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御街行·秋日怀旧[1]

范仲淹

纷纷坠叶飘香砌[2]。夜寂静，寒声碎。真珠帘卷玉楼空，天淡银河垂地。年年今夜，月华[3]如练[4]，长是人千里。

愁肠已断无由醉，酒未到，先成泪。残灯明灭枕头欹[5]，谙[6]尽孤眠滋味。都来此事，眉间心上，无计相回避。

注释

[1]御街行：双调七十八字，又名“孤雁儿”。

[2]砌：台阶。

[3]月华：月光。

[4]练：白绢。

[5]欹：斜靠着。

[6]谙：熟知，熟练。

赏析

这首词主要表达了词人离愁别恨，是一首念旧怀人之作。该词从秋声、秋夜起笔，层层写来，步步深入，境界由小到大：从落叶、珠帘、空楼直至银河垂地。词人的怀旧之情也随着景色的变化抒发到了极致。

词的上片写景，景中有情。词人对于景的描写细致，工于词句。“飘”写出了秋的生动，“碎”字巧妙地烘托出了夜的静谧；“空”字鲜明地体现出词人的孤寂。“天淡银河垂地”勾勒出秋夜天宇的苍茫，勾起相思之情。词人不由发出“年年今夜，月华如练，长是人千里”的感叹。

词的下片直接抒情。开始写出了词人想借酒灌愁肠，才发现“酒未到，先成泪”。接着写出词人独自倚枕，尝尽愁滋味，这种描写形象又生动，更添一种悲凉寂寞而又凄然的气氛。最后，词人写出忧愁不可避免的无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