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兄!”皇上气得站了起来,吼道:“你怎么如此倔强?朕知道,边疆始终不稳,又逢朕刚刚登基,自然是需要派遣将士们前去镇守的。可是,你不能拿自己的未来开玩笑!一生都交付给边关,你同意,朕不同意,父皇若是还在,定不会忍心叫你去的。边疆是什么地方?一不小心,命就搭进去了。何况,你一走,满朝文武大臣免不了议论纷纷,你的名声就毁了。”
樊云亭摇摇头,反驳道:“驻守边疆,是臣的心愿,希望陛下能成全。边关需要将士,臣自幼习武,武功如何陛下是知道的,派臣去边关,利大于弊。至于名声,臣不在乎,为国效忠,岂是文人们能够理解的。”
皇上还是不同意,说:“不行!你忘了皇叔是怎么……”说到这,皇上突然不言语了,他皱眉看着樊云亭,希望他能改变心意安稳待在宫里,辅佐政事怎么都比驻守边关好。
听到皇上提到皇叔,樊云亭的心颤了一下。樊振宇的死,至今都在樊云亭的心里久久挥之不去。樊振宇将自己的一辈子都献给了边关,他确实是一个好将领,将士们都打心底里敬佩他,所到之处,战无不胜攻无不取,令邻国闻风丧胆,一听是樊振宇领兵,士气颓靡不振,败仗连连。
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樊振宇在一次作战中被敌人俘获,为了报仇,敌人赐了他俱五刑,在场所有人无不为之动容,俱五刑对于一个战功赫赫受人敬仰的将军来说,实在是太残忍了,哪怕是敌国将领。被俱五刑时,樊云亭和当时还是太子的樊云胤都在场,目睹了全过程。就算过了这么多年,现在驻守边关的将军迟御回想起来,也会面色一凛。
“皇兄,请三思。”樊云胤看着樊云亭,希望他能改变意见安心留在宫中。
没想到,这更坚定了樊云亭的想法。樊云亭跪在殿前,心意已决,说:“陛下,臣是不会改变想法的。”
樊云胤叹了口气,只得做罢,说:“好吧。何日出发?”
樊云亭:“后日。”
樊云胤身边的太监小钱子突然跑了进来,恭敬地说:“陛下,殷太傅有要事求见。”
樊云胤和樊云亭对视了一眼,樊云亭立刻退到一边。樊云胤点了点头,小钱子便出去叫殷士严进殿了。
“参见皇上。”殷士严恭恭敬敬地跪拜樊云胤,后者威严伫立,俨然是一位成熟的帝王。
“殷太傅有何要事这么急着面见朕啊?”樊云胤见对方迟疑着不肯开口,只得亲自打破僵局。
殷士严偷摸瞥了一眼立在一侧的樊云亭,说:“回皇上,臣一直都很敬佩承泽王,王爷武功高强,赤胆忠心,为国家做出了不少贡献。我殷家有一女,名唤忱离,年方十六。昨夜,府上的夫人跟臣商量,看能否请求王爷收忱离为徒。此事关系到皇族声誉,再加上夫人哀求,臣不敢耽搁,天一亮便立马准备来宫里请愿。”
樊云胤沉默了一下,收殷忱离成为樊云亭的徒弟,这事他做不了主,所以他将这烫手山芋直接抛给了本应接住它的人——樊云亭。
“咳咳。皇兄的事朕也不好过多干预,这样,正巧皇兄就在殿中。皇兄,你亲自决定吧。”樊云胤松了口气。
樊云亭淡淡地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殷士严,有些犹豫。
殷士严步步紧逼:“王爷,您若是不答应,太后那边怕是不好交差啊。”谁都知道,殷夫人是崔太后的妹妹,既然殷夫人要殷士严这么做,肯定就和太后商量好了,若是殷士严失败了,太后亲自出马,那时候不想答应都不行。
樊云亭感到莫大的压力,虽然太后早已不理政事,但朝廷还是有不少她的心腹,势力也算是庞大,贸然得罪了太后,未来的日子大家都不好过,特别是,自己还是昔日贵妃的孩子。贵妃生前没少跟崔太后作对,如今崔太后得势,必然忘不了昔日的恩怨。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后日便出发前往边关,这中间万不可出什么岔子。
“好,本王就收了这个徒弟。太后年事已高,还是让她老人家好好休息吧。不过,后日本王就要出发去边关,到时殷姑娘到了王府,怕是府中只有她和几个下人了。”樊云亭有意拖延时间。
“回王爷,小女可以随您一起去边关,虽然她被疼爱惯了,可丝毫没有娇惯之气,日后是不会拖累王爷的。”殷士严早料到樊云亭会推脱,好在是自家女儿,多受点苦受点累没什么的,重要的是攀上承泽王府的关系,最好是让殷忱离嫁给樊云亭,这样就更无人可撼动他在朝中的地位。
“这……好吧。请太傅转告殷小姐,后日辰时,我们便出发前往边关。”樊云亭直接放弃挣扎。
“皇兄,这令牌交给你。王军便交给你和迟御将军了。军师在边关待了数十年,有着丰富的经验,皇兄若是有什么疑问,尽可以向军师发问。”樊云胤见樊云亭答应,急忙说道。
“皇兄,我在宫中,等你捷报。”“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