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风雪行军不归路

长沼城所在是善光寺平这片平坦的区域,而上尾城所在地乃是北信五岳所属的一大片山区。

山区内,山头林立,山谷纵深,地形十分复杂,不过此刻都已经被大雪覆盖。

岛津军先前在平原地带行军,而且大道上的积雪并不厚,所以行军的速度并不比平时慢。

只到了下午,岛津军就进入了北信五岳山区,前往上尾城。

一进入这里,积雪就很厚了,仅仅是刚进入的地方,那积雪厚度就已经淹没了膝盖。

忠直亲自换上滑雪板,率领大军在茫茫雪中世界行走。

这几日,他的队伍都在练习滑雪板的技术,虽然不是很熟练,但是也足够应付现在的局面。

一直到黄昏时分,岛津军已经行进了好几里路,最多明天上午十点,他们就能赶到上尾城了。

晚上,忠直选了一处山风比较小的地方驻扎,手下迅速拉起了帷幕,忠直让人多拉了几处,为各部遮挡山风。

随后,每一队足轻都烧起了长型火堆,这是忠直安排的,比起星型火堆,长型火堆更加暖和。

足轻们凑在一起,坐在火堆前,外面的冷风吹得“呜呜”叫。

这时候,一名足轻小番头说道:“你们听说过雪姬大人吗?”

“没有没有,孙四郎大人,雪姬大人是什么啊?”

孙四郎神秘兮兮道:“我听一个行僧说的,就在山那边的越州,每当大雪到来之际,进入雪山之中就可以看见一间木屋。

木屋里住着雪姬大人,她肌肤雪白,容貌艳丽,性格贤惠,而且她还会嫁给进入木屋的男子为妻,但是男子不能告诉别人雪姬大人的身份,不然的话,就会被雪姬大人变成冰雕!”

“真的吗,孙四郎大人,能有雪姬大人这样的美女做妻子,就是死也无憾了啊。”

“好小子,没想到你胆子这么大!”

“哈哈哈,我要回去告诉阿青,你嫌弃她了。”

火堆前的士卒们纷纷大笑起来,大家一时间忘了风雪带来的冷意。

......

忠直和家臣们围着用木楯和马扎搭建的木案坐着,四周都有大火堆,十分的温暖。

幕府内,大家都已经吃罢了晚饭,都是自家准备的便当,忠直的便当便是初雪准备的。

一旁的忠广看到熟悉的菜式,不由地问道:“殿下,初雪可还符合您的心意?”

忠直笑道:“她无微不至的照顾我,我很满意,刚刚的便当就是她准备的,在这样的雪天里吃,也是别有一番风味!”

其余人看向浅野忠广的眼神里充满了羡慕嫉妒!而且恨自己为什么没有送女儿去服侍忠直!

现在的浅野忠广从一个中下级武士,一跃成了家中重臣,这让大家惊叹不已。

规久笑道:“如今殿下还未有娶亲,就让初雪作为侧室夫人也不错,殿下也该考虑迎娶一位正室夫人了。”

忠直并没有回避,反倒说道:“如今正是北信混乱之际,我若迎娶正室,好得也该是一位可以帮助本家的女子才行啊。”

一众家臣立刻议论起来,神代长宗提议道:“殿下,村上家如何?”

忠直直接摇头道:“不行,村上义清色厉胆薄,目光短浅,他日必被武田晴信所破,有何资格为我岳父?”

上条政长说道:“那就选小笠原大殿下!”

忠直再次摇头道:“不行,小笠原长时寄人篱下,有名无实,非我岳父之资。”

岛津规久沉吟了一下,说道:“那就高梨大人,越州的长尾家和高梨大人关系莫逆,若是武田家打到了北信,高梨大人肯定会向长尾家求援的。

如此,殿下与高梨家结亲,那么与长尾家便是连襟关系,这对本家很有利。”

忠直摇头道:“高梨政赖籍父之名,守户之犬耳,不足一提。此信州天下竟无一人可为我岳父,时无英雄,竟让武田晴信成名,悲乎!”

“诸君当与我齐头并进,共筑岛津家武运昌隆,也该让世人知道,信州英雄乃我岛津家!”

浅野忠广兴奋道:“喔,殿下说的太对了!”

“此战必胜!”

“殿下英明!”

......

翌日清晨,岛津军吃罢早饭。收拾东西,再次启程行军。

大早上开始,雪花就没有停过,但是这并不妨碍岛津军的行军。

上午十点,岛津军已经来到了上尾城下。

上尾城头上并不见一人,哨兵大概去躲避风雪了。

忠直听了侦番的汇报,当即说道:“机会难得,本家正好突袭,必须第一时间拿下!”

浅野忠广率先说道:“殿下,请让臣担任先手吧!”

“殿下,让臣去吧,臣经验多一些!”

“殿下,臣身强力壮,还是臣稳妥一些!”

忠直微笑道:“既然浅野率先提出来了,各位慢了一步,那就没办法了啊。”

浅野忠广露出了欣喜的笑容,其余慢了一步的人纷纷扼腕叹息。

忠直起身道:“浅野忠广何在?”

浅野忠广立马行礼道:“臣在!”

忠直俯视道:“命你部为先手役,务必一击拿下!”

“是,臣遵命!”

浅野忠广当即离开,带领本部同心众和军役众出动,悄悄爬上山去。

上尾城下的山坡上积雪很厚,虽然岛津军换了装备,但是攀爬起来依然有些困难,不过三五十米的距离,硬是爬了十多分钟。

四十多人汇聚在上尾城下,休整了一下,浅野忠广对手下们说道:“一番功就在眼前,决不能错过此次机会!”

“踏踏开!”

“冲啊!”

“梯子,上!”

几十人迅速架起木梯,就往上面攀爬,而城内的哨兵被突兀的喊声吓了一跳,连忙跑出来查看,迎面而来的却是岛津家的武士。

两名哨兵瞬间死于乱刀之下,随后上尾城的大手门被打开。

忠直看到城墙上的平林家旗帜被砍掉,竖起了岛津家的旗帜,他立刻拔刀喝道:“出阵!”

一众家臣纷纷拔刀,喝道:“踏踏开!”

“杀啊!”

“啊!”

岛津军的武士和足轻们纷纷呐喊着冲上了上尾城。

上尾城是一座小城,毕竟平林家也不过是几千石的豪族,平林正直隐约间听到了风雪中的喊杀声。

他瞬间跳起,跑去橹楼边上的窗户一看,城墙上竖起了岛津家的十字纹大旗。

他惊怒道:“怎么可能,岛津家怎么杀过来了,居然在这样的天气出兵,他疯了吗?”但随后他想到平林家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