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但没完全说，沈衣衣深谙老客的老辣，他是在拖延时间，把自己放在暗处，想让自己这边先开口，给他个底线和虚实。
好在萧御到底不是个耐心的人，很快就开价，“过冬口粮，这一块能换多少？”
他手指放在晾干的吃食上面，这是沈衣衣花了许多时间做的，大概有二十号几份，大部分都是他们自家的，其余一些才是搜集了族中食物做的。
到时候兑换的物品也只用分一点点返还，沈衣衣琢磨出来了，看了眼萧御还是神色不变，但刚才的问题其实是想拿自家的份额换点好东西。
就是不知道他想要什么，沈衣衣有些技痒，想帮他砍价。
老客眯着眼睛看他，有些疑惑，“就换口粮？”
显然是可以换更好的东西，沈衣衣很快反应过来，不过想到有了足够口粮，冬日就再不用他出门打猎，这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就口粮。”萧御坚定开口回答，老客摇摇头道，“还以为要好东西，我这里正有一些，保不齐你感兴趣，既然是口粮，那就五块干肉吧。”
“少了。”
萧御是这么说，但沈衣衣听着不是很满意，想看他又担心在老客毒辣的目光面前被发现什么，只能自己想。
她在想萧御是不是经验少了，这讨价还价最忌讳的就是自己立场不确定。
更何况这的确是少了。
沈衣衣还是忍不住开口，“不想做生意我们就换一家，诓人算什么。”
萧御顿时重重咳嗽一声警告她，惹得沈衣衣有些不高兴。
然而只是一声就足以让老客认出她来，他的目的顿时不在讨价还价了，而是盯着沈衣衣看。
萧御瞪过去，把沈衣衣挪到自己怀里。
“七块。”萧御再开价，但沈衣衣还是觉得不够，不过这次她没有再开口了。
之前开口就是觉得老客不一定能认出自己来，就算他认出自己，也不会有什么。
但真被认出来了，沈衣衣的确感觉到了些害怕，再就是感觉谈判被动了些，总归不是好事。
萧御横在沈衣衣腰前的手紧了紧，沈衣衣感觉到了占有欲，她无奈起来，安抚的摸了摸他的手才松了些。
老客笑起来，“这位怕是之前见过吧？”
“见过又怎么样？还谈不谈生意了？”
萧御有些乱了，急躁起来，老客反而一仰身往后，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五块，就五块，咱们不是第一次做生意了，我还能骗你？”
沈衣衣生气起来，谁知道萧御马上起身要走，老客楞了，直到他快走出门才叫着，“七块，七块就七块。”
“现在涨价了，十块。”萧御脚步不停，他知道沈衣衣的吃食是好东西，而且先换这都不能换出高价来，那之后的腌肉更不抱希望了。
如果要族里的人对沈衣衣有好感，首先这谈判就不能开价低了，萧御很清楚，也毫不嘴软的抬价。
老客有些纠结，但萧御一开门他就眼尖的看见了外面的人，都是萧御同族，而且中间围着护着的都是干肉或者吃食。
这么多，他也不免心动，但这群人被萧御带领着马上要走了，老客顿时着急，“十块就十块！回来吧。”
萧御和沈衣衣顿了一下没继续走，相视一眼都看见了胜利的曙光，一回头就看见大家都是惊喜的神色，沈衣衣就知道这次成了，回去之后自己的新业务也好办多了。
二人回到店里，面对老客继续讨价还价，不过接下来就是关于腌肉了。
“我们东西很多，也没什么耐心，你就别试探了。”沈衣衣这下可以毫无顾忌的开口了，萧御也不拦。
老客摸了摸胡须，精明着眼神道，“那还是要看看有多少，你之前那吃食以一换十已经让我肉痛了，这……”
“一担十块腌肉，有三十担。”
沈衣衣也往后仰做出大佬坐姿，看的萧御心里发笑。
但他对沈衣衣没开价的举动很是赞同，觉得应该是从老客那学来的，现学现卖，是挺聪明的。
这么看来，卖了沈衣衣，也许是老客最不划算的一笔买卖了。
“还挺多，一换三如何？”
“不如何。”
沈衣衣看萧御不说话就自己彻底接管谈判了，讨价还价是她擅长的，尤其是对老客，她更愿意倾力薅羊毛。
“那就没得谈了。”
老客一甩袖子就要走，沈衣衣也跟萧御说，“那就别做买卖了，咱们带着东西走吧，咱们觉得是好东西，人家看不上，换一家试试。”
“好。”萧御很配合。
老客虽然不觉得腌肉是个宝贝，但那吃食确实罕见，能做这东西的种族少之又少。
一想到沈衣衣是会的，而自己又卖了她，老客心里都在滴血，对这占了自己便宜的人没什么好感，心疼得要死，根本不敢想到底是多少钱把沈衣衣卖了。
但二人真开门出去了，老客又舍不得，又听到沈衣衣说，“这吃亏的买卖做了一次还有第二次，真是……”
这话一下就戳中他了，在他们这些人眼里，值钱的买卖做低了和不做，都是吃亏。
而沈衣衣说的恰如其分，老客咬咬牙还是出声挽留了。
“你们等等。”
三人第二次面对面，老客的语气软了许多，硬气的轮到沈衣衣了。
萧御还是由着沈衣衣说话，不过这次二人讨价还价快了不止一点。
“一块腌肉换七块干肉。”
“五块。”
“六块。”
“六块就六块，赶紧给我运进来。”
“成交。”这话是沈衣衣笑看着萧御对他说的，至此黑市一行算是圆满了。
萧御出去，沈衣衣听他跟最近一人小声宣布兑换的比例，那人露出不可思议的惊喜神色，而后惊叹一声，继续告知给下一个人。
这样此起彼伏了惊叹之后，一行人看沈衣衣的神色就再不一样了。
沈衣衣有些不好意思，毕竟自己的头脑的确是领先许多，她为缓解尴尬，忍不住催促道，“赶紧给人家搬进去吧，也好把交换的干粮换出来。”
“是。”
这些先前不服气的青岩狼族雄性此刻竟然不约而同的对沈衣衣唯命是从，惹得她还有几分成就感来了。
交换很快完成，沈衣衣看天色竟然还早，想到了通嫂子的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