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不知姓名的复仇者

神医官所言有理。可如今,时间紧迫,大规模地进行排查无疑是大海捞针,浪费时间,还会缭乱人心。时间有限,要在六界中找出阿诚的法力,避免旁人知晓,只剩下“蝶引之术”了。

蝶引之术,又名“蝶恋花”,是以施法者的灵力启动的阵法。在阵法启动时,施法者的灵力将会化为天蓝色的灵蝶,在六界追寻目标,可在最短的时间内找寻目标,锁定其位置。因灵蝶对于灵力,法力,气味及其敏感用以寻找灵力,法力上佳。只是,此法有个致命的缺点,那便是极为损耗灵力。一旦启动阵法,施法者的灵力将会不断化为灵蝶,直到寻获目标。若施法者灵力不足或中断,便会瞬间化为干尸,灰飞烟灭。故而不会有人轻易运用此法。

离开冥界后,我来到了九天之上。悬浮于空中时,脚下的景色与事物也被层层云朵给掩去了踪迹。

启动阵法时,身体随着阵法的启动被一层天蓝色的球状光芒给包裹着,紧接着身体的灵力传入阵法后,化为灵蝶不断地从阵法中输出,在天地间翩翩起舞,飞往六界,堪称奇景。这蝶引之术不仅隐秘,还如此美丽,只可惜,这般奇观无法被旁人看见,也极为毫损灵力,要不,它定是能让人心情愉悦的阵法。

三个时辰后,传入阵法的紫色灵力稍弱,看来,虽然恢复了冥神的能力,但人体能承受的灵力终究还是有别。约莫只能再维持一个时辰。但愿灵蝶能在灵力耗尽前找到阿诚的法力。

半个时辰后,虽然我依旧坚信蝶引之术是目前最好的方法,可看着越发薄弱的灵力,我也开始怀疑自己是否不应该用蝶引之术。就在我要怀疑人生时,位于妖界的灵蝶寻获了阿诚的法力。透过灵蝶传入脑海里的视觉影像,我看见阿诚的法力正被一身红色斗篷的人紧握在手中把玩着。

在法阵解除后,我即刻瞬移至灵蝶所在之处。停在树叶上的灵蝶也在我抵达后,化为泡沫消失在眼前。

在这座山林间,那人站在树荫下,夕阳余晖透过树叶间的缝隙,在他的斗篷上映出了些橘红色大小不一的斑点。

他不紧不慢地转过身来说道“哦?可算来了。我在这等得脖子都疼了。”

男子的声音有些耳熟,好似曾在哪里听过。他说的“等”是何意?难不成是早已知晓有人会来,特意在此等候?

他看了看手中的蓝色光球,轻轻地抛向空中再接下,傲慢道“哟!是冥神大人啊!好久不见。”

我不禁疑惑他怎么知道我的身份?我不是戴上面具了吗?为何我会对他有种莫名的厌恶感?他说好久不见。他是谁?

由于他的脸庞被斗篷给遮住了,我无法看清他的脸庞,无从得知他的身份。

“冥神怎么不回应?看来冥神果真是贵人多忘事。忘了我是谁吧?”他捧腹大笑道“冥神不会是在等我向你进行一番自我介绍?你该不会还真是以为我会告诉你我是谁吧?可惜啊!可惜!我更喜欢看你带着遗憾,不明不白的死去!”随即一条粗壮,如玫瑰花茎般长有刺的藤蔓迅猛地拍打在我的背上,传来“啪”的一声。

当藤蔓落在背上时,那刺穿过衣服,扎进皮肉。这刺痛感,令人瞬间清醒。

见状他讥笑道“疼吗?”

“你为何……?”

没等我说完,他像是受刺激一般向我怒吼道“自是为了报复!”

“若你想报复可直接寻我。无需牵连无辜。”

“寻你那可就不怎么有趣了。若不耍点小手段,你又怎么会前来?先从你身边重视的人下手,让你体验一下无助的感觉,受尽煎熬,可比让你一招致命来得痛快精彩。”

“那现在的你可觉得好些了?”

“我呸!区区一鞭算得了什么!”

