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前传(1)

青峰高山林,抬眼望,不见日暮,一位锦衣少年行走之间,过了一处狭谷,便是眼前豁然开朗,一座宽阔学院设于此间,有一天然之水引高峰之上,而下,从学院中间贯穿,少年抬眼望了望那学院大门,上书有‘碧水学府’四个大字。

“如此如此……这碧水学府屹立百年,倒是底蕴深厚!”却看,锦衣少年旁边跟过来一人,打量一番眼前锦衣少年后,便感慨说道,“规模宏大,不虚此行!”

“哦?难道阁下也是新生?”就在那人还在沉浸感慨之余,这锦衣少年倒是好了奇,便对其问了一句。

“我?我不是……这碧水学府多少年才招那么一次学子,如今来这学府之中也不过数百学生,这位兄台,你……”听着锦衣少年的话,那人连忙摆手摇头,而后便对着这锦衣少年意味深长般笑了笑,“当真是天赋异禀……”

“呵!阁下既然非这碧水学府的学子,那为何来此深山老林,岂不是浪费时间?”听着那人的话,这锦衣少年面色不改,冷漠说道。

“错了!兄台,你可是错了,在下非新生,可没说不是这学府的学子!”那人淡然一笑,说着间竟毫不客气的一只手搭在了锦衣少年的肩膀上,“碧水学府门槛颇高,这数年之间也不过区区四五学子,兄台,在下三年前入的学府,既然能相识,想必也是一场缘分不是?”

然后,只见那人挑了挑眉。

“在下轩辕不恨!不知兄台贵姓?”

“北定侯轩辕家?”听得那人自报家门,这锦衣少年顿时眼睛一亮,略带惊讶。

“正是正是,兄台听到过?”那人名叫轩辕不恨,一身纯白色衣衫,面容儿俊俏,体型魁梧。

“在下赵倾,来自离玄府州!”只见,锦衣少年正儿八经的回了一句。

“离玄州内,姓赵的可不简单!”轩辕不恨看赵倾自报了家门,便一阵打趣。

锦衣少年不语,则是白眼看了轩辕不恨一眼。

“好了好了!赵兄,我说笑呢!”轩辕不恨被赵倾一道白眼看的,便尬笑几句,随后拍了拍赵倾的肩膀,接着说道,“我与赵兄今日第一次遇见,却是十分亲切,有一见如故之感,只怕须好好痛饮一番才好!”说着间,轩辕不恨便拉着赵倾往这碧水学府里面走去。

“话说赵兄来自离玄州,离玄州盛产珠宝,赵兄定是见过不少奇珍,不妨与在下说道说道……”邀着赵倾的肩膀,这轩辕不恨像是个无话不谈的主,入了碧水学府大门,两人便行走在学府众院道路之间。

“还有,不知赵兄在这学府文武两院之中,打算学哪种?”

“父亲费力不少,才将我送入学府,我要学文院治政一道。”瞧着轩辕不恨大说一片,赵倾则是一个沉默少言的人,略带着对碧水学府的期待,悻悻说道。

“哦?权术阴谋……赵兄所之赵家,有所图?”轩辕不恨憨笑一声,“不过权术之谋,在下实属是一窍不通,让赵兄见笑了!”

如今,这世上局势分崩,天下自前朝气数已尽,不过十数载,大大小小百方诸侯割据。

“我离玄州外患尤重,父亲嘱托学政!日后可治理离玄一方平安。”

两人行走,交谈颇多,学府之间,学子也依稀有的几路人。

片刻,到了学府的一座修饰较为大气的附院大门口,只见上书文院二字,然后,轩辕不恨大声说道。“赵兄志向远大,未来定有一番作为,这文院到了,你先进去同先生报道一番,你我一见如故,课后学府门口集合,今晚当不醉不归!”只见轩辕不恨抱拳一笑,然后离去。

赵倾伸了脖子往门内看了一眼,到不想,碧水学府这大规模,可不是那离玄州的学堂私塾能够相提并论的。

“咳咳!你就是赵倾?”

走进文院一观,赵倾瞥的有一白须白眉老人,坐在这文院一角,身前一伏案动作,翻了翻桌上的点名书册。

“老先生……”赵倾礼貌举手对着老人轻而一拜,“认识我?”

