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你既然说你没偷,那你倒是说说,你昨儿晚上去哪儿了?”王梨花从鼻中呼出一口气,雪下得愈发大了,她瞪着月白,“你若是没偷,也不问问可有人能证你的清白!”
可有人能证她的清白?
确实,在她不想牵扯到陆霄云的时候,无人能证她的清白。
月白不开口,只觉一阵头晕目眩,眼前一黑,直直朝旁边栽了过去。
“月白!”惊呼一声,花怜将月白揽进怀里。
而同时,一道男声传来,“我能证她清白。”
正是梁墨珏。
王梨花抬眼儿,却见一个穿青色长衫,满身富贵气的男子走来,重复道:“我能证她清白。”
梁墨珏撑着一把素净油纸伞,神色温凉的指了指被人揽在怀里的月白,“昨儿晚上,我在后园,见过她!那时戏正开锣,她在月下——”
他目光投至晕过去的月白身上,她到如此地步也不愿意供出她那位有情人,那他既选择为她证清白,也只得脸不红心不跳地扯了个谎,“在月下拜月。”
拜月?
王梨花一看梁墨珏,便知他是个人物,她狐疑地看了月白一眼,攒着笑问道:“这位爷,您真的看到这月白昨晚在后园里…拜月?”她实是不愿放弃月白这百两白银。
梁墨珏得了疑问,没回答,只轻轻看了王梨花一眼,不再做声。
下一刻,冯平上前,竖着眉,嗤笑道:“你这女子,可知这位爷是谁?说出来也不怕吓破你的胆!你可知道梁家三爷?”
梁家三爷!
王梨花虽来京才几月,可早已经听过京都中无数权贵之名,其中梁家三爷梁墨珏的名她记得最深。
这位三爷是个富贵无极的人物,只要是有商号的地方,便会有“梁”字,不仅是做着关内关外的生意,就是连那不可言说奉天城,相传也有他的生意。
难道,就是眼前这个年轻的爷?
王梨花胸膛里的心震了震,只小心翼翼问,“您…是梁三爷?”
梁墨珏比王梨花高上许多,如今手持竹柄纸伞看着她,透着股居高临下,“嗯。”
真是梁家三爷!
王梨花吸了一口气,她可惹不得梁墨珏这样的人物,在这京都,梁墨珏只需动动指头,整个梨花班就得尽数滚回江浙。
哪管他说得是真是假,是月白拜月,还是月拜月白,她只管一个字——信!
“既然三爷证了这丫头清白,那事情便清楚了,云青、云岚,将月白抬回去罢!”王梨花看着月白,原是今日就想把她抬去卖了,但梁墨珏这样经商经得风生水起的人物,可不会平白生出菩萨心,为下九流作证,不管是何缘由,这月白暂时卖不得了。
“这位姑娘,等等,”当月白被抬走后,梁墨珏拿出了一张银票,他轻轻一放手,银票便飘到了花怜面前。
见她愣着,梁墨珏只道:“雪里跪了许久,拿去看看罢。”
花怜反应过来,忙抓着那张银票,对着梁墨珏谢,“谢谢三爷,谢谢三爷!”她踉跄起身朝月白被抬走的方向小跑过去,唯恐追不上人。