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死了吗?”秦缺迷迷糊糊的睁开了眼睛,老旧的天花板上有非常干净,一尘不染。大概是原主人经常打理吧…
他慢慢的坐起来,好像没什么力气,简单来说,就是心情有些沮丧…毕竟人一辈子只能死一次,但这短短的几个小时,他已经死了五次了…
“对了,纪录一下,趁着还记得”他拿起破旧笔记本翻开最后一页就开始纪录,其上空空如也,上一次的记录完全没有了,所以他只写了一些有用的东西,比如空的婴儿摇篮,女人,变化的世界,还有黑猫,红色毛衣这些关键词,只能记得这些了,别的细节却是一瞬间就全部消失了
再去回想也想不起什么,甚至看着自己刚刚写下的字也想不清楚这些物件之间有什么联系…
“一直都在房间里呆着,也没有去观察过周围的情况,也许应该,出去看看?”秦缺又做出了一个决定,他想出门,既然鱼头大叔可以视作暂时没有危险的话,那么出门应该也是没什么问题的。
“保险起见还是把红色毛线团给带上,这样起码能保证鱼头大叔不会伤害我。”秦缺又一次来到客厅,熟练的从沙发缝隙里翻出了那团暗红色的毛线团
又瞟了一眼沙发上的字条,好像多了一条?
“等等!多了一条!”这突如其来的变化让他的情绪瞬间高涨了一些。
“记得按时喂养家里的猫猫,猫猫就是猫猫,也只可以叫他猫猫,猫猫不喜欢吃猫粮,你可以给它煮一些面条吃,无聊了也可以找猫猫玩,记得不要玩的太久哦。”
这些倒底又预示着什么呢?秦缺逐字逐句的开始分析了起来。
这温馨的如同妈妈给孩子留言一样的文字,却蕴藏着活下去的希望种子。
哈,多么可笑啊,明明知道一切,明明知道一切都很危险,但却不能一五一十的说出来。
很显然那个孩子早就死了,也不知道是死于邻居鱼头大叔,还是死于诡异的黑色东西,或者死在猫猫手下,还是什么别的东西,总之,一定是死了。
就连秦缺这样的谨慎都勉强才能度过一部分安全的时间,小孩子又怎么可能安全的渡过三十天呢?就算他拥有更多的信息,应该也无济于事吧。
那么为什么这个妈妈明知道这个地方如此危险还要将孩子留在这里?或者,为什么,要以这种暗示来保护孩子?她肯定是想保护孩子的对吧,只是为什么要选择如此委婉的方式?
“难道说!”一个大胆的猜测如同种子一样在秦缺的脑海里疯狂生长!
很有可能如此委婉,是因为,只能如此,而不是想要如此!那么为什么只能如此隐晦呢?为什么又一定是三十天呢?
会不会和那个黑影有什么关系,猫猫倒底在这一切里又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
“我总觉得这个猫猫不简单,但是我却不知道它倒底不简单在哪里。”
“只能叫他猫猫?”这个“他”字会不会是错别字呢?还是说,是有意这样写的。
我一把提起黑猫,确认了一下性别,好像确实是雄性。
如果说猫要吃面条,那么那些猫粮又是给谁吃的?我抱着怀疑的态度抓起来一把,一口吃下
“有些腥味,口感偏硬,但是好像也没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啊。”我细细的观察着自己的身躯,一丁点变化也没有,又观察了周遭的环境,也没什么变化。
猫粮就是普通的猫粮,但给猫吃了猫粮,我就会死在黑影的手下?这到底是什么逻辑啊!
秦缺化悲愤为食欲,又抓起猫粮吃了一大口。
“你别说,吃着还行”说罢又抓了一把塞进口袋里,以备不时之需。
“无聊了也可以找猫猫玩,但记得不要玩太久?”我顺手抚摸猫猫一下,毛很细腻,摸着确实很舒服。
“已经确定了猫确实没什么危险,但不要玩太久又是为什么呢?”这是一条新的信息,是之前不曾探索到的。
“太久到底是多久,玩,又具体指什么行为?”一切还是那么含糊不清,就好像是故意写的谜语一样,没有头绪就只能先放一放,准备出门了。
敲门声响起
是鱼头大叔?秦缺通过猫眼去看。
“不认识的人?这是谁?”猫眼里看到了一个没见过的…人类?可以说这家伙是目前为止看见的最像人的家伙了,一头膨胀的头发,戴着个圆框眼睛,衣服穿的很休闲,就好像是正常人一样。
但这个环境下,正常人显然是最不正常的东西了吧?
“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秦缺谨慎的问着
“啊,那个,我是房东来的,你们家家长在不?就是你爸爸妈妈,房子还有一个月就到期了,他还续不续租啊?既然你在,那你转告一下就好了,我还有事,先走了”说完又走到楼下去了,敲着别的门,门打开了,里面走出来一个正常人?
好像赔笑似的说着什么,大概是手头紧宽限什么的话?
