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鞭笞

洛玉把这四年的情绪都发泄在段君泽身上，鞭子带着风声，不一会段君泽浑身是血，踉跄的靠在合欢树上。

“小姐，皇上出宫不易，您和皇上从小一起长大，难道对皇上的秉性不了解吗？小姐！”

秦箫从暗处窜了出来，一双大手握住了洛玉的鞭子，任凭上面的刺把手割得鲜血淋漓。

“我就是太信他了，才落得今天这个田地，上位者没有不心狠的，可是你杀了师父，陷害朝夕相伴的朋友，手上提的是你父皇的人头，这个皇位你做的心安吗？”

洛玉抽了一下鞭子，秦箫死死护住，洛玉丢了流云鞭，看着皮开肉绽的段君泽，嘴角挂着一丝苦笑。

“玉儿，你看见的不一定是真的，刚才你抽了我一百九十八鞭，只想让你听我一句解释，如果你的气还没消，秦箫，把流云鞭给她，反正也是死，不如死在玉儿手里！”

“皇上——”

“给她！”段君泽擦了擦嘴角的血看着洛玉，秦箫把鞭子塞到洛玉手里，攥着拳头退到一边。

“这又是苦肉计吗？段君泽，真看不出来，小小年纪就有如此心机，你以为我还会再上一次当吗？”洛玉扬起了鞭子。

“玉儿，就算我不说，你也瞧出了端疑，这里有一个和我很像的人，想必你也认识他。”

“看来你都知道了，那你这次来是要杀了洛白？他和你，到底是什么关系？”洛玉瞳孔微缩。

“我不知道他是谁，却知道母后一直偏袒他，我不过是南阳国的一个傀儡，一切都是母后算计好的，是她设计让你离开我，借着箫云轩的手杀了师父。”

“那日，是她派人杀了父皇，让我误以为自己手刃仇人，却正巧被你看见，父皇待我如何你十分清楚，我怎会杀他？”

“在至高无上的皇位面前，又有谁能禁得起诱惑？那么父亲的死和你也没关系了？”

“你认为是我杀了师父吗？洛玉，你仔细想想，师父和我亲如父子，我做什么事他会不支持？何须杀他？”

“可是……”

“这都是母后布下的天罗地网，我们都中了她的圈套。”

“我不信，你是她的儿子，她何苦陷你于不义？”

“你现在还认为我是她的儿子吗？那么洛白是谁？你以为她派夜战来青云城，是来保护我吗？”

“洛白——是你的兄弟？或者，你们被掉了包？”

“我不知道，母后身边的老人只剩下夜战了，就算千刀万剐，他也不会说出实情，玉儿，我在宫里如履薄冰，母后一直拿你要挟我，我足足四年没见你，听说你出了事，不计后果的跑出来，希望你好好想想。”

段君泽艰难地站直了身子，银白色的长袍粘满了血迹，洛玉并没有打他的脸，一张脸在月光下依旧完美无瑕。

秦箫走过来扶住段君泽，步履蹒跚地向山下走去。

“少爷，这是我新制的药，吃一粒吧。”

洛白托着头，他感觉脑袋里一团浆糊，洛玉，巨蟒，以及今天那两具血肉模糊的尸体，不停在脑中晃动，还有一个孩子，躺在冷冰的床上，对着他骤然睁开眼睛……他感觉自己的脑袋就要炸了。

“辛苦你了，头痛症每月都要发作一次，我感觉相隔的时间越来越短了，冷风，是不是我这病不能好了？”

洛白接过药瓶，哆哆嗦嗦从里面倒出一枚药丸，仰头咽了下去。

“不会的少爷，这段时间您思虑过重，头痛症才会频繁发作，等这些事处理完了，洛玉小姐陪您住在花谷，慢慢就会好了。”

“没想到背后的黑手是太后，黑崖居然是她的眼线，他跟了养父这么多年，我们的事他知道得一清二楚，莫非养父也是他害的？”

“黑崖来自西罗，本就不知根底，他还有两个弟兄，恐怕也是太后的人，主人的事我不敢妄议，但是黑崖如此，恐怕也没什么不敢做了。”

“洛玉说我和皇上长得极像，难道我是太后的儿子？养父是否因为我的身世才遭了毒手？”

昏暗的烛光下，冷风的脸忽明忽暗，他高大的身影映在墙上，一阵风从半开的窗子吹进来，烛火跳动了两下，那影子如同怪兽，越发狰狞。

“如果她是您的亲生母亲，怎能眼睁睁看着你受病痛折磨？又怎会甘心让别人代替您的位置？主人，恐怕是受了无妄之灾……”

“你可见过那人？他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我，只是一个被父母抛弃，又被顽疾折磨的废人，继续盯着他们，这事我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是，少爷。”

冷风轻轻关上房门，江边的凉爽让人精神一振，事情很快就有结果了，父亲的仇，十几口人的恨，马上就要报了！

“这不是九皇子，九皇子左肩上有一个烙印，是皇后娘娘亲手烫上去的，这人的肩头根本没有疤痕。”

惨白的月光下，夜战和黑崖站在坟墓前，几个黑影挖出了白天埋下的尸体，夜战拿着火把细细瞧过，终于松了一口气。

“可是冷风说少爷死了，难道洛玉的尸体也是假的？”

“你可细细看了，花谷里有没有可疑之人？也许九皇子被绑架了，或者被藏在什么地方。”

“我今天被派去处理洛玉小姐的尸体，又在那边忙到晚上才回来，冷风说大家都累了，让早早休息，和无涯他们也没说上话。”

“冷风这个人如何？”夜战摘下手套扔在尸体上，命令暗卫把尸体照原样掩埋。

“冷风武功高强，深受洛天祥和少爷的器重，他会制药，能够缓解少爷的头痛。”

“九皇子的病还没好吗？这么重要的事你居然没向太后禀报！”

“只是吹了风偶尔会头痛，我以为没什么大碍……”

“我会在青云城停留几日，你盯着冷风，我总感觉这人有些奇怪，既然尸体不是九皇子，他要么是自己躲起来，要么是遇到了危险，这件事马虎不得，关系到我们的身家性命！”

“是！”

黑崖躬身，冷风摆了摆手，几个人消失在沉沉的夜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