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寿阳(今AH寿县),八公山南麓。
密林之中,藏着一座坞堡。从外面看,坞堡十分普通,大门两边刻着:天地庄周马,江湖范蠡船。进入大门,是一个大院,院内厢房有茶柜、仓库,俨然普通茶商之家。
这里,正是楚墨组织的总坛。坞堡内有密道与山体内的岩洞相连。坞堡固若金汤、易守难攻。
书房内,钜子楚平单独召见楚骁。
楚平说:“半年没见你,又壮实了不少。去年秦晋大战,你守城无数,连斩强敌,给楚墨露了脸,后生可畏啊!”
楚骁说:“钜子过誉了。扶危济困,是我们墨者的本分。可惜我分身乏术、身单力薄,还是眼睁睁看着很多百姓被屠戮。”
楚平说:“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之道,损不足以奉有余。我等尽力而为、无愧于心即可。”
抿了口茶,楚平又说道:“我楚墨原有十灵子,前几日灵子楚衍突然离去。经我与其余灵子商量,决定推举你为灵子。”
楚骁惊得合不拢嘴,说道:“楚衍前辈怎么突然去世?”楚衍在楚墨中很有威望,早年身经百战。之后主动要求去莫家庄,看守日月谷,过着闲云野鹤般的日子。
楚平说:“你可愿担任灵子?”
楚骁吃了一惊,说道:“我年纪尚小,向来无拘无束、天马行空,实在难以胜任。钜子莫要说笑!”
楚平说道:“自古英雄出少年,我们都很看好你。你莫要推辞!”
楚骁巧舌如簧,东拉西扯,就是不接招。
楚平严肃地说道:“楚墨规矩,岂容儿戏!钜子令下,死不旋踵!”
楚骁无奈,只得答应。
楚平语重心长地说道:“你出道以来,在中原驰骋,锋芒毕露。现任灵子,可谓飞龙在天。今后,你需磨练心性,淬火成钢,避免亢龙有悔。我想要你去我们楚墨的福地修炼一番。”
楚骁说:“钜子所说的福地,可是荆州汉水之侧、深山之中的日月谷?”
楚平说:“你果然通透!那里尘封多年,只有不多的人在莫家庄维持。你可知道,楚衍与他的爱徒楚仓,在日月谷外的桃林中暴毙,死状诡异,但又无从查起。我让你去接楚衍的位置,这第一件事就是解开这背后的疑云,找出事实真相。”
楚骁说:“这没问题,只是我得带着出生入死的十一个兄弟。”
楚平说:“那是自然,你这些手下都是快刀利刃啊!你去后,楚流会听你安排。”
楚骁说:“谨遵钜子吩咐!”
楚平说:“去吧,下午就行任灵子之礼,你准备一下。”
待楚骁关门刚要离去,听见屋内钜子说道:“慢!还有一事,差点忘了!”
楚骁开门,走上前去:“请钜子明示!”
楚平说:“小女楚瑶,长期在会稽,少不得娇骄二字。我想让她跟你前去,一则历练一番,二则也了解一下日月谷。”
楚骁心想,真是怕什么来什么。说道:“楚瑶小姐金枝玉叶,遇事自有主见,何况江湖险恶,我恐难以照看周全,心有余而力不足啊!”
楚平说:“看在为师教导你多年的份上,帮为师一把,拜托你了!”
楚骁已经想好一百个理由,但没想到钜子会求他,当即没了主意,拱手道:“师傅莫要客气,我同意。”
当天下午,坞堡内堂,在众人的见证下,楚平正式宣布楚骁为灵子,并通告各地墨者。
楚骁少不得感谢一番,煞有介事地表了态。
入夜,楚墨密室。墙上挂着两幅画像,一幅画的是位黑瘦的侠客,竹杖芒鞋,衣着朴素,这是墨家创世人——墨子。另一幅,则是衣着光鲜、鹤发童颜的老者,这是楚墨的创始人——熊修。
画像前的案几上,放香炉、烛台,还有诸多贡品。
楚平焚香,让楚骁跪拜墨家的先祖。楚骁跪下行了大礼。
之后,楚平表情庄重,毕恭毕敬地从石墙中取出两堆竹简,说道:“既为灵子,须知前辈一路走来,着实不易。这些竹简,其一为列钜子画像和事迹,其二为楚墨大事记。你只有今夜这一次阅览的机会,务必记住!”
说完,楚平转身离去,关上密室之门。
楚骁一夜翻阅,知道了楚墨诸多不为人知的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