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好心当成驴肝肺

“咳咳”这一路,风护法时不时地都会有几声轻咳。

在魔界内,若同他那般修为境界,除非外力所致,否则不会轻易生病,他这般于魔界内属稀有之事。

正当我在考虑是否应该上前问候,以示我的体贴之时,他却毫无预兆地倒了下来,见状我急忙上前搀扶。

“风护法……风护法?”看他这般毫无气色的模样,只能先将他送回寝殿。

将他送回寝殿后,我借故在摆放好他双手时,探了探他的脉搏。风寒是轻,重的是郁结难舒,相思成疾。

现如今我的身份是其属下,应是最平凡无奇的。既无性命之忧,我应去寻找医者为其医治。传闻魔族有位被称为桵医的医者,其医术精湛,若由他医治,想必这区区风寒定能药到病除。只是,他那心病还需心药治,这还真有点困难。

当我走出无极殿时,正巧大护法莅临无极殿,我俩碰个正着。我和门卫一同行礼道“大护法。”

大护法冷冷道“风护法呢?”

“回大护法,风护法身有不适,今在寝殿中。”

大护法挑眉质疑道“不适?这是给本座摆脸色了?”

“风护法方才在院内昏倒,属下正准备去请桵医前来。”

“本座通晓药理,本座去也一样。”

既然如此,我也只能顺从天意“是。”

我随大护法来到风护法的寝殿内。

大护法看见在床榻上的风护法便上前为他号脉“还真是病了。快去请桵医。他现在应该还在医馆内。”

“是。”

我来到医馆,看见桵医正在研磨草药,便对他诉说原由,请他到无极殿为风护法诊治。

桵医替风护法号脉后说道“这风寒还是比较简单,但心病终需心药治。长此以往,恐命不久矣,落下抑郁而终的结局。”

大护法问道“可有其它方法?”

“解铃还需系铃人。或许遗忘,是最好的方法。”

“遗忘?”

“可有听闻忘忧草?”

“心灵界的忘忧草?”

桵医点头叹息道“现在,至少先把那风寒给治愈,再探讨下一步。我先回去熬药了,待会再差人送来。”

大护法嘱咐道“你好好的照顾风护法。”便和桵医一同离开了。

“是。”

这心灵界与魔界向来不和,要取得心灵界的忘忧草,恐怕难。倒不如我找一处隐秘的地方查找他那心上人的投生至何处。只是,他那心上人姓甚名谁,相貌如何,我也不知。看来,得先造梦让他见到心中所想,我也好在他梦里一探究竟。

若让他服药有些难度,指不定还被桵医发现端倪。我从腰间掏出一小瓶子,在他鼻子前来回晃了一下就收回来了。片刻后,他嘴角上扬,看来是遇见了那个日思夜想的人了。

随后,我坐在椅子上,灵魂出窍,进入其梦境。

梦境中,天空是青蓝色有些渗人的模样,这脚底下的是沙滩以及随着潮汐涨落的海水。海风迎面吹来,十分惬意。这风护法的心境虽寸草不生,但水润万物,滋养大地,其心性还算美好。就是这青蓝色的天空透露着恐惧。也罢,这看似天马行空的景象,在不久的将来终究会出现在人间,那便是末路的警示。

看着拍打在我脚底下的海水,这一望无际的沙滩,海域,了无踪影。看来风护法是个谨慎的人,想要进入其梦境,还得先找到入口。这诡异骇人的青蓝色天空,透着淡淡的魔气,看来梦境的入口就在云端之上。

我瞬移至云层上,一步一步地向前走,渐渐地我被层层迷雾给笼罩着,脚底下那被踩踏的云层也不知何时散了。顷刻间,我从云层上掉落下来,体验了一把从天堂到地狱的感觉,这速度堪比云霄飞车。

不得不说风护法的心眼儿可真不少,防范意识挺好,就是掉下来时看见那天空中有竟有不少裂痕。唉!看来这些年他尽可能故作坚强,平日里以和事佬的身份在这魔界生存,已经到了极限。

从云端摔落的我,躺在了满是白色雏菊的花海,白色雏菊象征深藏在心底的爱。深藏在心底的爱……风护法,果真用情至深。你这般情深意切,我又有什么理由拒绝相助?

我从花海中站立,看见那站在远处默默看着前方的风护法。我循着他的目光望去,我看见大树上有个秋千,有一女子正站在秋千上玩乐,头上还顶着个花环。

我慢慢地向他们走进。风护法突然将目光投向我,女子见他有异,从秋千上跳了下来,朝他小跑过来,柔声道“怎么了?”

看见怀中的女子,风护法宠溺道“没事。”在她额间轻轻一吻,两人深情拥抱。

所幸他看不见我,要不他那眼神,无一不透露着擅闯者死的讯息。

我继续向他们走进,近看,眼前女子并非国色天香,也非倾国倾城,却让人有一种莫名被治愈的感觉。能让他这般念念不忘的女子,想必应有其过人之处。

“燕儿,我们就这样一直在一起,好吗?”

“好。”

我将手放置在女子头上,显现出“萧如燕,妖族,治愈者。”这资料到手后,我也不想在这当个偷窥狂,这种短暂的美好时光就留给你们。

魂归本体后,那送药的童子也来了。

“师父说,这汤药得趁热服用。”

我接过汤药“多谢。”

药童退出房后,我试图唤醒沉溺在美梦的风护法,可却没有丝毫醒来的迹象。见状,我只好尝试用汤匙给他喂药,所幸顺利让他服下了。

之后,我也离开无极殿,前往迷雾森林。

进入迷雾森林后,我找到了一个隐秘的位置并在周围设下避世结界,查找萧如燕的转世,无果,只能瞬移至冥界。

萧清看见出现在大殿上的我急忙上前问道“神尊,这些天您还好吗?”