“那你要如何才肯将阿诚的法力归还?”

“哟!这么快就忍不住了?看来冥王着实对你很重要嘛!你们倆还真是有意思。你遇难时,他不惜一切代价把你救回,如今他有难时,你也这般挺身而出。难不成你俩真像传闻那般,有什么不清不楚的关系?我现在忍不住去想,若传言是真的,魔神真的是冥王,又是何等精彩绝伦的情景?”

不清不楚的关系?私生子传闻?确实当时,为了除掉阿诚,有人造谣,蓄意中伤,挑拨离间。可惜这谣言还真是无人敢信。毕竟在冥界,我这万年铁树,可是人尽皆知的事,不仅阿清夫妇没当回事,冥界的族民也对此谣言无动于衷。只是他方才说阿诚不惜一切代价把我救回又是何意?那傻小子做了什么?

我问道“你说阿诚不惜一切代价是何意?”

“我记得人间有这么一句话。”他把食指轻轻地置放在唇上说道“Need not to know.我刚学的。我这英语说得还不错吧?可我说,冥神你的心可真大。比起冥王付出的代价,你不是更应该关心魔神的问题?你就这么相信你口中的阿诚不是令人厌恶,唾弃,畏惧的魔神?”

无可否认,在大家听见魔族后,都会自动把他划分归类为恶。可与我而言不是的。无论是何种族群,皆有善恶之分。即便是魔族也有良善之人,又岂能统一而论?更何况,关于魔神的答案,我也已经回复过了,自始自终都不曾改变。我坚定地回道“谁都无法选择自己的出身,但我们能决定自己要成为什么样的人。所谓的魔族,人族,妖族不过是一种称谓。皆是存于世间的生灵。”

他拍了拍手,讥讽道“冥神的见解可真是不同反响。果然活久了,眼界,心胸也开阔。可这论点,是源自于你心中觉得冥王只是冥王,不是魔神。可冥神大人,我得告诉你,他就是魔神,是魔族要找的那个魔神。”他还特意放慢语速,强调了最后的“魔神”二字。

“若真如你所言,阿诚真的是魔神那又如何?”

“又如何?真可笑!神尊竟然问我?!魔神,是人人得而诛之的存在。是天界要斩除的人。一旦魔神出世,他还会是你口中的那个阿诚吗?”

这般犀利的问题,我没想过会是从他口中说出来。他这是在担心六界,还是纯属挑拨离间?我实在分不清了。可这问题,打从谣言四起,族人起义开始,我的答案不曾改变。我坚定地回道“那我明确地告诉你,若他是人人口中得而诛之的魔神,六界容不下他,那我便护他一生周全。若他真的失了心智,祸害众生,我便闯入魔界,助他挣脱魔神的枷锁,亲手把他从地狱里给救出来!”

男子静默了,似乎被出乎意料的答案给震撼了。

“那你是否能把阿诚的法力交给我?”

一阵狂笑后,他狠戾地对我咆哮道“说得倒是冠冕堂皇。三界六道如何我不管!我想要的从来都是你的命!”

冠冕堂皇?心灵界与冥界的存在,不就是最好的证明?

“要我的命,就得看你的本事了。若你现在肯将冥王的法力给我,我就网开一面,放你走。”

“哈哈哈哈哈!网开一面?冥神呀!冥神!你莫不是忘了自己现在不过是个拥有灵力的凡人?”

“你说得对。那也很遗憾地告诉你,我阳寿未尽。”

“你是在搞笑吗?神尊,难不成你忘了,即便阳寿未尽,也可被杀害?这才过了多久啊?神尊不会连冥界的事情都忘了?噢!不对!神尊不会是连之前被溺死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了?”

他怎么知道这事?

男子继续说道“是不是很意外为何我会知道?”

见我没回答,他说道“你以为那海浪怎么就只把你一人给卷走?”

“是你?”

“意外不?”

“那我还真该谢谢你替我了结了那段憋屈,煎熬的时光。”

黑夜降临,那日被他带走的恶灵出现在他的身后。他指挥道“小恶灵,去吧!”

