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真是多谢了。”
拉德季拿起木桌上的酒杯,与汉斯碰了碰杯。
然后调侃道:“不过,我记得您在城镇的另一侧,还有一座城堡。嗯?”
“哈哈哈,如果您想要的话,一样可以借给你,只要给我留个位置就好。”
汉斯轻笑一声,毫不在意拉德季的调侃。
“那就不必了,我可占不了那么多地方。”
拉德季一口饮尽杯中酒道:“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了。同样,我会听从汉斯您的差遣,还有你,翰纳仕大人。”
“这种话,可不要说。我们是盟友,互相帮助是常理。”
翰纳仕转回自己的位置,拿起木桌上酒壶给自己和汉斯、拉德季二人,斟满了酒。
“拉德季大人,有一些事,我觉得还是说一下毕比较好。”
“您的领民在拉泰可不安分,时常有卫兵上报犯罪的事。”
下位上,一直没有开腔的地中海,突兀的插话。
他是拉泰的牧师,掌管教堂的一切事物。
所以时常有市民,到他这里倾诉、埋怨,让人烦不胜烦。
“的确,卫兵上报的次数不少。”
健硕魁梧的壮汉接过话茬,他是拉泰的军官。
城内的治安方面也跟他沾边,可碍于拉德季的关系,又不好处罚。
“等这次危机过后,我会处罚他们的。”翰纳仕摇摇头,跳过了这个话题。
见主事的翰纳仕,不愿意追究。
牧师只得扯开话题道:“危机?说实话,我不.......”
还没等牧师说完话,骑士大厅玄关上,忽的响起一阵敲门声:“拉德季大人您在吗?我有事汇报。”
‘雅罗斯洛夫?’
拉德季皱着眉,放下手中的酒杯,对于自己下属的声音。
他还是认得的,不过发生什么事,能让他有胆子来打扰领主的宴会?
“有什么事进来说吧。”
拉德季提高了声音,以便屋外的下属能听清。
骑士大厅外,雅罗斯洛夫听见了自家大人的声音,连忙推门而入。
他快步来到木桌前:“大人,亨利想要见您,他带来了马丁为您铸造的剑。”
“亨利?他不好好养伤,乱跑什么。”
拉德季皱起的眉头,霎时放松开来。
而一侧的翰纳仕似乎是想起了什么,神色略有变化,似是思索。
而汉斯也是来了兴致,插话道:“拉德季大人,我好像听您说过那个铁匠,还有那把剑。”
“是的,汉斯大人。我想待会您就会见识到那把精美绝伦的剑了。”
拉德季笑了笑,转头对雅罗斯洛夫道:“让他上来吧。”
“大人,还有一件事......亨利他还带着武器和盔甲。要让他把东西卸下来吗?”
雅罗斯洛夫小心翼翼的补充了一句。
“武器和盔甲?”拉德季松开的眉头,再次扭起,
“是的,头盔、锁子甲等一应俱全。听他说,是他从斯卡里茨得来的战利品。”
雅罗斯洛夫点点头,肯定的回答。
“他去了斯卡里茨?怎么回事?”拉
德季声音大了几分,那锐利的眼眸紧盯着雅罗斯洛夫。
而一旁的翰纳仕,却是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
‘我就知道!’
雅罗斯洛夫暗自腹诽了一句。
随后连忙道:“听他说,他为了安葬马丁夫妇,冒险回了一趟斯卡里茨。”
“结果在那里遇上了盗匪,就是前段时间在森林劫道的那队,不过好在打赢了。”
“该死。”拉德季低骂一句。
“那大人........您看?”
“让他上来吧,武器和盔甲不用卸,这里这么多人,不会有什么事的。”
这时,翰纳仕拍板下了决定,示意雅罗斯洛夫下去通知。
“去吧。”
“是!”见自家领主点头,雅罗斯洛夫躬身退出骑士大厅,向楼下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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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堡楼梯口,罗洛正与杰耐克闲扯,头上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抬头一看,却是雅罗斯洛夫下来了。
他立马停下了与杰耐克的闲聊,连声询问道:“怎么样?”
疾步回到岗位上的雅罗斯洛夫,拍了拍罗洛的肩膀:
“大人允许你进去,盔甲和武器也可以带上去。不过你自己还是注意一下,不要把绷带解开。”
“多谢了,那么回见。”
罗洛欣喜的点点头,挥手告别了这两个熟人,迈步向三层的骑士大厅跑去。
身后隐隐传来,杰耐克和雅罗斯洛夫的低声交谈。
“你看,我就说有问题吧!你还不信。”
“少瞎扯,这事谁心里没点数...........”
