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相爱容易相守难。

“怎么,现在知道自己多余了?”一道邪音从假山的另一侧穿了过来,她低头看到假山的那头,是南宫绝同样蹲着身子的,透过那洞口看着她。

不理他,李小夭自顾自的看着天空,一碧如洗,为何人心却不想此干净呢?

“若是,你想通了呢。我可以考虑不计前嫌,封你个正妃,也好过在这深宫中熬不出头的强。”南宫绝背靠着假山说着,陡然一抬头,正看大一个不大不小的石头滚落下来,匆忙滚向一边,才躲过了袭击。

假山上,是李小夭双手双胸,双腿荡荡悠悠,看戏般的看着滚落在狼狈不堪的南宫绝。

“你知道,我可以告你袭击皇亲国戚吗?”南宫绝站起身来,拍着一身的灰尘指着她说道。

“告啊,就说南宫绝妄想占有自己亲哥的女人!对我出言不逊不说,屡次三番勾引良家女子……你说会不会有人帮你。”李小夭悠闲的说着,虽然南宫绝做事狠辣,但是却不是个小家子气之人,不会为了这点鸡毛蒜皮和她计较。

“我能问你个问题吗?”她高高在上靠在假山上居高临下的而看着他。

他整理着衣服,抬头看着她:“问吧。”

“你是否感觉,亲情对你来说,是拖累,是麻烦?”李小夭俯视着她,看不清他的神色,但是可以感觉他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

“有哪个人不是娘生爹养,难得我是石头里蹦出来的吗?”南宫绝找了块荫凉大树下,靠在树杆上说着。

李小夭顺着假山利索的爬了下来,拍了拍手手看着他道:“那为什么我在你身上看到了薄幸,并不是你人真的这样,而是你下意识的在保护在自己,让自己不陷入这样和亲情有关的圈套之中,对,你就认为,这是个圈套、陷阱。”

“够了!你以为这样可以了解我吗?呵,李夭,不要以为本王给你三分颜色你就开染坊,骂本王薄幸?在你眼里,本王就这么不值得依靠?”南宫绝冷冷说完,拂袖离去。

她双手环胸的叹息着,分明就是被掩饰自己的心慌,这个世间有那个人不渴望亲情,即使宫廷的人,才尤为更甚吧。

“李夭姐姐,和绝亲王聊的可好?”远处的蜿蜒小径,白珍儿缓缓从那头走来,脸上带着莫名笑容。

她坦言一笑,眼底闪过一丝慧黠,想必是被南宫浩初给赶出来吧。

“一般一般,绝亲王生性冷傲,和他谈话无非就是骂人、训人,别无其他了。”

白珍儿望了眼南宫绝离去的方向,若有思索的说着:“李夭姐姐,能否和妹妹好好谈谈心呢。”

李小夭眸光微闪着看向她:“郡主有话就直说吧。”和她谈心,是试探吧。

“李夭姐姐,能看的出来,绝亲王对你不错,珍儿求姐姐,能不能……放了太子哥哥……珍儿自小和太子哥哥一起长大,青梅竹马,两小无猜。可是自从遇见李夭姐姐,他的目光便再也不在我身上,可是,我爱他,我希望可以永永远远的,留在他身边。”白珍儿说的动情万分,含泪欲滴,拉起她的手祈求着。

缓缓从她手中抽出,李小夭仰望晴空,不管日月永远都是独一的,就像爱情一样,每个人心里只能装一个人,再多只会是负累。

“珍儿,感情的事,不是我们所能决定,不是我说放手就能放手,也没有所谓的施舍,我希望,你能明白。若是南宫浩初不爱你,就不要再在他身上浪费心思了。”

“你在胡说什么?!”白珍儿陡然急了,上前便是扳过她的肩膀,双眼微红的看着她:“没有你,他怎么可能不爱我?没有你,他怎么利用这件事和皇上达成妥协!李夭你醒醒吧,一直在做梦的是你!你和他根本就是云泥之别!一个天上一个地下,你想要做太子妃根本不可能!”

李小夭心上打了一个冷颤,冷冷的望着失控的白珍儿。

“从我决定和他在一起那一刻,他的身份我已经接收了。还有,我并不感觉我的身份有多么的不堪,这个世界出生之人并没贵贱之分。”

白珍儿咬着唇怒视着她,手指轻蔑的戳着她的肩膀:“我本来打算好声好气的跟你说清楚,现在看来你根本就是冥顽不灵,那么,接下来,你等着看,太子哥哥是怎么回到我的怀抱吧。到时候,不要哭着离开!”