恶灵遵循他的指令,疯狂地向我展开攻势。

入魔后的恶灵身手疾速如风,与先前相比,迅速了不少。若与她纠缠,恐耽误救阿诚的时间。

我施法让藤蔓缠绕恶灵,企图用藤蔓困住她,可这藤蔓纹丝不动,不由得我怀疑是否是自己的法术有什么问题?

他没好气地说道“别试了。这藤蔓今天的目标只有你。它们只会听命于我。”

对了。我有捆仙索。我变幻出捆仙索,捆住了恶灵,约束了恶灵的行动,再瞬移至他的身旁,企图趁他不留意,夺回阿诚的法力。

可他却看穿了我的心思,将握在右手的光球传至左手,再松开手。那本握在手上的法力瞬间掉落海里。

他挑衅道“哎呀!手滑了。神尊可真是太不小心了。这右边可是死海。人若是入这死海,只会漂浮,不会沉落。不过,法力或灵力到了死海可就完全相反了。这掉落的是法力可是会沉入海底,而且法力越强沉得越快。”他扑哧一笑道“不知是冥王的法力沉得快,还是神尊你更快呢?”

就在我踏出右脚,正要一跃而下时,双手和腰间都被藤蔓给缠绕住了。

“神尊,这还没结束呢!怎么就急着走了?”

此刻的我,想要挣脱那藤蔓却被勒得更紧了。我无奈道“那你想怎样?”

“我最近功力大涨,这不还欠个沙包。要不神尊勉为其难,陪我练练手?就一柱香的时间。不对,一柱香太长了,神尊定然等不及了。”他掏出一把匕首,向我凑了过来,露出邪魅的笑容,在我面具上来回比划,再抵在我的脖子上说道“听闻人间的死海又被称为盐海。不知这妖界的死海跟人间的是否一样?前些日子神尊的胸口可是被划了一刀,要不我这就再给神尊补上一刀,好事成双?”他手中的匕首在我胸口上来回比划,思考着手中的匕首该落在何处。“是左边呢,还是右边?”

说真的,我也不知我们之前有什么样的深仇大恨以至于他如此丧心病狂。

“哎哟!神尊这愤怒的眼神可把我给吓着了。这手一抖,不会把他插在了同一处吧!”他松开插在我左胸上匕首,在空中摇了摇手,缠绕在身上的藤蔓也松开了,留下几道划痕及一些扎入伤口的尖刺。

“神尊,慢走。”

我忍痛拔出插在胸口上的匕首,丢弃在地上就跃下死海。

若要沉入海底得由灵力为护,否则只能浮在海面上。由于身体被灵力覆盖,在接触到海平面时,身体被一股力量给拽入海内,迅速地沉入海底。

不一会儿,我看见了蓝色光球,是阿诚的法力。

我急忙施法将它引到我面前,将它收进乾坤袋内,紧握在手中。为了浮出水面,我收回了灵力。顿时,身体被死海排斥,急速地往上漂。少了灵力护体,身体也被海水给浸湿了。当海水浸湿衣服,渗入肌肤时,我终于知道为何他非得要伤了我再让我入海。

出了死海,那树林间已然不见男子和恶灵的身影。我也瞬移回冥界。

进入冥神殿前,为防阿清他们看见我这副狼狈的模样,徒增忧虑和烦恼,我挥了挥手,换了一身衣衫。

推开大门后,我走到躺在卧榻上的阿诚身旁,打开乾坤袋,将法力归至阿诚身上。站在卧榻之侧的云罗在法力回归至阿诚的身上后,也上前为阿诚号脉诊治。

云罗面带微笑地说道“神尊,尊上,冥王已无生命之忧。之后,只需静养几日,再进行一番调理,便可恢复如初。”

萧清作揖道谢“多谢,神医官,神尊相助。”

不知何时,云罗已来到我身旁。她疑惑道“神尊,你身上怎么有血的味道?”

我向后退了一步,否认道“别人的。”

“不对。你这身衣服也和刚才的那身衣服有些许不同。现在这身衣服有暗纹。”

“我有洁癖,换了衣服。今日,多谢神医官相助。时候不早了,我先送神医官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