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北坦的我变换回男子的模样。所幸,方才阿诚遇见的是前世女装摸样。那模样和现在有着天壤之别,八竿子打不着。
方才那模样绝不能再出现了。
看见我回来的月老道“还是遇见了?”
“嗯。”
月老歉疚道:“抱歉,我没拖住。”
我宽慰道:“没事。大抵是他起疑心了。阿诚较为敏感,容易起疑心,你们别放在心上。”
我坐在椅子上,拿出酒壶,喝了几口后,问道:“第二个条件已经完成,第三个条件是什么?”
和以往不同的是,此次,当月老提及第三个条件时是较为轻松的。
月老担心道:“还是先歇一歇吧。”
“无碍。”
月老一边摸了摸自己那长长的白胡须道:“相较与前两个,这第三个条件就简单些。薛晴,十三岁,元国承德路,三号。那孩子容貌焦虑,身材焦虑,你去开导开导她。”
我感叹道:“这世上的人倒是奇妙,总是在变法子地让人伤心,难过,焦虑......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若是它日清醒了,回头看,便能分辨出人们言语中的善意与恶意。”人的心思复杂多变,更多的是坏心思,很多时候成年人也难以分辨,更何况是个孩子。
月老挑眉道:“这事,你倒颇有心得呀!”
“......”怎能不熟悉呢?记忆里,本该是读书的年纪,就应该以学业为重,提高自己的能力,却因世人,亲朋的嫌弃而困顿。如今看来,前世倒是个笑话,真是荒谬!
只能说坏心思是无穷无尽的,恶意也是会以不同的形式出现。
若你是女孩,那么你的家人亲朋就会在那刁难你的身材相貌,在那贴个标签说你必需做家务,在你面前明晃晃地进行一遍又一遍的性别歧视。更让人无语的瞬间是当性别歧视,为难女子的话语,是从同样身为女子的口中说出来的。
古往今来,许是环境的影响,许是人们封建思想,为难女孩的事,代代相传。除非有人醒悟,否则这恶性循环只会像雪球一样,越滚越大。当然,所谓的醒悟不是让女子以此为由,对男子进行报复或者欺压男子,或者报复任何人,而是让女子知道,让大家知道女子很好,她们不比任何人逊色。不让打压旁人的恶习代代相传。
在人间的恶意不仅仅发生在女子身上,也会发生在男子身上,只是大多发生在女子身上。同样的这些恶意也在六界以不同的形式存在。但愿有一日,大家都不再相互为难,也不制造焦虑,让大家能在善意的环境好好地生活。
月老叮嘱道:“这事,说起来轻松,但若是处理不当那会成为孩子的心病。这事还得拿捏好分寸。”
“......也不知人类何时才能不制造焦虑,为难他人?也不知人类何时才能看清自己的心和明了这不过是他人的算计?”
随即,观燕便和月老一同到人间去了。
人间风和日丽,大厦的时钟短针在八,长针指向五,正是早上八点二十五分。
我道:“现在是早上,我们先去学校观察一下薛晴。先理解她,这样才能知晓她为何苦恼。”
就这样,月老和观燕来到了薛晴的学校,华扬中学。
今日的阳光格外明媚,学校的操场上穿着鲜明的黄色T恤,黑色运动裤的男女正在操场上跑步。虽然跑步的步调参差不齐,但每一个孩子都是充满活力。在元国,大多数中学生每个星期都会有两节体育课。他们有时坐在学堂上学习体育课的知识,有时在体育老师的带领下到户外运动。学子也会在老师的安排下有机会接触到不同的运动项目,如:羽球、篮球、足球等。学子们大多都会期待能到户外上体育课,这样便能暂时忘记学习的压力,也能和朋友尽情地一起玩。
此时在初一(二班)的薛晴正在上数学课。他们都正抄写着黑板上的知识和习题。伴随着钟声响起,数学课也到从此结束,学子们礼貌地向老师行礼,感谢老师给他们传授知识。
在数学老师离开教室后,有一调皮的男子,从后门进入了教室。还肆无忌惮地坐在空椅上,对教室里的一名女子进行了身材攻击。
男子戏谑道:“你好胖!”
