邵韵诗不是个主动的人,可她若是想主动说些轻松调皮的话,很快就能让人愉悦。
这就是她作为世家嫡女练就的本领。
这不,她一说话,就叫好友松了精神。
闫彪直接不客套了,“我不仅看上了你的货,还想你跟着投一股。”
这是缺钱了,邵韵诗好笑地点了点头,“成,你直接说差多少钱吧?”
闫彪见她认真,‘噗呲’一声乐了,“没想到你这么爽快,行了,我不差钱,回头你和柜上说一声,给我匀点货就成。”
邵韵诗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我觉得,你还是要好好学习,争取将来做个大律师或是检察长什么的。”
邵韵诗的话不仅提气,还特有豪情。
闫彪的坏心情,‘梭’一下,就飞走了。
有了精神的闫彪,是个行动派,当即起身道:“我现在就去学校看看。”
大学确实还开着门,不过,这会子都要用午饭了,去什么去?!
邵韵诗强势地拉住了闫彪,领着他一道去小花厅吃饭去了。
吃过饭,邵韵诗怕闫彪不熟悉路,还安排了飞鸿哥跟着。
他们一走,邵韵诗才长长地出了口气。
晓冬正好走来,“师姐,阿彪少爷呢?”
邵韵诗转脸看来,“你打哪回来的?”
晓冬这些日子野得很,常常四处溜达。
被小姐逮住了,她吐了吐舌头,“我去阿薰那了,那边的生意好的很,没想到阿薰那丫头做生意这般厉害。”
瞧着她一头臭汗,邵韵诗嫌弃地扇了扇鼻子,“知道人家厉害,你怎么不学学。”
说完,也不等她,直接进了客厅,吹风去了。
晓冬见师姐没数落自己贪玩,狡黠地笑了下,便追了过去,“师姐,你猜我在街上看见了谁?”
“看见谁?这有什么可知道的?”邵韵诗不置可否地乜斜了晓冬一眼。
见师姐这番模样,晓冬扫兴地翻了个白眼,“是喜妹和金荣啦。”
“他们?逛街了?”邵韵诗确实来了兴致。
晓冬见此,来了精神,“嗯,逛街了,还买了不少的东西。”
“你跟踪人家?”邵韵诗瞪眼,“你这丫头,知道金荣是做什么的,若是被他发现,看人家怎么收拾你?”
晓冬满不在乎地道:“那又如何,我又不是跟踪他,我是想看看喜妹有没有被他欺负。”
邵韵诗不想同她强辩,点了点她的脑袋,“你可长点心吧。”
晓冬知道如今形势恶劣,可她真是无意间看见喜妹的,若不是如此,哪里会跟着人家。
邵韵诗见她受教,才又道:“他们买东西,怕是要见长辈了。”
晓冬点头,“我隐约听着是这意思。”大概是想起了什么,她的脸,有些微微的红。
邵韵诗见此,哪里还不知道她不仅跟踪人家,还偷听人家小两口的私密话了。
不想理会这货,邵韵诗直接指派她道:“青岛那边来了些海货和布料,你找个时间,送一些去王小红那。”
“啊,这么热的天,我不想出去。”晓冬一听不乐意了。
其实,凭着晓冬静不下来的性子,去外头送礼,她是不会推的。可但凡去王小红家,她就有些不愿意。
邵韵诗也知道是什么缘故。可这能如何呢?王家日子不好不坏,过的就精细,人吗,看着就有些市侩,可这不就是人性吗。
“小红可等着这些东西,才能上学呢,你确定你不去?”邵韵诗盯着晓冬的眼睛。
王小红这人一点也不同于王家父母,勤奋有想法,甚至懂廉耻,同大家相处的不错。
对王小红这个朋友,晓冬也很喜欢,暗叹了声,“哪有这样的父母,眼看着女儿能进学了,还拦着阻着。”
王小红是个聪明人,学习认真,有着朋友们的指导,考上了沪上护士专科学校。
邵韵诗也是本着能帮一个是一个的想法,才不予余力地给与王小红助力。
看晓冬憋气,她劝解道:“你同小红不是很好嘛,如今她能考上,你也有功劳的。现在,去送送东西,能叫她顺利入学,不是很好嘛。”
邵韵诗的话说的清淡,可别扭的晓冬还是听进去了。
只见,她叹了一声,“也是,为了小红,我去就是了。不过,师姐,送些吃食就好了,做什么还要送布,这可用不到小红身上。”
邵韵诗摇头,“用不到小红身上有什么,能叫她安稳入学就好。”
这话,晓冬有些不懂,“难道王家父母还能不叫她入学,这都考上了,还交了学费。”
说起交学费,晓冬就更来气了,“怎么就不能叫小红入学了,这学费可是小红一针一线自己挣的。”
王小红是个自尊的姑娘,女红还行,知道邵韵诗店铺里收荷包香囊,就接了这活,正好可以交学费。
邵韵诗也心疼这姑娘,可世情如此,她也不便多说,只道:“你当人人如杨师傅,布一叔这般宠着闺女,在别家,女孩子挣的就是家里的。”
说到这,晓冬气已然平了,转头就道:“我去送东西,师姐可还有话带?”
“没什么话。哦,对了,茹倩上次打电话来问小红,你给带个好。”邵韵诗道。
晓冬‘哦’了声,走人了。
正好罗成与她错身而过。
“这丫头怎么没精打采的?”罗成回头看看晓冬的背影,不解道:“还没见她这样过。”
邵韵诗笑笑,“没什么,她这是夏日犯困。”
真是这样吗?罗成奇怪了下,便说起了正事,“小姐,陆爷有船货被扣在港口了。”
“什么?谁干的?为什么?”邵韵诗急连三问,又奇怪道:“我陆爹没发货到沪上来过呀,这次怎么来这了?”
青岛那边外国的势力繁杂,如今日本人又接管了租界,怕是陆家有难了。
邵韵诗一时心神不宁。
罗成见小姐这般模样,也有些后悔了。
“你小子,不是说先别告诉小姐的吗。”布二一脚跨了进来。
见了他,邵韵诗提了提精神,忧心道:“布二叔,怎么回事?”
布二叔先瞪了眼罗成,才对邵韵诗道:“小姐别担心,这也不是什么大事。”
罗成见小姐发愁,已然后悔,跟着劝道:“确实不是什么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