继而,她蔑视大笑着离去。

李小夭摇了摇头,徒步走了回去,有了白珍儿,她和南宫浩初已经不可能夜夜同眠,几乎每时每刻都刚好出现在她和南宫浩初单独相处之时,一连几天下来,她和南宫浩初单独说的话都是有数的。

这几天也阴云连连,一场秋雨一场寒,天已经渐渐转凉,秋夜中的月色格外的美丽,清冷皎洁。

房顶的月色尤为美妙,许是离天际越近越是能感觉到,那独有的清新。

房檐下,南宫浩初批阅重要奏折,而白珍儿硬是迁走了她,留下来为他研磨,说是研磨,她时不时的提起以前小时候的事情,根本无法让南宫浩初静心。

“太子哥哥,这檀香是皇后姑妈特地让珍儿拿来的,说是能够凝心安神,对睡眠有所帮助。”白珍儿望着这紫檀香,笑里玄机不明,她没有看到,当南宫浩初听到皇后两字时,眼中一闪而过的阴霾。

随即他若有所思的看了眼那檀香,随口应着:“是吗,改日帮我谢谢母后。”

“好,太子哥哥,你是不是该休息了,时辰不早了。”白珍儿体贴的帮他捶着背,双手揉捏的范围已经渐渐蔓延到了胸,而她不知道的是,房顶上,一个饮酒独乐的人正在双眼炯炯看着他们。

南宫浩初将要起身之时,突然感觉头晕目眩,白珍儿连忙上前扶他,身子大半个都填进他怀中。

他突然感觉眼前一阵目眩,再看白珍儿的脸居然变成夭儿的,他一把将她揽过,紧紧搂在怀中:“我好想你……夭儿。”

屋顶上的李小夭听不清他的呢喃,但是却清清楚楚看清了他和白珍儿的拥抱,手捏着那壶清酒,她想要抽身离去。却终究是说服自己留下,对自己说着:“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白珍儿的欲拒还迎,那迷媚的目光望了眼那袅袅升起的檀香,唇角的笑容得意非凡,南宫浩初像是在这一刻被迷了心智,抱起她便放到了床上,拥吻着她,他此时眼前看到赫然是风情百种的李小夭,从未见过这样的她。

白珍儿娇跌一声,爬到了他的身上,虽然心中百般不愿他心中所想居然是李夭,但是能到他的身体成为名真言顺的太子妃,这点她可以忽略不计。

南宫浩初原本迷醉的双眼,不经意望向屋顶的那一处不知何时被捅破小洞中,那头赫然是双眼冰冷的李小夭,顿时,如冷水泼下,他一把将压在身上的白珍儿推开。

推门而出,留下床上不知为何的白珍儿,为什么会这样,刚刚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突然就清醒了?

李小夭的手被他从屋顶拉下,紧紧的握在手中飞驰在夜风中。

不知过了多久,她被南宫浩初狠狠推在地上。

“你情愿那样看着我,也不愿意出手阻止吗?”他此时的模样是她从未见过的,宛如从地狱而来的修罗,双眸蒙上浓浓怒气,修长墨眉紧蹙着盯着她。

她无声坐在地上,转身再看到,居然到了城外的护城河边上,而夜色不知何时阴霾,仿佛随时都要落下大雨般,月色朦胧的照耀着一池碧水。

“我想知道,你在迷香的诱惑下,会不会分清楚,身下的是否是我。”她抱膝说着,眸光闪烁宛如星辰,却镀上一层莫名的忧。

“那如果,我万一真的和她……你会在意吗。”南宫浩初站在河边,望着夜色依然光波粼粼的水面,说着。

倏然,她从地上站了起来,站的他面前,字字清晰的说着:“会!所以我准备,你要是再不清醒,直接把房顶打穿了叫醒你。……可是,我又在想,万一我不在房顶喝酒呢,岂不是,你真的要……”后半句她的目光缓缓移了下来。

身子陡然被他搂在怀中,紧紧的抱着让她快要喘息不过才轻轻放开:“不会,从一开始我便知道,从小,便跟数不清的毒药,打交道,早就免疫了。这次算我输了,我本打算逼你就范的。”

他倏尔叹息道,语气中带着自嘲。

她望着他,目光如稀世珍珠般璀璨:“我有没有问过你,你今年多大了?”

他蹙眉不解她的话,却还是说了:“二十又三。”她陡然抱紧他,堵上他的唇,一个成年男人自然有他的欲望,她或许对他太过苛刻。

“夭儿……”

她的吻激烈不同以往,吻中带着轻微的撕咬,学着他曾经吻她时的动作,谁说女人没欲望?她前世孤独二十多年,今生又是十六年,她不要再孤单下去。

她的舌主动与之勾缠,他瞬间的火便被点燃而起,如燎原之势蔓延,然他的双手却始终不敢触碰她的身体。

月色被羞涩彻底所掩盖,一池湖水,荡漾不已的陪伴着他和她。

“为什么。”她绯红的脸颊隐在夜色当中,她能感觉自己内心仿佛要沸腾般。

他的磁音沙哑动听:“我怕,做到一半,你会突然喊停。”

她顿时失笑不已:“我有那么凶吗?”

“你以为呢。”他的双手倏尔搂紧她的腰,两人并肩缓缓坐下,“你这样陪着我就够了,我已经不奢望你能施舍我更多。”

她笑着躺倒他的膝盖上:“又在以退为进?”

他抬眉一笑不可置否,头缓缓落下,吻上躺在怀中的她,温柔却不包含一丝情欲,如今反倒看的开,其实只要她能陪在他身边就足够了。

“那真是太可惜,我还准备今天和你发生点什么。你居然没那个心思,我就不强人所难了。”她颇为可惜的从他怀中起身,悠见他突然眉峰一皱,眸光一凉:“你……认真的?”

“你以为呢?”套用他的话,学着他刚刚表情,渐渐她长长一叹:“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回去怎么面对白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