“哼……”老人家没有多做声明,看了赵倾一眼,满脸不悦,“文院一共不过百余学子,倒好,就你迟了到!”

老人站起身来,缓慢走到赵倾身边,打量了一番。

“老先生……”赵倾还正想解释些什么,却听的那老人家一声突然打断。

“叫我拘夫子!”

白须白眉老者拍了拍赵倾的后背,眼中一阵犀利闪过,“我看了你的典册,出身名门又如何?家中望族又如何?在我学府之中,坏了规矩,就该罚……”

然后,几步踉跄,手持一把桃木戒尺而来,对着赵倾,嘭嘭几番敲打。

“学生过错,夫子罚的是……”受了几记敲打,赵倾皙白脸蛋一红,便是低头认错。

“哼!不成器的朽木,罢了,进去吧……”拘夫子打了几下,瞧见赵倾态度属实不错,一下便气消了不少。

赵倾便是连忙点了脑袋,对着拘夫子又鞠了一躬,才缓缓走进那文院学堂之中。

赵倾先入学堂,踉跄的步子,在学堂内百名学子目光中,引得些许嬉笑。

俏脸又是一红,连忙找到自己的位置,立是坐下。

满堂学子倒是议论了起来,却看,那拘夫子后拖着年迈的步子跨入。

瞧见堂下学子们杂乱之声,便是用着手中戒尺狠狠在木台之上当当敲了几下。

“安静……安静……”随后,拘夫子对着众多学子呵了一句,“今日,举政!”

而后,便在学堂之上所述,讲起了课来。

几时之后,今日课业结束,赵倾如约而至,到了学府门口,此时也是傍晚时分。

“赵兄……”远处传来轩辕不恨的声音,只见来人,满头大汗,身上所披,一件重甲。

“你这是?”看着轩辕不恨这般狼狈,赵倾冷峻脸庞浮现一抹惊讶。

“唉,今日那武院授课老师,够狠,那基础的刀枪剑戟,倒是一个都没落下……”之余,轩辕不恨叹了一声,将额头汗水擦去,“哎!不提也罢了,走,喝酒去……”

轩辕不恨扯住赵倾一角衣裳,往前踏了一步。

“可是学府苦修之地,何来的酒?”定住,赵倾听了片刻,看着轩辕不恨一手拍了拍自己肩膀,略带好奇,便问了一声。

“嘿嘿……学府深山之中,自然无酒!”却看轩辕不恨打着谜语,笑了一下,“可这深山之下,有一小镇,下一趟山,不过二十里路程!”

“二十里?你是真敢说……”赵倾瞥了一眼轩辕不恨,还以为他在这规矩的学府之中藏了酒,无奈苦笑。

“怕啥?你我皆是武修,一个来回不过半个时辰,那小镇上有一好酒,到了你就自然明白……”

轩辕不恨眼见赵倾推脱之际,生怕其打了退堂鼓,便是一手拉住赵倾左手,往下山之路奔去。

半时之后,两人立于一处,一片灯火烛明的小镇跃然出现在两人面前,轩辕不恨耷拉着赵倾肩膀,指着小镇中央,憨笑几声。

赵倾倒是累了半死,论起武学造诣,他是远远不如轩辕不恨,大口喘着气,白了轩辕不恨几眼。

“走!”可见,还未停下片刻,轩辕不恨直直往小镇走去,留下赵倾一人在身后。

“轩辕兄……”还想着歇息一会,可轩辕不恨却撇下他一人,赵倾瞪了一眼,却也只能往小镇追去。

小镇格外热闹,大约有几百户人家,依山傍水,民风淳朴。

此时正值酉时,小镇街边小店都点了纸灯。

来往有行人,不多不少,轩辕不恨和赵倾很快混入其中。

街上吃食,泥人,小玩意倒是不少,赵倾看花了眼,追到轩辕不恨的身边,顿了片刻,便问道。

“此处人虽不算多,可乡镇居民乐己自足,竟会有如此一片闹市?”