女子性格温柔,不搭里男子。
这种明晃晃的嘲笑,通常都会被置之不理,毕竟这名男子的心眼子和胆子都不成正比,稍后对他人进行报复,使绊子是会发生的事。可也有些人,只会耍嘴皮子,欺负软柿子,被他调侃的女子只要反驳,他便会闭上嘴了。
坐在后排的薛晴看见这场景,胸口一怔,低头垂眸,想起了自己被嫌弃的模样。她攥着拳头,想要为女子发声,可当她看见自己肉嘟嘟的拳头时,联想到自己的身型。如果自己出口的话,那么自己也会被男子调侃,成为男子调侃的对象。她害怕,心生恐惧。这恐惧让她感到心慌,无措,失了声。她身体僵硬,发不出声音。
不同的是,坐在女子身旁的朋友护着女子,愤怒地维护女子道:“闭嘴,罗杨!回你教室去!”像极了老师训斥学生。
男子被吓了一跳,他约莫是没想到会有人反驳他。他侧了侧身子,眼睛瞄到了女子身旁熟悉的容貌后,脸上顿时呈铁青色,惊慌道:“你怎么在这!”
“嗯,我一直在这!所以向她道歉!”
这男子像是遇上了天敌一样,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向女子道歉,就飞快地回教室去了,与刚才神气的样子成了鲜明对比,就像老鼠遇见猫,刻在基因里的恐惧,用落荒而逃来形容也不为过。
感受到女子的善意后,她转头向女子道:“谢谢,婉渝。”
婉渝道:“湘琳,他就是嘴欠,但没有坏心思。别怕他!他就是个小屁孩,从小没人跟他玩。估摸是他发现只要嘴欠总有人会生气,理会他,才让他这嘴欠的毛病一直养着,但这并不能成为伤害他人的理由,他总该学会尊重他人。所以,若是他再欺负你,......不对,应该说若是有人再欺负你,你就得告诉老师。”
知道他是为了引人注意,行为像个孩子后,又听见婉渝把他形容小屁孩的湘琳掩嘴一笑道:“好!”
名唤婉渝的女子正义感十足,勇气可嘉,三言两语便让男子知难而退,真是令人钦佩。男子那惊慌落跑的模样,想必也不是第一次被婉渝训斥。
低头垂眸的薛晴,此时庆幸有人为湘琳发声,但也愤恨自己的懦弱无能,手上的拳头攥得更紧了。
我道:“是个好孩子,就是缺了些勇气,思虑过重。”
月老点头。
这时,我察觉到了转瞬即逝的魔力,走廊的景象也像是水滴在湖上一样,泛起了一阵涟漪,周围还夹杂着紫色和黑色的能量,那能量上还能看见电流,细看,还能摄人心魂。无疑有它,是虚空之力。
虚空之力,属于先天拥有,与功法魔力不同,无法依靠后天修炼而得到。若有后来者说自己练成了虚空之力,那只是后来研究虚空之力的人,借鉴虚空之力的能力,转换物体,忽悠他人。真正的虚空之力能悄无声息的就将整座城市抹除。被抹除的城市,地区,都不会知道自己已经消失在地图上。
被抹除的他们只会记得自己活着时城市的模样。自此,每日每夜的生活,存粹是在虚构的场景内,直至死亡才会回到原来的世界。而当原来世界的某个角落出现了一具尸体时,经由查探后方知那具尸体是某一天在某个地方消失不见的人物。至于还在虚构场景的人物,他们都不会再拥有关于死去的人的任何记忆,就像消失的人从来不存在他们生命中。
当然,若是拥有虚空之力的人想起他们,想让他们回归原来世界生活也可以把他们从虚空中解放,让他们回到原来的世界生活。这时的他们和原来世界的人都不会有那段消失了的记忆。
自十万年前,魔族唯一一名拥有虚空之力的隐士——凯刹陨灭后便再没发现有虚空之力的能者。
趁那能量消散前我使用追踪术,追踪那拥有虚空之力的能力者。一道紫色的光芒从指尖而出,像个萤火虫大小的光茫,在那能量周围盘旋片刻,采集了所有能量信息后,那光芒便开始找寻那人身在何方。
见状,月老不明所以,深感疑惑的他问道:“怎么了?怎么使用追踪术了?”
我问道“刚刚你可有发现魔族的存在?”
“魔族?”月老探了探脑袋,环顾四周,继续道:“没有啊!”
我问道:“那你可看见走廊上的能量?”
