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多么优越的待遇

鱼凫氏王城丛真的住所让洛澜祎大开眼界,相比她知晓的残垣断壁,即便是复原也是夹杂了当代人们的想象与审美。

呈现正方形的城中之城,不仅仅有水道、单独的屯粮处、甚至就连为丛真专供的田地,饲养家畜以及鱼塘都一应俱全,这可真是为王权之所,设施一应俱全。

丛真的住所为石质单层却高大的建筑群,以青铜和黄金混搭的装饰,金碧辉煌,华丽无比。

进入其中,内部的装饰,以及颜色明艳的青铜饰品,让洛澜祎简直就像是她当虚拟线上导游时,那些第一次观光的游客,发出的惊叹一般。

这副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并没有让韩坎觉得有任何不妥,幸亏洛澜祎自出生到其母亲洛光去世,就从未进过王城,不然这一次,她可又要绞尽脑汁蒙混过关了。

“我很好奇,为什么你的母亲不让你进入这里?”

这个问题让洛澜祎瞬间意识到,她的惊叹之情太过明显,轻咳一声,她就扭头看向了韩坎。

“大概是王权之处所,有太多的秘密,或许我母亲是不想让我卷入争端而已。”

“那就奇怪了,既然你母亲不愿意你们姐妹俩卷入争端,为什么又要将洛澜瑕送入神权之所?那里的秘密,可是远比这里多多了。”

不过是一句随口的问题,只为缓解这前往丛真居所寂静无声的气氛,倒是让洛澜祎抓住了机会,她的话,只为让韩坎不要再多问。

“对呀,这倒真是一个问题,只可惜我母亲除了在医术上与我有交流,其它的一切她都不会与我言之,甚至我与妹妹也是分开教养,很少见面。”

二人来到丛真的居所,走进去,双双行礼,这让靠在床头的丛真示意她们不要拘束。

极差的脸色,还伴随着不住的咳嗽,洛澜祎不知为何,突然对丛真产生了一丝异样的疼惜之感。

完全忘记自己压根儿不会看病,却是及时递上绢帕。

“您的身体有何不适?请如实告诉我您平日里都有哪些身体上的病痛?”

“韩坎,你可真是大胆,居然瞒着米珞把她带进来了。”

没有回答,而是扭头看向了韩坎。

“巫医本就是医病,难道您到此时还拒绝用药吗?”

完全没有想到韩坎居然是假传圣旨,洛澜祎先是用惊讶的神情看向了他,随即她再次看向丛真,问出了心中疑惑。

“拒绝用药?难道自我母亲去世,您就再不曾吃过药吗?”

“只怪你母亲把你保护的太好,她离世前对我的要求只有两个,一个是送你妹妹进入神权所,另一个就是不要让你踏进王城。”

“那您的身体,韩坎,王的身体是国之重,你怎么能由着他胡来。”

不知道这种急迫究竟源自哪里,洛澜祎不是没有看到丛真昏庸,致使其信任米珞,不止交出了神权,还让其凌驾于王权之上,而他却是没有任何想要挽回的意思。

这份源自内心深处的焦急,让韩坎还没来得及回答,丛真就打断了他的话。

“我这是旧疾,医不好的,洛澜祎,既然韩坎把你带到我的面前,我想问你,今日祭祀,你与米珞正面对弈,你所说之言,究竟是你为了免于刑罚?还是当有其事?”

丛真的问题,让洛澜祎快速单膝点地,低下头以声音让他无法看到自己的表情,实话实说肯定是不行,但换一种说法还是可以的。

“我只是梦中受祖先蚕丛神灵嘱托,前往龙门山中寻找为您延寿之灵药,只因迷路身陷险境,幸得祖先庇佑,神鸟阿吉及时出现才将我带离困境。”

“原来是这样,那我再问你,你当真不畏惧神权吗?”

“自炎黄之时,王者受命于天,神者受命于王者之意,其本身存在的意义,就是替王者稳固人心,使部族人们在遭遇外敌侵扰之时,以神为名凝聚其心,以王为榜样,击败外敌,我何须畏惧神权。”

本以为洛澜祎会像其母亲洛光一般,为保自身安全,选择明哲保身,却是丛真完全没想到,洛澜祎居然有如此见识,甚至有勇气将自己心中之话语宣之于口,这让他黯然失色的双眸,突然露出了一丝光芒。

示意她站起身,随即略带悠远的声音自口中而出。

“蚕丛远见,使我三苗联盟融合华夏之师,创立国度,又以柏灌与我鱼凫祖先分立两支,自山中而出,来到这广茂之地,我位居正中,与本土部落征战数年,幸得柏灌部族联盟相助,又得杜宇部族联盟支持,才得以有今日之地位,怎奈我鬼迷心窍,被美色迷惑,想得其身却让我血脉尽断,致使王权分裂,神权代王权行事,而我却再无力挽狂澜之力,只能苟延残喘祈求祖先神明指引我方向,洛澜祎,你愿意为我王权之血脉延续,尽一份力吗?”

假如米珞的取向没问题,我这初来乍到就被三个有权有势的男人求婚,我这是哪一辈子祖上显灵呀。

看丛真的年纪,应该有六十岁上下,他这是想要让我嫁给他,给他生个孩子吗?NO,我拒绝,我不要,宁死也不干!

洛澜祎的脸颊止不住抽搐的样子,看在丛真眼中那是相当的有趣,原本该是展现王者威严之时,却是最终忍不住笑出了声,随即还伴随着几声咳嗽,这让洛澜祎赶忙抬手轻抚他的后背。

“您要注意身体,鱼凫氏王城还需要您主持大局呢。”

“你这丫头是不是会错意了?你不过十九岁,我是不会为了稳固自己的地位,就让你嫁与我这个时日不多的老王,今日祭祀之上,我看得出来,对你倾心者不止一人,你若对任何一位有所倾心,也不会踏进我这王城之中,所以,我替你选择了一位上上之人选,你觉得韩坎怎么样?”

我的妈呀,拜托您不要说话大喘气,吓死我了,等等,他说让我嫁给韩坎?别呀,嫁给谁都不行呀!我这真成一件商品了,就差明码标价跟头上贴个价签了。

这拒绝的态度,没能逃过丛真的眼睛,本以为韩坎会愿意接受,这样他就可以使用王权,让洛澜祎不得不就范,然而,当他看向韩坎的那一刻,发现他的表情也有些抗拒,甚至是带了些许的紧张。

“王,我这次是为了您的病而来,其余的事情,我并不想考虑,更何况,我听闻我的妹妹洛澜瑕因为我扰乱祭祀,受到了惩罚,我为她担心,想要前往神权所看看她是否安好,所以......”

洛澜祎的话说的委婉,然而就在她说到洛澜瑕受到惩罚的那一刻,韩坎的表情直接变了样子,那种紧张、焦虑恨不得马上离开的神情,让丛真似乎明白了什么。

“是我着急了,我的病不是一时就能医好的,而且我也很久都没有吃药了,等有时间让韩坎带你去看看我的医档,走个过场就好了,不用上心,既然你忧心妹妹,就让韩坎带你前往米珞的住所,有他在,我还放心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