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木兰花

欧阳修

别后不知君远近，触目凄凉多少闷！渐行渐远渐无书，水阔鱼沉[1]何处问？

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故敧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

注释

[1]鱼沉：传说鱼可像想鸽子一样传书。鱼沉，类似于泥牛入海，意思是鱼沉到水底就不能传书了。

赏析

这是一首写离别相思之苦的词。

上阕写别后的女子孤凄苦闷和对丈夫的深切思念。首句直接点明，女子十分想念远去的丈夫，想知道“远近”，可想而知这种思念之情的急切。从下一句的“触目”可以看出，没有了丈夫，看什么东西都觉得凄凉苦闷，那样的心情该是多苦啊。“渐行渐远渐无书”，既写出丈夫离家远去，暗示随着距离愈来愈远、时间越来越长，也渐渐将家中亲人淡忘的心态变化。但是这有什么办法呢？“何处问”就是一个自问自答，只能独自感受孤身的辛苦。

下阕转入写夜里的思念，从某种程度来看，上阕必是写白日里的思念。“夜深风竹敲秋韵，万叶千声皆是恨”，前一句写景写得妙，后一句抒情抒得好，一个人心里有恨的时候听的声音也都是恨，这也巧妙地对应了上阕的前两句，但下阕的感情有变化了，女子此时的心情是恨而不是闷而已了。“故敧单枕梦中寻，梦又不成灯又烬”，女子的感情又一次有变化，先前是恨，现在却变作无奈，因为不管怎么样，自己还是不禁思念远行的丈夫，所以要“故敧单枕梦中寻”，只是，更无奈的是，思念之苦使得连“梦”都无法进行，将悲剧效果推向高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