月老道:“没有。”
我在心里推敲道:若月老没察觉,那么只能说明他的魔力比月老强,若是稍弱,那么月老是能发现他的存在的。魔族中,但凡修为魔力强大者,能隐匿自身的魔力,不让人发现。若他没什么坏心思,那倒还好。可若有什么坏心思,凭他能收放自如的魔力以及那罕见的虚空之力,便足以毁了一座城。我得先去查看拥有这能力的究竟是何人?
于是,我道:“月老,我有些事需要离开一下。稍后再回来。”
看着渐行渐远的背影,月老问道:“冥神,你这是要去哪?”
走到空旷的走廊后,我随着那光移动。不久,那道紫色光芒停留在一个男子身上。至于,月老方才在说什么我没听清。
“跟了一路,有何贵干?”
我隐去了身子,他是怎么发现我的?我显现后问道:“怎么发现我了?”
“那紫色的光芒这么显著,我还是能发现的。”
呵呵呵呵!那紫色的光芒跟在他身后,估计是他身怀绝技被跟踪久了,对周围格外敏感,格外小心才能发现周围能量的变化,察觉到我的追踪术。
男子冷漠道:“那光芒倒是特别。魔族,冥族还有妖族的能量。是个混血儿啊!那你是魔族,冥族还是妖族派来的?”
这男子,倒是高深莫测啊!就连阿诚也没能发现的妖力,他竟能发现。我不由得打从心里欣赏起这个拥有虚空之力的男子。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我认真回道:“我发现了虚空之力,所以便寻了过来。”
男子道:“虽然你带上了面具,但年纪应该不大,竟知道虚空之力。看来,你说的也不假,我这铃铛只要他人说谎就会响。”男子指了他腰间的蓝色渐变色,带有祥云花纹的铃铛。
男子身上带有祥云纹的铃铛是名为吉祥铃的法器。由于能甄别虚实,为佩戴者带来吉祥,故得名吉祥铃。吉祥铃这法器十分高洁,佩戴者必需是良善,真实不虚的人才能佩戴认主。认主后,吉祥铃便会为佩戴者带来吉祥,为其辨别真实虚无,大到幻境,小到谎言。
看见吉祥铃的我坚信他的人品,相信他不会滥用虚空之力,毕竟这吉祥铃可是出了名的有脾气又孤傲的法器。当然,我也庆幸刚才说的是真的,要不我们之间的谈话便会陷入僵局。果然,真诚是最重要的!
我道:“我就是好奇心作祟,想看看拥有虚空之力是什么样的人物。”
他问道:“你不是替任何一方来说服我的?”
我认真回道:“不是。”
他方松了一口气,原本不悦,甚至称得上是厌恶的语气,也变缓和了。他道:“最近我可被那魔族公主的手下还有那冥族缠上,只能先来人间躲避一下。”
我作揖道:“在下观燕。”
他作揖道:“在下苏顾礼。”
在此时,一个熟悉的气息出现在身后,让我不禁打了个冷战。这熟悉的气息,我无需回头也能确认其身份,确认他正盯着我来寻仇的。
苏顾礼看着那人眼睛直勾勾地盯着观燕,得出了个结论,小声提醒道:“观兄弟,你被人给盯上了。需要帮忙吗?”
我道:“无妨。此人,你还是别与之为敌。”
苏顾礼道:“那我就不打扰了。这是能召唤我的令牌,你有需要便唤我,我必定前来相助。”说罢,苏顾礼把一个长方形刻有“礼”字带有的小木牌交给我。
接过木牌的我道:“多谢。”
苏顾礼道:“有缘再见。”随即消失在我们眼前。
这空旷的小巷,剩下我们两,周围的空气降到了零点。身后的杀意,以及包围在我身边上千把匕首,只要我稍有什么动作,便将我万剑穿心。他这是想把我变成刺猬啊!
阿诚低沉地声音警告道:“别动!”
被上千把匕首围绕的我连转身地空间也没有。我没回过头,嬉皮笑脸道:“冥王,我记得我与你并无恩怨。既然无冤无仇,你这般愤怒,是想杀了我吗?那我倒是想知道,你是想要把什么样的罪名安插在我身上?”
阿诚问道:“你究竟是谁?是无名还是观燕?冥界使者的名簿上无名的名字成了观燕,是你的杰作吧?”
对他的指正,我倒是有些意外,他怎么突然变聪明了?我道:“不知冥王你有何证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