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新生

阳光透过厚重的云层,照耀大地,反射出银白色光芒,耀得人眼睛发花。

砍柴人远远的看向某一座山,直叹:“这山怎么比我的头顶还光溜?”

那儿叶片铺了一地,树枝片叶不沾。

某处成堆的落叶中悄然伸出一只纤纤玉手,它冰雪肌肤,柔若无骨。四处乱晃了一下,全身裸.露的少女从里面探了出来。

少女头发乱糟糟的,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看起来懵懂可爱。

洁白琼鼻下,樱唇轻轻呢喃:“这是哪?”

下一瞬,她听见了脚踩落叶的簌簌声。

明眸盯向那处,就见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眼前——那是一位漂亮的大姐姐,秀雅脱俗,即使衣装和发髻并不整齐,也难挡她的绝色。

与此同时,苏巧汐也发现她,愣住了。

“姑娘,你……”

“大姐姐你好。”少女娇俏一笑,嘴角两侧露出浅浅的笑窝。

随即,她便看见大姐姐将手里泛着绿色荧光的小物件塞回怀里。几步走了过来,又把身上的外套脱下递给自己道:“穿上吧,刚刚下了小雨,会着凉生病的。”

少女并没有接,而是歪着脑袋,看着苏巧汐红肿的眼睛。

“怎么了?”苏巧汐耐心询问。

少女摇摇头,接了过来,乖巧地穿上外套后,从落叶中迈步而出。

藤裕的外套宽大,将她身体遮盖的严严实实。少女招财猫似的招招手,声线甜美:“大姐姐你过来一下。”

苏巧汐不明所以,不过仍然照她的话又走近了些。

“闭上眼睛。”

苏巧汐瞧着比自己矮上一些的少女,缓缓闭上双眼。柔软的触感随之覆盖,温和的力量漫进眼睛深处,苦涩不已的感觉即刻消失不见,周身水汽也被烘干,暖呼呼的。

苏巧汐心底浮现讶异。柔软的触感才离开,便立马睁开双眼:“你……不是人类吗?刚刚的妖力是因为你……?”

少女满面疑惑,似乎并不知道苏巧汐在说什么。

苏巧汐发觉自己有些唐突,便道:“抱歉了,我有些激动,你叫什么名字?”

“我没有名字。”少女老老实实的回答。

“这样啊……那我给你取一个好不好?”

少女重重点头。

“绥素,怎么样?平安,朴素,我想……人生在世生活的简单且幸福就好。”

“好啊。”

绥素声音清脆动听,神态天真、模样又娇憨可爱,惹得苏巧汐心脏软得一塌糊涂,也知晓她真心为自己有了个名字而开心。

“你有地方去吗?”

绥素想了想,指着一边的落叶:“没有,我刚刚出生在这里。”

“出、出生?”

“我一醒来就在那了。”

苏巧汐终于相信刚刚的事十有八九就和面前的姑娘有关,或许是老天听到了她的请求,特地派绥素来帮助自己。

也或许,绥素会是她和藤裕的转机。

想到这,苏巧汐对绥素的宠爱里多了几分期盼:“我叫你素素好不好?”

“好呀,大姐姐你叫什么?”

“我叫苏巧汐。”

“那我叫你苏姐姐吧。”

“嗯。”

绥素开心极了,因为她在这个陌生的世界有了依靠,苏姐姐就是她的依靠。

她不再拘束,活泼的一把抱住了苏巧汐的胳膊,白嫩的脸蛋亲昵地蹭蹭。

苏巧汐温和一笑:“我会保护你的。”

“我也会保护苏姐姐!”

“虽然我的力量很小,但我会拼尽一切,绝不再让任何一个我爱的人受到伤害。”苏巧汐保证着,她声音不大,却字字说的认真。

一只手隔着布料,按在藤裕做的竹蜻蜓上,感受其中的气息。

绥素发现了苏巧汐的动作,沉默了片刻道:“苏姐姐,大哥哥的魂魄附在这个小物件里。”

“什么!”苏巧汐很是惊讶,黯淡的眸光散发希望。

绥素静谧一会儿,突然噗嗤笑出声:“大哥哥好好笑,在里面叉着腰说什么,看苏姐姐不理他后,就很生气趴着不动了。”

苏巧汐也被逗笑了,脑子附加了这样的画面:“是他能做出的事。”

笑着笑着,又忽然伤感起来:“谢谢你素素,谢谢你告诉我他还在我身边。”

“我也要谢谢苏姐姐,谢谢苏姐姐愿意给我起名字。”绥素小脸一板,严肃地道,可怎么看怎么搞笑。

“这么好满足呀?既然你没地方去,跟着苏姐姐好不好呀?”

“嗯嗯!好!”

在这时,苏穆提着剑,不知从哪里走了出来,打破了这边的和睦氛围,气氛开始变得难以接受:“汐儿你在这里做什么?”

转眸又看向绥素,表情晦暗不明:“她又是谁?”

绥素警惕的察觉到苏穆的危险性,大着胆子挡在苏巧汐的面前:“你又是谁!这么凶干什么!有话不能好好说吗!”

“呵,小丫头片子。”苏穆不以为然,甚至觉得绥素可笑。

苏巧汐安静的将绥素拉到身后,直视苏穆的眼睛,话语间带着成熟:“我跟你回去可以,但素素必须和我一起。”

“素素?”苏穆盯着绥素片刻,冷笑:“又是一只你捡来的妖?我怎不知我女儿有捡妖的喜好?”

“一句话,同不同意?”

看着苏巧汐不肯退让,苏穆感叹:“长大了啊……我可以同意,但倘若她有一丝一毫害你之心,我便会叫她和藤裕一样的下场。”

“三郎没有害我!”苏巧汐握紧拳头,整个身子发起抖来。

“娶你就是最大的害你!要知道妖是最卑劣的,当你仆从可以,但有别的私心……”苏穆抬臂用力一挥长剑,落地的树叶纷飞,久久不能平静。

闻言,苏巧汐身子抖得更是厉害:如今她的实力还不足以反抗爹爹。

忽地,一只温软的小手牵住了她紧握着的拳头。

苏巧汐的心也缓缓安定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便道:“我们走吧。”

“嗯嗯。”绥素跟着苏巧汐离开,就在从苏穆身边经过的时候,偷偷对苏穆的后脑勺做了个鬼脸,算是给苏姐姐小小的出了口恶气。

苏穆漠然的站在原地,过了一会儿也转身跟上了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