身后的声音随着脚步的加快,消散无声。
略微紧张的罗洛,没有去理会。
径直爬上三层后,他来到了一处有着两个卫兵守卫的门扉前。
然后止住了脚步,那门口站在两个卫兵,正齐齐看向他。
“要进去就快点。”
似乎是接到了命令,卫兵并没有阻拦,反倒是微抬下巴,示意他赶紧的。
“好的,大人。”
罗洛站在门口,定定神。
再次审视了自己的衣物,确定了没有什么疏漏后,一把推开门,走入其中。
能做的他都做了,接下来的成败,就看天意了。
推开门,入眼的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略显狭窄,只有一人半的宽度。
不过真正令人注目的是,走廊两侧的墙壁上那与塔尔木堡风格类似,但手法又高出一层的壁画。
‘贵族,真有钱。’
罗洛暗自惊叹,不过随后便将注意力,从这些壁画上挪开。
灼灼目光看向走廊尽头的门扉。
他所谋划的未来,将在那里被人决定。
快步走过走廊,他一把推开了木门,迈过短短的玄关,走入骑士大厅。
而入眼的是一张拼凑起来的凸形木桌,木桌上首,端坐着三个人影。
而下位也坐着两个人。
‘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罗洛暗自猜测,但动作没有慢,目光移动间,就迅速找到了自己的目标,拉德季。
他上前几步,靠近木桌,躬身行礼:“贵安,大人。”
这时木桌首位上,传来一道淡淡的声音:“这就是那个冒死逃到塔尔木堡报信的幸运儿?”
罗洛下意识的看了一。
却是个身材臃肿的胖子,正端着一个镶嵌着宝石的银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
“是的,我领下的铁匠小亨利。”
第三个位置上拉德季,介绍了一句,随后放下酒杯,看向罗洛道:
“你的胆子比我想的要大很多,怎么,是在塔尔木堡待不下去么?还跑到斯卡里茨去?”
言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情绪。
‘有趣。’
一旁的胖子挑挑眉,端起手中的银杯饮了一口,以此来掩饰自己嘴角的笑意。
而身则的年轻人,则是兴趣缺缺,不是很关注这一幕。
“并没有,大人。戴维斯大人,和斯蒂芬夫人对我都很照顾。”
“只是有个牧师和我说,如果有人葬在战火燃烧的地方上,会受到下炼狱的痛苦。”
“所以我冒险回去,带回了我父母的遗体,将他们安葬在塔尔木堡的森林里。”
罗洛连忙解释了自己冒险的原因。
“的确是有这么一回事。年轻人,你很勇敢啊。”
忽地,下位座上,一个顶着地中海发型的牧师,出声赞同了罗洛的话。
面容上是欣赏的笑意。
这年头,知道圣经教诲的村民,可少见的很呐。
“勇敢?哼!”
拉德季摇摇头,对罗洛的冒险,感到不满:
“你的举动太冒险了,要是死在了斯卡里茨,那你父母可就断后了,这是马丁他们愿意见到的?”
“这次是我鲁莽了,大人。”
罗洛没敢反驳,只是顺着拉德季的话往下回话。
反正他都做完了,当然是这位大人,说什么是什么了。
“我看他的样子,可不像有悔过的意思。”
汉斯放下酒杯,对眼前的年轻人来了兴致。
那致歉的样子,和自己向翰纳仕认错时,简直一模一样。
都是‘对不起,我错了,下次还敢。’
“呃............”罗洛尴尬的直起身,一时间也不知道说什么是好。
“或许吧,亨利,你不是要送剑么?拿来吧,还有说说你在斯卡里茨的事吧。”
拉德季扯开了话题,对于故人之子,去斯卡里茨遇上的事情,他也有兴趣听。
“是,大人。”
罗洛解下腰间的皮扣,将马丁打造长剑递给一旁的卫兵,由其呈给拉德季。
随后清了清嗓子。开始讲述起自己在斯卡里茨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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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的经过,就是如此。我修好马车后,就带着特丽莎,赶回了塔尔木堡。”
莫约五分钟后,罗洛以言辞清晰,条条不紊的状态,讲完了自己的故事。
“有胆子,小子。”
翰纳仕对罗洛的行事风格很是欣赏。
而一旁的汉斯,也是频频点头,眼中光泽却是明灭不定,似是在思索着什么。
“不得不说,你运气不错。那些盗匪正好被你逐个击破。只是亨利,你的剑术是从哪里学的?”
拉德季此时已经解开了剑身上的绷带,将长剑放在手上仔细端详。
那剑身的边角处,的确还残留着一些细微的血迹。这就证明了,罗洛所言,并非虚假。
“大人,我曾和一个自称剑术大师的人学过一段时间,我想您也知道他。”
罗洛记起了那天在铁匠铺时,拉德季说出外乡人的时候,自己还被吓了一跳。
那时甚至还在担忧,回头马丁会不会收拾他。
不过斯卡里茨受袭后,却是永远不用担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