面对着赵倾的疑问,轩辕不恨是笑非笑,带着赵倾走在人群之中,转身,便溜进了一处酒家,当那满是米酒香气四溢扑鼻而来,赵倾惊讶不已。

却看轩辕不恨狠狠吸了一口这酒香,便才迟迟回答道,“此地清幽,士族不惊,更何况有学府如此一座大山,何人来扰?”

然后带着赵倾走到一处位置坐下,迎面而来一个高挑的跑堂小二吆喝着;“哟……爷,老样子?”

然后只看到轩辕不恨在赵倾满是疑问的注视下,大方掷出几枚铜钱,点点脑袋。

说完,那小二拿上铜钱,客气离去,却又见轩辕不恨在酒家满堂客人杂乱饮酒划拳的声响下,继而说道,“赵兄,可有什么想不明白?”

“此地百姓安居,若是天下都能如此,该有多好……”赵倾低沉着头,便所想起离玄州府,常年与其他诸侯争斗,四境之内,皆是战乱,若不是父亲一人励精图治,稳住大局,否则现在离玄早已民不聊生。

“那么,赵兄所心系的,是天下还是离玄?”随后,轩辕不恨待这酒家小二将两坛好酒端了上来,听过赵倾所叹息的那一声,便取碗斟酒,满上,其中一碗,推到赵倾的面前,打趣一声。

“天下,离玄,有何不同?轩辕兄,赵某所想的是如今诸侯争霸,不如天下……太平!”盯着眼前米酒,散发浓郁米香,赵倾凝了片刻,后,认真说道,只在轩辕不恨一眼间,便举碗干尽那好酒。

“赵兄爽快……”轩辕不恨面色突现沉稳,脸上掩着几分喜悦,“今日能得赵兄如此好友,此生实属无憾……”便见,轩辕不恨也端起那碗米酒一饮而下。

“赵兄……此酒,如何?”

“入口微苦,之后便是甘甜,当真是好酒!”赵倾微微点头,夸了一声。

“自然自然……”轩辕不恨半笑间,稳稳说道,“但不知赵兄心中所想,如何实现?”

“游龙蛰潭,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又见,赵倾倒满一碗米酒,举过头顶,轻轻低吟一声,便直直饮下。

“我要借学府十万里的才气,定的那人间天下安乐,不止于离玄,轩辕兄,你,可会助我?”赵倾饮下那碗酒,缓缓坐下。

轩辕不恨一听,表情便凝了片刻,细喝了一碗米酒后,沉思良久,在这酒家一片杂乱无章的声音中,对着赵倾,迟迟回答道,“赵兄,你喝醉了……”

可刚一说出口,抬眼看了一眼赵倾那坚定的神情,轩辕不恨似有几分触动,又补了一句,“赵兄若真有如此气吞山河的气势,这学府的才气又何须来借?”

“轩辕兄此话怎讲?”赵倾也不知为何两碗米酒饮下,此时间脸上便泛起了几抹红晕,“也罢,扯远了些,日后志向再如何,今晚你我之间只管痛快便是……”

“那是,我说笑呢,赵兄,学府才气你若摘下几斗便是几斗,天下之间也许用不了十万里的才气,也说不定呢?”却看,轩辕不恨憨笑一声,缓缓之间又将两人的酒碗斟满,须臾之间便干了几口。

两位初识,一处酒家,一文一武,喝了不知多久,直到酒家打了烊,将昏昏沉沉的两人赶出了店去,行走在寂静的小镇之上,也许,忘了回去的路。

翌日,学府门口来了一位挑担的伙夫,左右担子里面没有装着物品,载的却是两个呼呼睡死的少年。

伙夫一边敲着学府的大门,咚咚作响,一边破口大骂,直引的十几位先生纷纷前来,却不知事情的前因后果。

伙夫高挑着嗓子,生怕这事情动静闹得小了些,想不到堂堂碧水学府里面的天骄才子,竟会酩酊大醉了半宿,一个倒在了猪圈,一个躺进了狗窝,属实是奇耻大辱,不堪入目。

不忍听下后续的学府先生们,一个个憋红了老脸,丢了个精光,连忙从后方一些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学子中叫出三四个人,将那酣醉的轩辕不恨和赵倾两人拖走,赔了些银子,此事也才算是了结。

但是,自此,轩辕不恨和赵倾两人也是在这碧水学府中出了名的人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