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私闯秘窥

孙宗讲述了自己的经历。

原来,上巳节次日,孙宗辞别母亲、妻子,行船进入武陵江。孙宗在船上稳如生根,动作矫健,划桨撑船十分有力。他望着大江,奋力西行,逆流而上。

行舟三日,已经是疲惫不堪。临近傍晚,进入一条宽阔支流。

天有不测风云。突然,一阵旋风袭来,飞沙走石。孙宗急忙撑船应对,小船随风乱漂、岌岌可危。约莫一刻钟,旋风离去,却把他卷进一处从未到过的河口,也就是鲟鱼嘴。

之前,孙宗经几次想进入,但因水流湍急,难以进去。今年大旱,水流变缓,旋风助力,居然轻易进来了。进入宽阔水面,天也黑了。次日,孙宗继续出发,自南向北,逆流而上。他虽奋力划桨,无奈一路逆行,只能行行停停。

在百渚荡,孙宗就慌了。里面好似迷宫,七转八拐,回到原处,怎么也走不出去。绝望之余,他强撑精神,在迷宫中撞来撞去,竟然无意走了出来。在无影林,他拿出船上的短刀护身,小心翼翼的划桨穿过。他把每一条沟壑都查了一遍,后来来到小孔洞,进了桃花源。

在桃花源内的奇特经历,孙宗也没落下一个细节、一个人、一句话。

出了小孔洞后,孙宗怕村民追出来,顺流快速行舟,期间用石块做标记,也有用刀劈开树皮。在百渚荡乱撞了两个多时辰,方才走出。

听完孙宗的讲述,刘复摊开桌上的地图,指划着可能的方位。口中念念有词:“莫非,珍宝本没到彭城,直接出武关到武陵?”

事不宜迟。刘复当即传书,召集十几名黑蝮帮精锐,以孙宗为向导,他要亲自探寻桃花源。

一日后,一艘商船从上庸出发,逆流而上。辗转来到鲟鱼嘴外,徘徊几个来回后,进入河道。

船上的孙宗一路查看标记,商船走走停停,行进还算顺利。

行至百渚荡附近,商船上放下两条小舟,六人伪装成渔人,乘舟进入百渚荡。

六人分别为刘复、石氏兄弟四人以及孙宗。

他们进入百渚荡后,孙宗想找标记,却怎么也找不到。两条小舟在各渚之间转来转去,迷了路。

孙宗急忙请罪,说自己虑事不周、行事不密。

刘复哈哈大笑,道:“你何罪之有。这里看似平常,实则暗藏杀机。你们只管行船,容我好好想想。”

转了一天,傍晚六人暂歇时,刘复拍手喊道:“妙啊!妙啊!”

其他人一头雾水,眼神充满疑惑。

刘复说道:“这里看似天然,实为人工营造。如果估计不错,此阵应为八卦阵。八卦阵为孙膑首创,有休、生、伤、杜、景、死、惊、开等八门,开、休、生为三吉门,死、惊、伤为三凶门,杜门、景门中平。诸葛亮在此基础上,谋划九宫八卦阵,变化无穷,鬼神莫测。当年夷陵之战后,蜀军大败。相传诸葛亮垒了八卦阵拖住陆逊。这里造渚成阵,因形就势,周边河流涌入,如千军万马,加之漳气弥漫,异常凶险!”

其余人大惊失色。石蛟说道:“莫非我等要命丧于此?”

石虺倒不惊慌,问道:“为何孙宗可全身而退?”

刘复说道:“我料定,此阵出死门必死、入死门必生,是难进易出的设计。通往日月谷之路,必是死门。明日我一试便知!”

石氏兄弟又狂拍马屁一番。

次日一早,日出之后,待雾气消散,刘复带路找到死门。孙宗说道:“正是此门!”

孙宗冲入死门,在漩涡中挣扎一阵后,依靠长杆撑舟而出。随后,他又回来接了其他人。

出了百渚荡后,刘复说道:“此处两河交互,下有深潭,形成激流漩涡,进入纵有神力也难以脱身。今年恰逢百年不遇的大旱,水位下降,漩涡冲力变小。孙宗误打误撞,置之死地而后生,真乃福将也!”

他们穿过无影林,两只鳄鱼起身攻击小舟,被击退。

几经辗转,他们来到石门洞。

在反复检查后,刘复又感慨一番:“此亦为人工改造过。今年大旱,水落洞出,此乃天意!能有如此机巧之手笔,必然是藏宝之人所为。”

刘复突然想到什么,机警的环顾四周,低声问孙宗:“此地距桃林多远?”

孙宗说道:“此处直接溯游而上,只需一个时辰。”

就在众人说话之际,后船的石虺示意大家不要出声。他指了指前方,只见远处有两个人,一边走,一边低头寻找什么。

孙宗说:“定是发现我做的标记了,如何是好?”

刘复说:“此处芦苇茂盛,我等藏在芦苇之后,且观察他们如何。”之后两条小船严严实实地藏在了芦苇后面。

从下游上来的二人,正是楚衍和楚仓。

原来,楚衍的一大爱好,就是躲在山上观察另一山谷犀牛群的活动。之前,犀牛群多个一个小犀牛。楚衍异常欢喜,呆在山谷中看了两天。从犀牛谷返回莫家庄途中,楚仓在岸上方便的时候,无意中看到树上有刻画的标记,急忙告知楚衍。

楚衍大吃一惊,说道:“此标记定然不是墨者所为,看样子已经好几天了。来的时候怎么没发现呢,唉!现在很可能有人闯入日月谷了。我们一路寻找标记,抓紧到日月谷看看。”

再往前,楚衍又发现路边的石头好像有人动过。

过了石门洞,楚衍和楚仓说:“有人闯入日月谷,定有不良企图。多年来这里都相安无事,我不能晚节不保啊!快,再抓紧找一下标记!”

二人的对话,芦苇荡中的六人听得清楚。

就在二人转身离去的时候,芦苇荡中,射出了蛇牙针,不知不觉进入二人的身体。

发射蛇牙针的,正是善于用毒的石虺。发射的工具,正是他随身携带的铜箫。

待楚衍、楚仓二人离去。刘复问道:“确保这二人不会走漏风声?”

石虺说道:“我这毒牙针已经在上庸反复练手,百发百中,中针者必死无疑,大人不必担心。”

孙宗请示是否跟踪。刘复道:“路径已经明确,是非之地,不宜久留,我等速速撤回。”

回去的船上,刘复就反复画通往日月谷的路线图。到太守府后,他将通往日月谷的路线,画在另一张羊皮之上。两张地图作为绝密资料,须臾不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