的重负已卸下,她可以安心去死了。
风远一个巴掌掴到她脸上,接着,她瘫倒在地。
在转身离去的那一瞬,他冷冷说道:“灵芝的脸恢复便罢,倘若真复原不得,当心你的脸!”
有时,说真话是需要勇气的,这种勇气来自于你能不能承担后果。
林紫易几乎是用生命在承担后果的。
可,风远则是狂奔下山的,一路上跌跌撞撞,有好几次他差点儿被脚下的石头绊倒,可他终是没有摔倒。
他一下山,便扑进一家极小的酒馆。
这间古老的斑驳的木制小酒馆只容得下三张桌子。
现在掌柜的已为风远这小酒馆里唯一的客人点燃一根蜡烛。
风远坐在一把木椅上,他望着眼前寻问他要点些什么的白胡子老掌柜的,说道:“给我来壶酒,再切一盘现成的卤味。”
白胡子向油帘子后面的厨子吆喝了一声。
里面应声响起案板上的切肉声。
风远的目光向斜上方望去,小酒馆共两层,上面也很窄,目测有三间客房的样子。
白胡子当即笑道:“客官想是要投宿?”
简陋是简陋的很,然而风远不在乎。
于是,他朝白胡子掌柜点了点头。
小酒馆的门帘被人掀起,李展进店,与风远隔桌而坐。
“老九,你这双腿跑得真够快的,不练旋风扫叶腿真是可惜了。”李展将掌柜的新端上来的酒,斟了两杯。
要知,李展和风远二人从魔窟出来,都中了他们的毒。
虽毒性尚未发作,可最好也别运功。
运功只会加速毒性的蔓延。
因此,李展也没施展轻功,从上山下来,他落在风远后面。
说他不练旋风扫叶腿,也只是调侃。
风远当然知道,因此他不接这个话,只是拿起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
“她怎么样了?”风远道。
“谁?”李展双眉一蹙,故意问道。
风远干咳一声。
李展笑道:“你是说,那个被毒蛇吻了一口的倒霉蛋林紫易?这会儿,她大概死了罢。”
风远不作声。
他夹了几片卤牛肉在嘴里嚼着。
李展看他吃得津津有味,又问掌柜的要了头大蒜,和着大蒜吃起了牛肉。
一时间,小酒馆上空弥漫着一股蒜味。
“你也来点?”李展拿着蒜问风远。
风远摆了摆手,不要。
李展哈哈一笑:“我就喜欢重口味。男人嘛,吃蒜不怕有味道。”
风远自斟自饮,并不去接话。
桌上的卤牛肉只一盘,李展嫌少,要掌柜的再弄几个菜来。
荒山野岭,他也知小酒馆没啥好菜,可没好菜,也是有菜的罢。
“这位公子,白菜是有的。二位若不嫌弃,只白菜这一样也可弄上七八个碟子来。”
“行!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