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远右臂一挡,风潇然见形势不利,突然变招,飞起一脚,踢中风远膝头,接着“啊!”的一声,风远侧倒地上。
十五岁的风远被一个毛娃娃踢中,自是愤怒不已。
当倒在地上的他,捂着膝盖扭头去瞅风潇然的时候,风潇然已向他伸出小手,那是拉他起来的手:“抱歉了师弟,我只是想和你过过招,没想到会弄成这样儿。”
“哼!”风远挣扎着自己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可,风潇然却从后追来,硬将一瓶跌打良药塞到他手上。
风远瞅着药瓶说道:“这算什么?”
“师弟涂抹此药,只需三次,明个儿一准没事。”风潇然一双黑亮的大眼睛里闪烁着清澈的,纯粹的光芒。
看着这双眼睛,风远对他更多了几分厌恶。
他在展示自己的优越,从头到脚,从内到外,甚至全身每一个细胞都是高人一等的。就连师父对自己一向的与众不同,都给了风潇然。
方才飞起的一脚,风潇然踢中的不只是他的膝盖,而是他的心口窝。
就连风潇然这双眼睛,对他也是一种挑战。
风远根本不需要什么华山良药。
他甚至一言不发地,一瘸一拐地远离了茅屋。
在回自己院子的路上,二师兄王白泽和四师兄柳于世正要一起去找师父议事,见风远瘸着腿,上前询问是怎么一回事。
风远只是声称不小心摔了一下。
两位师兄虽将信将疑,但也不好追问。因风老九这个师弟一向任性,这一回私自下山去又是好些天,只要没犯什么大错,别人也不好追究。
两位师兄走后,风远忍痛加快了脚步,他不想再让任何人瞧见自己这副模样。
还好一路上,除了几个无关紧要的小道童外,再没遇上其他人。
一回到‘栖子唐’风远单独的院子,他立刻关起门来。
他四处瞧了瞧,原本伺候他的小道童仁木倒是把整个栖子唐收拾得干干净净,没有偷懒。
进到屋内,风远在桌子上发现一张字条,得知今早小道童仁木,家乡有事儿,请了半月的假。
这一下子,整个栖子唐可真的只有他一个人了。
风远又瘸着腿走进卧房,褪下靴子,也不洗刷,直接倒在床上。
他没去管受伤的膝盖,他脑海里浮上昨夜里灵芝的身影。
他回了武当山,可是灵芝又去了哪里?她是去寻找鬼之子了,还是又回到了天界,风远不得而知。
但,他很清楚一点,灵芝不在的这一天里他很难过,他几乎难过的要死。
现在,他的膝盖开始疼痛,但这根本比不上心中的难过。
若是灵芝从此消失,从他的人生消失,他甘愿死掉。
夜色渐深,突然有敲门声响声。
先是“咚!”的一下,然后又是极轻微的“咚咚!”两下……
之后‘呀’的一声,栖子唐的大门开了,风远手扶墙壁站在院内,一股阴森森的凉风迎面扑来,门口却空无一人。
风远跨出院门,四下打量了一番,除了漆黑的夜色和脚下鹅软石铺成的小径,别无他物,当然也没有人。
风远以为自己听错了,欲转身回去睡觉。可突然,又有阴风从后袭来,当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转过头来时,却什么也瞧不见。
可他总感到好似有个鬼影一直跟着他,自己却瞧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