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破庙解难题

这一次,直到天亮,车队才又停下。

现在已经距离目的地不远,也不担心再被官府抢人,领兵将官就下令埋灶做饭,休息两个时辰再走。

十几个时辰的连续赶路,又没吃没喝,所有人都精神萎靡连走路的力气都没有,有的人甚至一下车就瘫坐地上。

官道不远处有一座小庙,宋梨云四人半道没停过吃东西,此时除了坐得腰酸腿疼,精神颇好。

他们不愿意跟其他人一样坐下休息,见旁边有庙,正好过去看看,顺便活动活动筋骨。

小庙只有一间正殿,看样子以前曾经兴旺过,神台殿柱做工都很是考究。

可现在屋脊坍塌,神像已毁,香火全无。

宋梨云看着神台上只剩半截的泥塑,听宋得奎口若悬河的讲这尊神像的故事。

“你们看菩萨脚下的布袋,鼓鼓囊囊,哎!这可是管我们种田的神仙。”

“啥神仙管种田?那不都是土地爷的事吗?”听到宋得奎说故事,庙外休息的其他人也被吸引过来。

宋得奎见别人也感兴趣,越发得意道:“土地爷只是芝麻绿豆官,这个神仙是真正能上天的神,叫“布袋和尚”!”

“切,还以为是什么了不得的,只是个和尚!”有人露出鄙夷不屑。

大武朝皇上信教,嫡姐大长公主更是在宫带发修行。

为了迎合上意,各地大庙加起来没有三千也有八百,这样的野庙更着数不胜数。

庙多神也多,五花八门各有出处。

就连作用也不同,管天管地、管生管死、管姻缘管生孩子,各司其职,很是热闹。

宋得奎见自己的博文见广被人鄙视,顿时生恼。

他知道说一个神仙管土地终归土气了些,还是说财运人人喜欢。

于是大声道:“你知道啥,这布袋和尚的布袋可是个法器,是福袋,东西随便往里面,就是千金也装得下,只要摸一摸,财运自然来。”

果然,说财运就立即引得几人好奇相问。

宋得奎就把“布袋和尚”的事迹讲出来。

布袋和尚是传说中弥勒佛的千万化身之一,平日以杖肩荷布袋云游四方,以禅机点化世人。

乐善好施、身怀绝技、除暴安良、让众生离苦得乐。

布袋和尚出身农家,插秧自是本行,甚至写下诗词:

手捏青苗种下福,低头便见水中天,六根清净方成稻,后退原来是向前。

所以,不光是商家求财要拜,就连荒野农庄也会有人塑庙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宋得奎在镇上跟人厮混多年,口才了得,待他抑扬顿挫将故事讲完,破庙里已经聚齐了几十号人,就连护送的官兵都探头来听。

宋榛平跟小安听得入神,看向残破不堪的泥像满是敬畏。

宋梨云也在看着那泥像,一双眼睛亮晶晶:难道这个什么和尚也是空间异能者?那自己的秘密就有办法解决了。

来到武朝两天,她已经看出这里没有变异植物动物,人也没有异能。

自己的储存空间在末世废土算不上特殊。

换到这里一定是异类,肯定没有好结果。

最好有个说得过去的遮掩。

现在这个泥像给了她机会。

听到“布袋和尚”的本领如此大,尤其是有一个能装金银的宝袋,众人已经开始虔诚跪拜许愿了。

几十号人乌泱泱挤满小破庙。

有求财源广进的,求五谷丰登的,还有求儿女姻缘,求身体安康,五花八门应有尽有。

祈愿声此起彼伏,破庙顿时成了喧嚣庙会。

宋梨云从乱糟糟的人堆里挤到泥像边,当着大家的面绕着神台走一圈,又回到宋榛平兄弟俩身边。

她这动作奇奇怪怪,兄弟俩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此时更齐刷刷盯着她的手。

他们看见宋梨云刚才“好像”在神台下捡到什么东西,白亮亮的,很好看。

宋梨云撇开身,挡住众人视线,又对两人眨眨眼,摇头示意别说话,这才将手中银白色的纳米防护服布料露出一角。

宋榛平摸了摸,迟疑问:“这是啥?”

宋梨云飞快将那片巴掌大的布料塞进衣袖,也“疑惑不解”道:“不知道啊!好光滑的布,哥见过没?这布虽然小了些,以后缝补衣服也能用得上。”

宋榛平摇头:他的世界只有小石村,所见过的布料也就是水蓉身上穿过的丝绸,可跟这光滑程度差远了,捡回来补衣服实在浪费。

小安不说话,目光只在宋梨云的袖口和“布袋和尚”泥像之间移动,神情若有所思。

还没等宋榛平再问,火头军已经在外敲着锅沿喊:“吃饭了,吃饭了!”

话音一落,破庙里瞬间安静,那些刚刚还磕头如捣蒜的人像是被钉住,转眼就什么神仙都不要了,呼啦啦直奔外面锅灶而去。

宋榛平搂紧小安站在墙根边,才没有被人踩倒。

宋得奎呸呸吐着一嘴灰尘,骂道:“饿死鬼投胎。”

他骂得欢实,浑然不觉自己吃了一路的能量棒,人家可是饿了几顿饭的。

此时宋梨云心情大好。

她拍着自己身上的灰尘,再看着眼前零星落下的几只草鞋,不由抿嘴一乐: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求神不如求己。

拜佛再虔诚,都不如亲手抢饭来得实在。

等那些人都端碗喝粥,宋得奎才从伙头兵那里拿到一小碗清粥过来,对兄妹三个道:“只还剩半碗,你们谁要喝粥?”

刚才抢饭,他们都站得远远的,等每个人都吃上东西,锅里就只剩下这小半碗粥了。

宋梨云跟宋榛平都看向小安,这里最小的就是他,该他吃。

小安摸摸自己的肚子,看着半碗粥史无前例的摇头:他不饿。

当填过肚子的民夫们重新上路,小半天后站在一个写着“碎金镇”的界碑前时,所有的疲惫都化成恐惧。

有人大叫着转身就跑,其他人也是满脸惶恐的退出老远,好像那碑石是什么不祥之物。

这一路民夫们虽然有抱怨要远离家,大冬天的干活,看在有钱挣的份上,总体来说还是勉强接受。

可在这里,他们是真正的抗拒,甚至有妇人不顾颜面的哇哇大哭。

“说好修边墙,怎么来碎金镇?怎么能来这里?”宋得奎低声呢喃,声音都带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