“我没事。阿诚还好吗?”

“阿诚已无大碍。因神医官无法长期停留在冥界,我已将阿诚送到人间修养,也派了些人手暗中保护他们。”

“很好。但别只在一个据点,选几处僻静无人的地方,派相同人数到那守护,切莫伤及无辜。”

“遵命。神尊,您这是从魔界里逃出来了?”

“萧清,我无法在这久待。这次我来只因,妖族——萧如燕。”

“萧如燕?是魔族风护法心悦之人?”

我点了点头。

“神尊,其实前些日子,齐嵩大闹冥界时,风护法曾潜入天机阁,找寻萧如燕投至何处。”

“那他找到些什么?”

“一无所获,甚至连妖族萧如燕的名字也都没发现。”

六界众生来去皆有记载,既然确有此人,那么理应记录在册,若没有,会否在司命殿?我问道“可有到司命星君那查询?”

“嗯。但查无此人。”

“可有询问天帝?”

“有。但天帝也不知。”

这下可难办了。还以为能助他找到萧如燕的转世,这下他该如何?要不先想想有什么能缓解他的相思之苦好了。对了,忘忧草。我记得先前我曾从月老那取了些忘忧草试炼,制成丹药,把它带上或许有用。

萧清见我沉默不语唤道“神尊?”

“阿清,我先走了。”说完,我即刻瞬移回冥神殿中取出那药丸。看着手中的药瓶,我在心里说道,此乃下下之策,若他不愿,我也不会强迫他服下,仅仅是以防万一。之后,我便回到迷雾森林,若无其事地回到无极殿内。

夜半时分,风护法咳得厉害,我只好轻轻地拍了拍他的胸口,像是在安抚生病的孩子一般。虽咳得厉害,却未清醒过来,看来明日得再请桵医来一趟无极殿为他诊治。

次日,在桵医的针灸下,风护法终于醒了过来。

桵医道“可算醒了。”

“阿桵,你怎么在这?”

桵医笑道“你这侍卫清晨就在我屋外等候了,说你未醒过来,深夜还一直咳嗽,怕是病情加剧,让我速速来为你诊断。这怕是昨日又当爹,又当娘地伺候着你吧。你现在感觉如何?”

“没事。”说完还不忘撇了一眼站在门外的小一。

“胸闷气短,心悸难受,郁结难舒。”桵医摇了摇头将风护法的症状给一一道了出来。

风护法有些无奈,淡淡地说道“那你还问?”

“我就想看看你有多不想活了。这段时间我会在无极殿内住下,你有何不适速速来寻我。”

“我没什么事了。等你妙手回春的人多了去,别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现如今我是医者,你得听我的。小侍卫!”

站在门外的我听见桵医的呼唤进入殿内。

“小侍卫,我累了,带我去休息。”桵医看了一眼风护法后觉得不妥说道“算了,这儿我熟。你还是留在这照顾好他吧。”

“多谢桵医。”

桵医调侃道“他可比你有礼。”

桵医在我耳边小声说道“适当地让他活动活动筋骨,偶尔与他争吵,让他释放情绪,说不定能好转。”

桵医离开后,我倒了杯水给风护法。风护法接过后责问道“谁让你去找桵医了?”

“若我说是您,你可信?”心里暗自嘀咕道若非你生病,我得去找他吗?

风护法将手中的杯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恶狠狠地瞪道“活腻了吧?”

见他这愤怒的表情,我想他许是在怨恨我扰了他的美梦。我想也是,若有佳人在侧,谁又想回到残酷的现实生活。我一边捡着破碎的杯子,一边套用老黄历里面的字眼说道“您还是先养好身子,余事勿取。”

“现在都敢教训我了是吗?”

“您是病人,若想要教训我,还是养好伤之后再说吧。”

没等我捡好地上的碎片,他就开始偷袭我了。他柔弱无力的拳脚,还想要打架?算了,桵医说让他活动活动筋骨,我想应该可行“风护法,累了就多歇息,别动不动就与人过招。”

“闭嘴!”说罢,一大巴掌正朝我呼来。

我握紧他的手腕,阻止了将要落在我脸部盔甲的手后说道“风护法,有一件事我忘了和你说。”

“说!”他试图抽回被我握住的手。

见状,我松开握住他的手说道“我这个人脾气不大好,耐性也不好,若你还不住手,我是不会让着你的。”

见他没想要停下,我只好顺从天意,让他活动活动筋骨。这不打还好,这双方打斗,房里的座椅,茶具,屏风都遭殃。打斗声吸引了外面的侍卫,他们在门外问道“风护法,您没事吧?”

“滚!”他问道“当时的你并没有武器,是怎么将巨龙给杀了?”

“不是所有的杀戮都需要武器的。风护法这是要秋后算账?”

“好,我换个问题。你是谁?”

我笑道“属下小一。”

“小一?你以为我会信吗?从你进入洞中我就透过镜像观察你,唯独看不见你和巨龙的场景。”闪躲间,风护法没站稳向后倾倒,我即刻上前搂着他的腰。

风护法恼羞成怒,一掌将我给推开了。我想,趁此机会停战,毕竟他出气了,也该消气了,还活动筋骨了,也警示他人了,若在继续下去,就是趁人之危了。我顺水推舟,演绎了一掌被打致门外,连房门都被拆了,还被我压在身下了的戏码,一切都是那么地行云流水,理所当然,可就是费腰。

我说道“风护法英勇善战,属下自愧不如。属下这就离开您视线。”

院中侍卫听见这巨大声响纷纷前来围观。

我嘱咐道“那个风护法现在要沐浴更衣,让人去备着。准备些清淡的粥和食物,还有让人来换新家具。”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