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凤箫吟

韩缜

锁离愁，连绵无际，来时陌上初薰[1]。绣帏人念远，暗垂珠泪，泣送征轮[2]。长亭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3]。

消魂。池塘别后，曾行处、绿妒轻裙。恁[4]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朱颜[5]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遍绿野，嬉游醉眠，莫负青春。

注释

[1]薰：香，形容草发出香气。

[2]征轮：远行的人所乘的车。

[3]王孙：代指远征之人。

[4]恁：那。

[5]朱颜：鲜润的红颜。

赏析

这首词又名“芳草”，借芳草抒发离情。全文无一“草”字，但几乎句句都含“芳草”，以比喻女子无穷无尽的离愁别恨，构思实为巧妙。

词的上片写送别的情景。“锁离愁，连绵无际”，此“离愁”便是人之感受。“来时陌上初薰”，记得初时，陌上芳草还吐香馨，可好景不长，要面临着离别。“绣帏人念远，暗垂珠泪，泣送征轮”，从闺阁中人写送别场景，刻画了女子送别时泪流满面的景象。“长亭长在眼，更重重远水孤云”，一个“孤”很巧妙，将愁情表现得更加明显。“但望极楼高，尽日目断王孙”，征人渐行渐远，她只能独倚高楼，极目远望，却看不到游子的影子了，这时的感伤更加浓烈。

词的下片写别后游子的情绪。“消魂”二字直接抒发离别之感。“池塘别后，曾行处、绿妒轻裙”，池塘分别后无日不黯然消魂，当初曾与佳人共游池畔，连春草都嫉妒她的绿裙。“恁时携素手，乱花飞絮里，缓步香茵”进一步渲染昔日的美好，以反衬今日的悲凄。“朱颜空自改，向年年、芳意长新”，表达了其对青春易逝的无可奈何。末三句，词人于词尾故作宽慰之语，劝人们面对着遍野的绿草，要尽情地享受，而不要辜负了大好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