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宝藏之谜

傍晚,楚骁在莫家庄后院练功。楚瑶也抽出剑,舞动起来。

楚骁见状,说道:“妹子,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一个人练多没意思,师傅我和你练练!”

楚瑶听说楚骁功夫了得,但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她要看看楚骁是货真价实还是浪得虚名。

楚骁提刀,楚瑶举剑。

楚瑶攻势凌厉,步步紧逼,楚骁以刀挡剑,将对方之力弹空,夺其声势。

楚骁心想:“想不到柔弱女子也有这等功夫,不得了!”

刀光剑影,眼花缭乱,打了几十个回合。

楚瑶步法开始紊乱、气息变沉。楚骁一个腾步,双脚在树上点过,一个鹞子翻身,从空中向下劈去。

楚骁落地后,一个辗转腾挪,绕到楚瑶后面,一把拿下头上的簪子,楚瑶头发一下散开了。

楚瑶喊道:“背后袭人,算不得好汉!”

待二人歇息用茶的时候。楚瑶问道:“骁哥,我有一事想不明白。我听我爹说过,桃花源藏过秦朝珍宝。待我想问清楚时,他又避而不谈。如果当时有珍宝,为何又有村民居住?”

说完,她自己也愣了,怎么不自觉改了称呼呢?

楚骁笑道:“这些都是楚墨的尘封往事,我也是任灵子后,翻阅楚墨大事记,才了解一二。”

楚瑶说道:“那就和我说说嘛!”

“此乃机密啊,不可与外人说啊!”

楚瑶一直软磨硬泡,各种撒娇。楚骁哪见过这架势,当下同意。

月光下,楚骁讲了这段陈年往事。

原来,当年楚墨刚准备在日月谷藏宝的时候,另一批“宝”先进来了。他们是“活宝”:几千人携老扶幼、风尘仆仆、衣衫褴褛地穿过小孔洞,走进日月谷。看样不是过客,因为他们的家当,能带的都带了。

属下请示如何处置。熊修若有所思,说道:“以前我的先祖熊绎在荆山筚路蓝缕、以启山林,开创我大楚基业,着实不易!如今乱世,人命如蝼蚁。杀之易,活之难。让他们留下吧。以后楚墨与之为邻,好生佑护,且误扰之!”

属下深受感动,说道:“钜子一念为苍生啊!”

熊修若有所思,喃喃自语:“乱何自起?起不相爱。兼相爱,交相利。天下兼相爱则治,相恶则乱!”

他想到当年的自己,那个欲兴天下之利、除天下之害的年轻人,那个意气风发的探寻者、追求者。来时的路,一幕幕浮现在眼前。

熊修让这些百姓当邻居,给楚墨运宝带来很大不便。

为了掩人耳目,楚墨运宝都是夜间行动。马衔枚,人衔草,轻拿轻放,无声无息,村民难以觉察。

当楚墨蚂蚁搬家式运宝即将大功告成时,意外还是发生了。

熊修的安排是分段运宝,各管一段,无人知道具体的藏宝路线。

大量宝物,激起了个别人的贪婪之心。在日月谷内运宝的车奉、胡乙二人,密谋盗宝。胡乙秘画日月谷内藏宝图,车奉冒死外出,弄清日月谷外的路线,之后寻找外援。

车奉联络了在襄阳附近游荡的秦军,共五百多人。秦军将领知道宝藏的秘密后,胁迫车奉带路,追击运宝的船。他们手持短械,一路尾随运宝船。快到小孔洞的时候,正是晚上。趁楚墨正在卸宝时,他蜂拥而上、突然袭击。

但是,他们错了。车奉的行踪,已经引起楚墨的注意。这一次运宝,其实是诱敌深入之计。

当秦兵一拥而上的时候,两侧山林乱箭齐发,秦兵死伤无数。箱子中墨者一跃而起,持弓弩射击,秦兵死伤大半。

随后,墨者持短刀进行肉搏,将他们斩杀,一个活口不留。对方人多,楚墨也付出近百条生命。

空中,乌云行空,月光惨淡。地上,横尸几百,溪流受阻。

墨者以最快速度清理战场,将尸体零散埋于河岸两侧。

车奉也死于乱军之中。

胡乙绘制“日月谷藏宝图”的事情也暴露,被按规矩斩首。但那张“日月谷藏宝图”却不翼而飞。

秦汉争霸,刘邦笑到了最后。汉军占领彭城后,未找到毫厘秦宝。刘邦秘令吕雉的堂弟吕豹,四处搜查宝藏下落。

熊修判定,刘邦不会放过楚墨,于是避其锋芒、韬光养晦。作为应对,楚墨短期内完成了三件事。

其一,栽树。在与秦兵战斗结束后几天,河两岸种满了桃树。为何种桃树?因为相传后羿被桃木杀死,他死后做了统领万鬼的官,鬼怕桃木。洞口朝南,乃门户之地,种植桃树可辟邪镇魂。

其二,造渚。现在的百渚荡,当时是八条河流汇入的湖泊。熊修以周易布阵,令人投石造六十四渚,分八个门。百渚荡成为名副其实的迷魂阵。

其三,引流。现在的石门洞,当时畅通无阻。楚墨将上游一条支流引入河道,又在下游投石,造成河道水位上升,将石门洞淹没。从外面看,只有一潭碧水。如果不是大旱,很难发现水下有洞。

完成这几件事,楚墨潜藏在日月谷的山洞中。但日月谷内的粮食只够墨者用两年。正当熊修一筹莫展之际,有手下禀报山洞之中发现一条暗河。顺河而下可穿透山体,从日月谷东南侧出来。于是,熊修令人在外侧建设一座坞堡,对外称“褚家堡”。

此后,褚家堡成为楚墨的大本营。后来褚家堡被毁,又在附近重建了莫家庄,只是规模较以前小了很多。

听完楚骁的讲述,楚瑶自言自语道:“民为宝?做邻居?不扰民?”她在努力理解和体会熊修的格局。

楚骁说道:“当时知道这段往事,并未有太多感觉,这几天一路走来,看到村民安静祥和的日子,终于体会前辈的用心良苦了。”

楚瑶激动地说道:“我和你想的一样!”

楚骁说道:“风起于青萍之末,浪成于微澜之间。我有种预感,楚衍二人之死,会打破桃源人的平静。”

平静几百年的桃花源,现在成了是非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