“?为什么?难道说奇怪的只有这一家?倒底发生了什么?”这一下彻底给我整不会了,明明这间房子处处充满危机,到处都有死亡的风险,为什么外面好像全然不知,倒底这里曾经发生了什么啊!还有,如果他说的都是真的,那么…爸爸?又是谁?
我打开了门,准备下楼去看看外面倒底是什么情况,是不是只要逃出这间屋子就可以了呢?
我打开门,刚出去,一个诡异的视线便定在了我的身上,鱼头大叔好像有什么奇怪的能力一样,能随时知道我有没有出门,只见他还是老样子,伸出手拿出一块巧克力似的东西,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
我没有理会他,就准备走下楼梯,他看着我走下去,也没有阻拦,我回头看了看,屋子房门上有一个编号,29-01,周围的门则按照顺序一个个的排过去,02,03什么的。
我再次敲响楼下刚刚房东敲开的门,里面好像传来了发牢骚的声音“大叔,不要赶尽杀绝好不好!我手上真的没那么多钱”
边发着牢骚还是边把门打开了
“怎么是个小姑娘啊,我认得你,你不是楼上那家子的小孩吗?去去去,自己玩去,对了你们家还有钱吗?实在不行能不能借我点,我保证能还清,这样你去和你爸爸说说呗,就当帮叔叔这一回,下次叔叔请你吃糖哦!”
“小姑娘?”我想发出质疑,但无论如何也发不出任何声音,我转头看了看鱼头大叔,已经不见了,也不知道去了哪里。
“没别的事的话,叔叔可就关门了啊”中年男人疑惑的看了看我所看向的方向,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便把门关上了。
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十九岁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是一个小姑娘呢?秦缺看了看自己的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就是一个大小伙子!但中年男人的反应确实没有半点虚假啊,这倒底是怎么回事,还有那个鱼头大叔呢?
我试着把红色毛线团拿出来,果不其然,就好像瞬移一样,他出现在了我的面前
“给,我”还机械的发出来渴望的声音…
我拿着毛线团就往楼下走去了,一路上碰到了很多的正常人,但无一例外,他们看不见我的毛线球,也看不见身后跟着的怪异呆滞的鱼头大叔,甚至有的熟人会跟我说两句话问问关于妈妈爸爸的事情,但我无法回答,甚至无法说话,就这样一层一层的往下走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走完了二十九层…
大楼的自动玻璃门就好像在跟我招手一样,好像跟我说,只要走出去,走出去就能回归正常人的生活,就好像悬崖上的救命稻草一般,我无比渴望的打开了大门。
命运总是喜欢捉弄人,给你一个希望再生生的掐灭给你看,然后嬉笑的欣赏你绝望的表情,以此为乐。
大门打开了,但门外的世界却如同修罗场一般,断壁残垣,尸骨满地,到处都弥漫着死亡的气息,明明是玻璃门,明明在里面看到的是一片欣欣向荣的世界,人群熙熙攘攘的世界,但打开门,一切都好像命运给你开的一个玩笑。
一股神秘的力量把我拉到了门外,再一转头,整栋大楼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明明刚刚还在看着一群正常人,但眼前的一切怎么都和之前扯不上联系。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回去了,但在死之前还是尽可能的探索探索吧,毕竟之后有可能会出来做些什么。
秦缺到周围探查起来,目前好像没什么危险,除了外面的世界恶心了一点之外。到处都是腐烂的程度不同的尸体,有人类的,有各种各样动物的
我随手拿起一把手枪,朝着某个空旷的地方扣动了扳机
“砰!”有些滞涩感,但强大的冲击力震的我虎口生疼,确定这是一把货真价实的真家伙,便带在身上防身。
又强忍着恶心,在腐尸的衣服里找到了钱包,钱包里有一张黑白的全家福,大概是这个家伙的家庭吧
有一张身份证,上面的名字照片已经被腐蚀的模糊不清,有一串数字还能勉强认出来个3488。
“这好像不是我们那个时代吧,怎么东西都那么相似呢?”看了看枪,还挺精致的。
又用枪扒拉了一下尸体,确实没什么再值得观察的细节了。于是便准备再去看看别的。
“噗通”一个声音从背后传来,好像是什么有肉体的家伙倒在地上的声音。
我转头一看,惊讶了,鱼头大叔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我的身后,但我惊讶的不是鱼头大叔的存在,而是他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硕大的头颅也滚落在一旁,他的手上还握着那把砍刀,但已经不再动弹了。
何等的战斗力?又是什么样的东西,可以悄无声息的解决掉神出鬼没的鱼头大叔?
就在一瞬间,我想要拔枪自卫!但我惊讶的发现我完全无法控制我的身体!我低头查看,原本应该看到我的前胸…但,现在我却看见了我的背…
“原来我已经死了吗?”身体没有了头颅的命令,慢慢的噗通一声跪了下来,而头颅则缓慢的滚动了下去,倒着落在了小腿上弹在了一旁的废墟了。
眼睛圆睁着,还倒映着黄昏里绚烂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